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抿着双唇,对于文溪能拿到第一他也没什么想法,反正,他每年都是第一,也不差这一年,只是……
他下意识朝安桃桃的方向看去,可能是因为那些药膏和贴膏,他的心竟然偏向了她,这么厉害的一个小姑娘,如果不拿第一,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
谢宁看过去的时候,也有一名领导走到了安桃桃那边,他迅速拿起桌上的纸,看了一眼后,眉头竟然紧蹙,眼中也有几分不满意。
谢宁见此,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安桃桃答得不好?
领导的那模样,分明是想将安桃桃淘汰啊。
安桃桃也看出了领导不太好的表情,可她扬起唇,笑容依旧甜软自信,“领导,有什么话你不如直说了吧。”
领导看了安桃桃一眼,又碍于她的身份,说话也客气了些,“她体寒,子/宫也比较薄,这种症状很难怀孕,而且她是来治不孕症的,你怎么能说她已经怀孕,开的药方还是养胎的,你这不是在胡闹吗?”
安桃桃眨眨眼睛,无辜地说:“你说的那些症状,她的确有,可我把脉的时候的的确确发现她已经怀孕了,没有足月,脉象很微弱,再加上她的那些症状,隐隐让她有滑胎的迹象,所以,我用针灸帮她舒缓一下,现在里面的胎儿也稳了。”
女患者听到自己已经怀孕,惊喜地瞪大双眸,可惊喜过后,她的眸子有黯了下来。
小姑娘说她怀孕了,可协会领导却说她没有怀孕,她到底该相信谁?
可一想到刚刚那惊艳的针灸技术,她的心竟然偏向了安桃桃,整个人也再度惊喜起来。
“胡说八道,我把脉的时候并没有摸到喜脉。”领导还是不信,看着安桃桃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烦躁。
“怎么回事?”沈木风发现这里的争执,不由走了过来。
“首席!”领导看向沈木风,就像看到主心骨一样,“我给女患者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怀孕了,可安桃桃却说她是喜脉,还给她开了一副安胎药,这不是在胡闹嘛?”
安桃桃双眸潋滟,“脉象虽然微弱,不易察觉,但的的确确是喜脉。”
沈木风看向安桃桃,神情突然变得恍惚起来。
那种自信,和当年的针灸圣手一模一样。
沈木风什么都没说话,而是伸手搭在了女患者的脉线上,三分钟后,他神情微晃,后又渐渐松落,他抬眸看向一边的领导,道:“你再来把一下吧。”
领导看了沈木风一眼,有些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却还是乖乖伸手把脉,起初他游刃有余,自信满满,可六分钟之后,他猛然瞪大双眸,眼中也闪过了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领导惊呼了一声,双眸游移不定,他又抬头悄悄看了安桃桃几眼,眼底全是复杂和惊诧。
沈木风问了一句,“现在知道是谁对谁错了吗?”
领导垂眸,一脸惭愧,却什么话都没说。
坐在一边的女患者也快急死了,所以说,她到底是怀孕了,还是没怀孕?
“文溪,你过来。”沈木风也没有明说,而是朝一旁的文溪招招手。
文溪走了过来,笑容清朗干净,“师父。”
沈木风扫了他一眼,道:“把脉,试试看。”
文溪一怔,他看了沈木风一眼,又朝安桃桃一笑,最后才坐下来给女患者把脉,起初他表情轻快淡定,可渐渐的,他眉头一蹙,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女患者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她不会有事吧?
文溪有些不确定,又仔仔细细把了一遍,最后才得出结论,“师父,是喜脉,因为她的体质问题,所以显得比较弱,很难让人发现。”
沈木风眉头一松,却还是有些不满意,用得时间太多了。
真的确定是喜脉了,女患者激动得双手颤抖,差点就跳起来了。
“可是……”领导抿唇,声音有些弱弱的,“这位女患者刚来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把出喜脉,才短短一天时间,她的脉象相对来说比之前强了许多,这好奇怪。”
沈木风下意识看向安桃桃,“因为,是刚刚针灸的关系吧。”
安桃桃点头,声音细糯也清脆,“是的,我用针灸帮她舒缓一下,微弱的脉象才能变强一点,至于药方,我用的是最温和的保胎药,她体质不好,不能太刺激了,会对胎儿不好。”
她从把脉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考虑到了,也让那些自认经验十足的老中医惭愧万分。
那位领导垂下头,都不敢见人了。
才大一,身份又那么尊贵,却这么厉害。
一下子就能舒缓女患者的症状,她是魔鬼吗?
沈木风看向安桃桃,眼中全是满意,“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医术,还不骄不躁,你师父是谁?”
安桃桃掀开小唇,说:“是老爷子,我们在乡下认识的。”
“叫什么?”沈木风皱眉,有些急切。
安桃桃摇摇头,“他只让我叫他老爷子。”
沈木风垂眸,有些失望。
安桃桃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木风停顿了片刻,又朝领导说道:“你以后把脉的时候可要再仔细一点,今天如果没有安桃桃小友发现喜脉,你是不是就要开体寒这方面的药了?”
领导头垂得更低,声音弱弱的很难让人听见,“是的。”
沈木风轻叹一声,又道:“这种药,药性强烈,再加上女患者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如果真的喝了,肚子的胎儿可能就……”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女患者脸色煞白,而领导同样白着脸,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将会杀死一个还没有足月的孩子!
领导握了握拳头,坚定地说:“首席,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沈木风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向文溪,问道:“文溪,如果是你在没有施针,脉象很微弱的情下,有没有可能把出喜脉?”
“这个……”文溪顿住,干净的眼内闪过一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