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奴婢不知,奴婢会派人进宫打听,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嗯,去吧。”
王嬷嬷走后,秦可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也只能装着不显,问:“外祖母,四表哥他?”
老夫人:“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子鸣那孩子啊,出生的时候是双胎,本来就比他哥哥弱些,五岁的时候又忽然犯了惊厥,这些年,他母亲护他护的像个宝,身子也一直弱着。”
秦可沉默。
可她知道,四表哥不是这样。
派去宫中探听消息的人很快回来,急忙道:“打听清楚了,是大公子和高家的人对上了,不知那个高小公子说了些什么,大公子脸色难看的紧,四公子担心高家人会因此报复,便代替大公子上场了。赛马有惊无险,而且还赢了,皇上很是高兴,还赏了四公子。”
老夫人很是意外:“哦?子鸣赢了。”
“是,皇上也吃惊的很,说四公子如今大了,也长高了。”
老夫人点点头:“你刚说有惊无险是什么意思?”
那小厮答:“那高家人心眼小的很,赛马的过程中一直挑衅,一直朝四公子那边挤,可惜咱们四公子马技真好,将那人远远甩在了后头,就是想碰,连咱们四公子马的尾巴都摸不着!”
这番话,成功又将老夫人逗笑了。
秦可从那小厮进来后一直全神贯注的听着,到此刻,才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
“祖母!!”
院子外传来谢澜伊的声音,这是回来了。
果然是谢澜伊最先冲了进来,随后是谢洵、谢煊、谢择。
谢澜伊显然很是兴奋:“表妹也在,太好了!外祖母,您今天没去看真是太可惜了,您知道吗,四弟这次可算是出够风头了!”
谢澜伊话音刚落,三夫人也闻讯赶到了。
“出什么风头呀,子鸣!快过来让我瞧瞧,有没有受伤?!”
谢择摸了摸鼻子,那是他不好意思时下意识的动作:“娘,我好着呢。”
三夫人似乎对自己儿子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满,看向谢煊:“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让你弟弟去了?”
谢煊欲言又止。
老夫人:“好啦,这不是好事嘛,子鸣从前就是被你保护的太好了,现在这样蛮好,子鸣啊,以后想学武就跟着你哥哥们去。”
三夫人:“母亲,子鸣还小,等他身体再好些吧。”
老夫人摇头。
秦可一直默默听着,似乎没听见大表哥的声音。
谢澜伊跑到老夫人跟前捶腿,老夫人也问:“子珩呢?”
谢澜伊很气:“祖母,您都不知道,今天高家人有多过分!哥哥一向好脾气,都差点儿跟他动了手。”
老夫人听说后很吃惊,能让自己的长孙如此生气,也不知道是何事。
“究竟发生何事?”
谢澜伊摇头:“我也不知道,大哥不肯说。”
谢煊和谢择显然也不知情,唯有谢洵,从进门的时候就很沉默,一点儿也不像他平日的性格。
就在这时,谢曜回来了。
“大哥!”
谢曜脸色的确不怎么好看,进门后朝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
老夫人很是了解自己这个孙子,当下也看了看周围的人:“好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就都散了吧,晚上来宝真堂用膳。”
“是——”
秦可在清莲的搀扶下也离开了宝真堂,等众人都走之后,老夫人才郑重的问道:“宫中究竟出了何事?”
……
谢洵出门后,谢澜伊拉住了他:“你今日和大哥在一处,你说说,高家人到底说什么了?”
谢洵本就烦闷,正巧余光又看到了秦可,当下眼神躲闪:“我那会儿三急,不在!”
说完就转身走了。
谢澜伊:“……”
秦可上前:“表姐。”
谢澜伊转头看她,大概看出了秦可脸上的担忧之情,道:“没事儿表妹,哥哥会处理好的。”
秦可点点头,跟着表姐一起朝回走了。
宝真堂内,老夫人听完事情经过,也陷入了沉默。“高老头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养出个混账东西。”
谢曜:“此事事关两位妹妹,是孙儿冲动了。”
老夫人:“不怪你,当着大庭广众敢说出轻薄我家澜伊和阿芫的话,老身想将他头拧下来,给澜伊当球踢!”
谢曜垂眸,眼中闪过一丝笑。
老夫人:“不过……”
谢曜知道祖母的欲言又止,道:“孙儿当时冲动,但如今想来,高家人怕是故意激怒孙儿,四弟赛马之时,他多次挑衅,居心叵测。”
老夫人点头:“有道理,在皇宫里敢说出那样的话,除非是失心疯,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更大。此事你如实告诉你父亲,看他怎么说,”
谢曜:“是。”
三夫人带着谢煊谢择回了自己院子,刚进屋,就立马变了脸色。
“子鸣,你先回房。子清,你留下。”
谢择不知发生何事,有些担心的看向谢煊,谢煊笑笑:“先回去吧。”
谢择走后,三夫人才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知错了?”
谢煊立刻跪下:“母亲息怒,孩儿错了。”
“错哪了?”
谢煊皱眉:“孩儿应该拦着弟弟。”
三夫人:“你知晓便好,你既为哥哥,就应该明白我的苦心,这么些年,我教导你们对外低调,学会掩饰。我知道对你的要求更严苛了些,但……”
谢煊:“母亲不必多说,孩儿明白。”
三夫人沉默良久,叹气:“你明白便好,煊儿你记住,想要什么东西都得自己去争,二房那边是废了,你上头还有个大哥,你应该朝你大哥看齐。”
谢煊也沉默片刻:“是。”
谢择回了房,眉头也一直紧锁,身边的小厮见了,小心翼翼的上前伺候:“四公子……”
谢择恼怒的看了一眼他,那小厮便一言不敢发了。
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一直让他对外称病,谢择的视线落在了那把乌木弓箭上,眼神忽然闪了闪。
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正如同哥哥,也一点儿都不喜欢读书。
谢煊从三夫人房中出来时,身边小厮担忧上前,谢煊问:“四弟呢?”
“四公子回房后便歇了,瞧着,不是很开心。”
他当然知道弟弟为何不开心,他又何尝开心?
那小厮见他脸色不太好,试探的问:“奴才倒是听说一事,事关四公子和表姑娘……”
谢煊挑眉:“说。”
“四公子那头的下人说漏了嘴,说是三日前,表姑娘曾让身边人给四公子递了信,然后两人在后花园见了一面,奴才不知真假。”
谢煊沉默良久。
小表妹单独去见弟弟?还递了信。
这个小表妹瞧着胆小,没想到行事如此大胆,她有何事要亲自对四弟说,难不成是姑娘家情窦初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谢煊否定了。
“表妹……”
他忽的忆起秦可那日送他们的那些个礼物,若有所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