第11章 通信室内

芭芭拉现在很紧张。

在那天蝙蝠女离开之后，戈登上班时候也会带芭芭拉一起到警局，算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在通信室帮忙，不要工资，也不用别人特殊照顾。

其实以戈登的位置和威望，别说安排女儿当个警察了，就算他想要让芭芭拉当下一任局长，也会有人支持他。

但他没有那么做，警局是为市民们服务的，不是他家开的，如果他肆意运用权利，那他和那些自己最痛恨的人还有什么区别？

芭芭拉自然也清楚，戈登需要以身作则，这样有原则的人，才正是她的父亲。

所以自从她半个月前来到这里，就非常用心地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有着无以伦比的计算机网络水平，哪怕在哥谭也是数一数二，通信室正好是她能够发挥的地方。

同事们很快接受了她，不是因为她是局长的女儿或者是她经历的那些不幸，而是因为她的技术高超，同时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这个世界的芭芭拉，不会知道在其它平行宇宙里，她也是一名超级英雄，曾经作为蝙蝠少女活跃过很长时间，在脊椎被小丑打坏后，改名叫做‘神谕’，成为了蝙蝠侠的主要技术和情报支援者。

她同样是猛禽小队的创建者，自杀小队的情报官，超女的好朋友，正义联盟的编外人员，同时因为蝙蝠侠的关系，她还给除了闪电侠那群技术宅之外，几乎所有的超级英雄提供过支持。

简直不要太忙。

只不过在地球负11的大意志影响下，除了布莉丝之外的任何人，都会不自觉地打消成为超级英雄的念头。

这里的芭芭拉，就觉得把自己打扮成蝙蝠.......挺变态的。

然而此时的她，则无比希望自己是个超级英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黑客。

大概在十几分钟前，有一伙黑衣人突袭了警察局，芭芭拉虽然在监控上发现了她们并进行了预警，但警员们的反应速度却让人忧虑。

在突袭下，第一次交锋警员们就大量伤亡，对方火力强大，破坏了所有摄像头，芭芭拉只能通过无线电和外面了解情况。

同事们把芭芭拉和其它男警员留在通信室里，因为这里和军火库一样，有着用来防火的厚实铁门。

然后她们出去阻击敌人，让她想办法联系城外的军队或者亚马逊议会。

可惜，敌人有备而来，她们第一时间切断了警局和外界所有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芭芭拉觉得自己不光是个瘸子，还是哑巴和聋子。

她只能坐在轮椅上，一遍遍地尝试寻找联系到外界的方法。

网络被切断，电话被干扰，电报机也没有，她恨不得现在手边冒出只信鸽什么的。

大概只能期望有人会发现这里的情况，然后联系外界军队吧？可是她也明白，在这种暴风雨的午夜，没有人会发现这里的动静。

完美的犯罪时机。

她只能隔着大门，听外面的枪声和惨叫，心不由地向深渊落去。

但是很快地，外面的喊叫声变了，话语的内容也不再是战斗的嘈杂，而是变成了惊叹或者其它的话语。

“天啊！她好快！”

“我的至高神宙斯！”

“啊，挡住他！”

“救命！是丧......”

提着心的芭芭拉，很快发现外面一片寂静，枪声和叫声都停止了。

怎么了？外面怎么了？同事们是什么情况？

她的大脑急速转动，但是紧张的环境，还有房子里那些男同事的哭声，让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门外传来怪笑和哼小曲的声音。

这让她不由地想起了弄臣，那种恐怖的感觉让她呆若木鸡。就仿佛后背一瞬间就又疼痛了起来，想起了在弄臣的手上，被枪打中痛苦倒地的自己，无力地挣扎，她陷入了恐惧的回忆中不可自拔。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好像是在提醒那个哼小曲的人少用点炸药，这让芭芭拉清醒了过来。

芭芭拉立刻后退，躲到了桌子后面，准备避开爆炸，同时，她也在四处寻找能够防身的武器。

可惜，和她一起被关在屋子里的，只有些处理内部行政事物的男同事，几个法医，还有个清洁工，他们都是不配枪的，整个屋子里能算得上是武器的，估计只有几把椅子。

她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抱在了怀里。

“轰！！！”

大门直接被炸开，气流推着门狠狠撞在墙壁上，门轴发出变形的吱吱声。

可是芭芭拉听不到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爆炸，她的耳朵嗡嗡直响，眼冒金星。

她只能趴在桌上，朦胧中看着两个人影从硝烟中走了进来，打量屋里的情况。

“没有戈登，我赢了。”

其中一个说着，从背后摘下了武器，像是不怀好意地走向墙边的男警员们。

芭芭拉晃晃脑袋，挣扎着坐起来，她可是戈登的女儿，不会就这么认输，她要保护朋友们。

“不要欺负男人！有什么就冲我来！”

她的声音让走向墙边的身影顿了一下，好像是过敏一样全身瘙痒，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来人这种神经质的表现，让那些男警员哭得更厉害了，其中还有吓晕过去的。

因为和被震得视线模糊的芭芭拉不一样，从始至终都缩在墙角处埋头痛哭的他们，可是清楚地看到了那黑黄相间的盔甲，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身份——

世界上臭名昭著的雇佣兵，任务完成率100%的超级杀手，丧钟！

丧钟不经常活跃在哥谭，因为这里只不过是北美洲东海岸的一座城市而已，丧钟的客户可是遍布全世界。

但这并不影响哥谭的人记住丧钟，因为她武艺高强，智慧过人，连蝙蝠女都抓不到她。

这些负责行政工作的警员们没有出过现场，只听同事们说丧钟几次在哥谭做生意，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光是任务目标，目标的手下和家人，就连目标的宠物狗都被枪决了......

如果辛迪知道她在哥谭的传言中是这种形象，肯定会笑瘫掉，她其实并不愿意在对付目标的时候杀太多人。

比如杀掉一个黑帮大佬后，完全可以留下他的小弟们，也许小弟中就有能继承地盘和事业的，那么她的客户就会再雇丧钟来解决问题，这样不就能多次赚钱了么？

就像是割韭菜一样，小弟的价钱和大佬可不一样，辛迪不怕能赚钱的麻烦，更希望这样的麻烦越多越好。

不过此时的辛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芭芭拉，满意地点点头。收起自己的刀，随意地坐在桌子上，对苏明说道：

“看来打赌是我赢了，这里确实有一个‘戈登’。”

苏明被这些哭哭啼啼的男人搞得心烦，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男人聚在一起痛哭流涕，还用基佬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感觉好恶心。

于是进门后第一时间就想把他们敲晕过去，这次可以多用点力量，也许让他们晕上十天半个月的。

结果屋里一个女人告诉他不要去欺负男人，有什么冲她来，更让他全身都冒鸡皮疙瘩。

他扭头看向了刚才说话的女人，猜测她应该就是黑衣人们想要抓的目标。

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女孩，大概只有个十七八岁，比辛迪要小很多，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

戴着书呆子的那种方框眼镜，扎着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一件脱了线的红色毛衣，里面则是白底粉条纹的花格衬衫。

这样的打扮，在哥谭真的很落伍，她就像是从堪萨斯某个小镇的农场出来的一样，有一种和这个城市不太相符的气息。

不过她皮肤很白，而且五官其实算得上漂亮，只是根本没有打扮，或者是没人教她。

她可能在学校找不到什么朋友，只是天天宅在家里。

苏明看到了她的轮椅，加上辛迪说打赌她赢了，就知道了女孩的身份。

“芭芭拉·戈登？”

尽管是疑问的语气，但实际上苏明已经肯定了，对于芭芭拉这样几乎每次蝙蝠专刊都会出现的人物，尽管现实中看起来和漫画有些差别，但那独特的气质和特点还是暴露了她。

“你是谁？”芭芭拉查觉那个人放弃了欺负男警官们，暗暗松了口气，可对于自己将会怎样，则没有办法预料。

苏明看了看周围，屋子里爆炸造成的烟尘还没有落下，那些男警官看着自己和辛蒂，就像是在看着地狱中走出的恶魔，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感觉都要断气了。

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芭芭拉好像有些天然呆，居然问自己是谁？

“你把眼镜戴好，自己看看我是谁。”

芭芭拉揉了揉眼睛，擦掉眼镜上的灰尘，仔细一看......

“！！！”

作为局长的女儿，对于戈登曾经挂在嘴边的罪犯们，自然是有些了解。

其中有几个人，是戈登专门交待过，在罪犯中都格外危险，让芭芭拉看到其中任何一个，就赶紧到警局藏好。

其中有弄臣，雷霄古，疯帽匠等人，大多是些疯子或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当然也少不了这个世界最危险的雇佣兵，丧钟。

辛迪之前几次来到哥谭做生意，然后拍拍屁股离开，等警察赶到，那些尸体都凉透了，犯罪现场全部被血迹污染，丝毫得不到证据。

布莉丝和辛蒂交过手，但是被打晕了过去，丧钟比她掌握更多的武器技巧，拥有身体再生能力，关键是在智力方面也丝毫不差。

是的，蝙蝠只是正常人类极限，而丧钟是改造人，早就超越了人类范畴。

等布莉丝做好准备，打算下次辛迪再来作案的时候当场抓住她，结果她发现第二次丧钟的战斗方式又变了，目标又被杀死，丧钟扬长而去。

一次又一次，丧钟就像一个飘忽的影子，如果不是还有弄臣总是出现在布莉丝的梦中，那么丧钟就会是她噩梦里的常客。

打也打不过，抓也抓不住，丧钟总是让人恐惧，就像是她自己心中的蝙蝠。

这些是蝙蝠女侠告诉戈登的话，而戈登也和芭芭拉说起过，她还记得戈登是这么说的：

“丧钟其实也是个疯子，只不过她是个冷静的疯子，她从来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人活着就会死，她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把自己当做大自然的搬运工。”

当然在这个时候芭芭拉想起爸爸的话，对她的境遇没有丝毫帮助，一个丧钟就要人命了，这里有两个！

等等......两个丧钟？

芭芭拉再次摘下眼镜，拍拍自己的脑袋，她怀疑自己是脑震荡，看东西已经有了重影。

结果她折腾了一番，发现眼前的丧钟并没有减少，于是她呆萌地歪歪脑袋，思考了起来。

难道说丧钟以前完成那些不可能的刺杀，是因为实际他们是杀手组合，或者杀手组织？一个丧钟带着蝙蝠女侠在城里兜圈子，另一个趁机去杀死目标？

芭芭拉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同时一种莫大的恐慌袭上了她的心头，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能知道的秘密，肯定要被灭口了！

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想做，自己还没有见到亲生母亲，自己......

看着她发呆神游天外的样子，苏明干脆先把用电棍把其它的警员都打晕了过去，世界总算是清静了。

“你们到底谁是丧钟？”芭芭拉没有等来杀戮，反而两个丧钟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抱紧自己的电脑，仿佛那东西能给她安全感。

她看到其它警员都软倒在墙角处，好在没有血液流出，说明应该没有大碍。

“我是，他不是。”辛迪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把苏明原本的位置占据了。

苏明耸耸肩，反正这是她的世界，她想怎么说都行，自己就是丧钟已经是客观事实，她再不承认也没用。

“你们究竟来警局干什么？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芭芭拉一脸打算英勇就义的表情，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看来丧钟来者不善，也许这里就是自己生命的终点了。

辛迪倒是有点意外，看来戈登局长的女儿真的很有勇气，怪不得面对弄臣也能活下来。

“我们本来是来找你父亲的，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可是看起来他不在警局？”

“休想得知我爸爸的位置，你杀了我吧。”芭芭拉一听是在找她爸爸，立刻拒绝。

摇摇头，辛迪并没有杀她的打算。

作为戈登的女儿，应该也是有价值的目标，没人为此出钱，还是留着芭芭拉的脑袋在她自己脖子上保鲜比较好。

而且现在她已经有了任务，那就是避免世界的毁灭，这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地球都没了，以前赚那么多钱不是白忙活了么？

“不知道你看没看到走廊里的那些家伙，穿着黑西装的，她们应该来自一个组织严密的黑帮。”苏明决定换个手段，用比较怀柔的语言来套取情报：“而她们的目标是你，当然还有你的父亲，我这就出去破坏她们车上用来阻断信号的仪器，你看看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么？”

只要电话打通，苏明和辛迪只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了，戈登还能扔掉女儿不管？

如果打不通，那就更说明苏明的推断是真的，戈登被绑架了，那芭芭拉肯定也要想办法救他，能直接把蝙蝠叫来就更好了。

这就是阳谋。

芭芭拉不置可否，苏明打算出去，但辛迪主动承担了去破坏仪器设备的任务，让他留下来和芭芭拉交流，这个世界男人总是有那么点在交流上的优势。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苏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明显在防备两人，说什么都是浪费口水罢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辛迪哼着小曲重新回来，她不光出去打爆了信号干扰机，顺便还把警局大楼的网络连接恢复了。

她整个人变得湿漉漉的，盔甲在不断地往下滴水：“你们同事里有内鬼，应该就在墙角这堆人里，我发现网络是从警局内部被物理手段切断的......怎么样，我出去这会你们有没有取得什么共识？”

能有什么共识？两人一起在房间里静坐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