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也是1惊,仅仅通过照片上的文字,他也能感受到6个半世纪前老友当时的惊讶。他大致浏览了1下接下来的几张图片,发现照片上纸张的材质和笔迹颜色都差不多,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点开了下1张图片。
“日期:末日之战后第十8年2月1日
尽管类人在这十8年来与人类的共处中表现出了极大的友善、克制和奉献精神,但我对这些来自镜像太阳系的入侵者仍然没有1丝好感。
我始终坚信,他们之所以会表现出这样的姿态,仅仅是因为暂时还无法破除裸奇点威慑,而自己又害怕再次受到宇宙监察者机制的惩罚。对于人类,他们没有任何敬畏、甚至是同情之心。
更何况,经历了前些年的动荡之后,联邦法律严令禁止寻找被确认了类人身份的曾经的亲属和朋友。
因此,我在看到张婕之后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她曾经是我的同事和朋友,我现在忽然能理解前些年社会动荡的原因了。
回到安防司之后,出于好奇和莫名的直觉,我在资料库中通过照片比对,总算找到了张婕的资料。她现在的名字叫晏丝,身份是类人女性。资料显示,她有4个孩子,最大的17岁,最小的14岁。
这样的情况在类人中并不罕见,几乎所有类人女性在末日之战结束后就开始繁衍下1代。我仔细地看完了她的所有资料,除了因为她曾是我的朋友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但看着她的照片和名字还是让我唏嘘不已。”
“日期:末日之战后第十8年2月2日
1夜辗转难眠,我利用自己安防官的身份,假借调查的借口去到了张婕上班的工厂。当看到她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操作着机器专心地加工精细0件时。
我心中百感交集,但从她昏暗的眼神中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思维敏锐、身手不凡的张婕了。那种感觉就像,远远地认出了自己的老朋友,到了跟前却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1个安防官出现在工厂车间里,自然所有人都会看我1眼,张婕也不例外。不过她和其他人1样,只是抬眼看了我1下就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中了。
我怀着失望和满足的复杂心情往车间外走去时,忽然听到了1声‘哎哟!’我回头看去,发出声音的正是张婕。她的手被机器伤到了,但看上去并不严重,旁边的工友正在帮她处理伤口。这样的工作,如果分心被伤到手指也不是怪事。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张婕盯着我看了1眼。那个瞬间很短暂,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但我非常确信她在盯着我。
在那个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那份只可能属于张婕的敏锐和凌厉,而且在她目光收回的1瞬间我读出了期望和悲凉。我虽然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车间,但我不准备就这么结束调查。”
“日期:末日之战后地十8年2月4日
~app,-app。。
掌握了这个被称为晏丝的类人女性的作息规律和线路后,我蹲守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上,她也准时出现在了那里。我亮明身份之后,她像所有接受盘问的类人1样,非常配合地回答着我所有的问题。
整个过程中,我都仔细地注意着她的每1个眼神和面部最细微的表情。但她就跟所有忙于哺育孩子和工作的中年妇女1样,满身的疲惫却依然礼貌而谦逊。
我有些失望地结束了盘问,正要转身离开时,她忽然轻轻拉了1下我的衣角。回头看去,张婕正面目狰狞地抽搐着,闪烁地眼神中我又看到了熟悉的光泽。
张婕的抽搐越来越厉害,眼看就要摔倒下去。我赶紧扶住了她,就在这时她在我耳边非常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我正要问她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又恢复了正常。
她站起身来连连向我道歉,并声称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家吃药。而刚才的1幕也被周围的其他类人看到了,其中有认识她的工友,还有类人安防官,他们纷纷聚拢过来关心她的状况。
尽管张婕刚才的行为引起了我极大的怀疑,但我依然保持着理智,我不能太过引起类人的注意,否则接下来的调查将难以进行,我只是目送他被工友们搀扶着离开。
回到住处之后,我反复揣摩着张婕在我耳边说出的那两个模糊的字。最终,我得出了1个毛骨悚然的答案,她说出的两个字是周达!
这是我和她1起在西北寻找雨人线索时用的化名,而这个名字不可能有第2个人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张婕依然还在!”
周成脑子嗡的1声,曹锐笔记里描述的情况让他想起了被类人控制时候的刘超文。
“日期:末日之战后地十8年2月5日
我把调查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测向安防司总长做了汇报。很快,几名更高级的官员单独会见了我。
从他们的描述中我得知了像张婕这样的情况在类人中并非个例,造成的原因可能是当年传输意识的时空通道被紧急关闭,导致部分被入侵意识的人类还留有残存意识。但具体人数的比例和残留意识的程度都无从考证。
对于这种情况,现在和可预见未来的科技水平都无能为力。不仅如此,包括安防司总长在内的1众官员严厉地告诫我,不要再对此类事件进行调查,1切破坏安定发展的行为都会被联邦法律认定为反叛。
虽然我能理解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持现在难得的稳定局面,如果让人们知道他们亲人的意识可能还残留在类人的躯体内,那立刻就会引发足以让社会崩溃的危机。但这仍然是1个令我既愤怒又绝望的命令。
回到家中,我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在理性快要战胜感性,让我放弃对张婕的调查之时,我在衣兜口袋里找出了1颗纽扣。
我很清楚地记得,今天早上出发时,口袋里是没有这件东西的。而这枚纽扣也不属于我的衣服,那么它只有可能是今天在我搀扶在抽搐中摔倒的张婕时,她放到我的衣兜里的。
若是换了别人这样做,可能并不会引起我的怀疑。但张婕之前曾经时1名优秀的特工,她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如果她的意识还在,那么她应该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
而之所以还要拼命这样做,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获救,可能还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告诉我。于是我决定不遵守那个命令,把这件事调查到底。这除了是为了张婕,更因为我从来都不信任这帮来自时空之外的入侵者。”
尽管此时门窗紧闭,但周成依然感受乱风入耳1般的惊悚。他现在完全能够体会到老友当年的困惑、挣扎和坚定,因为他自身也正面临相似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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