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明亮温柔,璀璨勇气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

路非并不记得自己在这条通天之路上走了多久，但他记得沿途之上的每一个生灵…三十一亿五千六百万。

这不仅仅是数字，每个人的样貌，拥有的绝望，形成的绝望之物是什么都一清二楚。

将这个数量，以1：1换算成时间来算的话，便是整整300年。

可即便如此，这条路还是看不到尽头，两侧环形道路上，依旧有着绝不重复的生灵。

“我想应该足够了…”

主动停下脚步的路非拔出腰间风语者，同时脑海中闪过沿途记下的所有生灵，在这个过程中有千丝万缕的风儿蔓延开来，连接了每一个这些生灵，让他们的存在感如雨后春笋般复苏！

呼呼、呼呼——！

这措不及防变化激怒了比拉尔，无尽的寒流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企图让这个世界再度归于“永恒”。

“旱灾主城，一处由生向死的绝望之地…这里不欢迎任何希望之物，可你偏偏就是这个最大的希望，是你给了绝望之人最后的归宿，我从踏上阶梯的那一刻就在想，这是为什么。”

路非高高举起风语者，霎时间周身劲风鼓荡将寒流搅碎，领足以领万物沉睡寒意变弱许多，就仿佛是清晨时的一捧凉水，让被风儿唤醒的31亿灵魂迅速清醒起来。

这一刻，他们齐齐看向路非，他神情激昂：

“上古矮人王，曾用这把剑带领族人与自深渊中而来的恶魔战斗，他们的敌人无穷无尽，战斗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直到最后全族灭绝，也没能等来援兵。”

被风语者唤醒并且连接的灵魂们，传来了强烈的感同身受…那种无力、绝望的感觉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

这种情绪连风都感染了，让它变得无比沉重，以至于路非不得不将举起的剑放下，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就像这把剑曾经见证过的那样。

一个矮人，两个矮人，三个矮人…每个倒下的上古矮人，都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远方，那里什么都没有，漆黑的深渊吞噬了一切。

直到某一刻，有如启明星般的光芒穿透深渊，紧随其后的是闪烁着的万千星光浮现…这并非是深渊被攻破了，而是真正的星空。

来自那里的光芒，即便是深渊也无法吞噬，那也是唯一一次深渊被照亮的情况…因为深渊就是从那时起被隔绝出了万界大陆，直到如今。

“上古矮人在绝望中为希望而战，就连深渊都因此星光闪烁…诸位，如果奇迹有颜色的话，那一定是星辰的银白色，明亮的温柔，璀璨的勇气。”

再度抬起风语者的路非感觉到上面的千钧重担，可他还是一寸一寸的将它抬了起来，高举向天：“害怕失去，害怕失望…可是有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所有的一切，于是大家聚集在这里，将生命、灵魂奉献出来——期待着有朝一日让这个世界也感同身受，结果呢？”

在这种直指本心的质问下，风语者上传来的重量愈加庞大，路非拿剑的手都因此颤抖起来。

“至高之路确实艰难，难得看不见尽头…不过我知道如果不行动起来，绝望就将是一成不变的永恒，这样的结果如果是你们所追寻的、存在于此的意义，那这条道继续走下去的意义何在，要放弃吗？”

以退为进的路非握剑的手越发颤抖了，他用虫群分身做“中转站”，才一次性连接了如此多的灵魂，可到现在这已经到了极限。

再等下去，虫群会遭到毁灭性打击，军旗棋盘也会因此崩溃，会彻底失去进攻其他主城的可能性，但路非依旧没有放弃。

对他而言，与其被绝望淹没，不如为希望而战斗…哪怕这份希望从来都看不到尽头。

这种坚定不移的意志，就像星辰那般，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这光芒，有明亮的温柔，璀璨的勇气…让人忍不住想要触及。

于是这份光芒扩散开来，如星星之火那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燎原，将这个永恒寂静的领域彻底点亮！

“比拉尔…不，大家。”

旱灾主城的城主，比拉尔对外只是一个如爵位般继承的名号，可事实是…它是个共同的代号，是诸多绝望灵魂汇聚而成的意志体现。

察觉了这一点的路非很清楚，他面临的是一个集体而不是个体。

在这个集体内部必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只要找对办法就会有支持者，有了支持过后，目前的“永恒”就会发生改变。

当前，这个前提是他的办法能打动对方才行。

在这种剧烈的变化下，蜂巢内部空间迅速变成了浩瀚星空，置身其中的路非再度拾阶而上。

这一次，他每一步脚下都会有斗转星移的变化，会有或是拘谨、或是热情、或是冷淡的灵魂在时光的流转中对他躬身致敬。

无数灵魂就这样对他表示了尊敬与认同，而他脚下的登天之阶，也很快迎来尽头…并非抵达了至高，而是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旱灾主城的顶部。

在阶梯尽头的前方，黑色的潘多拉魔盒静静悬浮着，在它周围汇聚成一条满载星光的道路…位于此地的灵魂，都开始向这里汇聚，在这个过程中一股奇特的感知也逐渐在路非心中浮现。

很快，路非感觉到自己进入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眼中有了几分明悟…是主城周围的尸鬼的控制能力！

包括先前那些试图阻止他，有半神实力的黑红色尸鬼…他们是结合深渊能量与绝望气息制造出来的，数量过万！

这些尸鬼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可以任意融合…也就说，可以在短时间内生成一个有着实力堪比中位神，甚至是上位神实力的尸鬼，再加上比拉尔这个集体意志的注入，说是真正的神明也不为过。

“连这种事情都能感受到，也就说，我现在是真正的…比拉尔了，嗯？”

在永恒空间里一走就“300年”的路非，还来不及唏嘘就感受到尸鬼不一样的变化…是鲜明的敌意，他念头一转，这些敌意的来源就浮现眼前…正是燕荆等人组成的冲锋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