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会演,一个懒的演。
听到紫熙说出“你母后”三个字,滕璇熠立马被自己蠢笑了。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露馅儿了……算了,反正凭这丫头的聪明才智,穿帮是早晚的事儿。
走到桌边坐下,端起紫熙的茶杯,“小侍卫”神情很是傲慢:
“你准备去哪里打架?”
架肘托腮,紫熙往他的面前挪了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
“这是,粘上去的吗?”
“说正事儿!”
“没以前帅。”
“那当然!”
噗,听见两人的对话,落翼遥也绷不住了,赶忙凑上前,小声的问道:
“薇儿,你看我呢?是不是也比以前差远了?”
眼珠一斜,万般嫌弃:“你,太丑了!”
“是吧是吧?谁能想到在这张歪瓜裂枣的皮囊下,还隐藏着一个清隽灵秀的美少年!”
真是够了!自恋是不是男子天生的属性?镜子于他们而言,就是自信的源泉?
“行啦行啦,出去以后你们就记住四个字——低头,闭嘴!不要用眼神与别人交流!南丹王哪里是想查案,明明就是故意捣乱!”
一句话戳到了滕璇熠的痛处,父王,非要如此吗……
见他面色凝重,紫熙旁观者清:
呵!四皇子成为众矢之的,南丹王始作俑者啊!先是百般偏爱,捧其上位,如今又想不着痕迹的收回兵权,削其羽翼,六个儿子,他到底中意的是哪个呢?
“滕璇熠,可能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愿意面对,但是,你退,别人未必不追,怎么选择,你要想清楚……”
竹澜与落翼遥吃惊的望着那张严肃的脸,这丫头是怎么了?突然变的如此认真,事情真的严重到了如此地步吗?
她,说的对!
愁容散去,嘴角扬起,滕璇熠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退!”
啪!紫熙拍案而起:“就该如此!”
竹澜扭头看着落翼遥,落翼遥转头望着竹澜:一切,才刚刚开始!
偏殿厨房,还有一个侍卫正坐在柴火旁低着头喃喃自语:
“小爷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薇儿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对你那么好,你让小爷受这罪,等你知道真相了,你得多心疼啊……”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哈哈!滕璇云猛地抬起头,发现紫熙和竹澜正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薇……为难啊,我不会烧火啊……”
看着往日里大大咧咧谁都不怵的六殿下,此时正一脸炉灰,浑身脏兮兮的坐在那里,竹澜背过身去,掩口笑个不停。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啦?跟个土猴子似的!”
嗯?这话有点儿耳熟……
还未等滕璇云反应过来,只见紫熙三两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拽起脖领就往外拉。
“哎?哎哎哎?”
四哥?落翼遥?
望着坐在正屋悠然自得的两个“侍卫”,滕璇云一脸茫然:“你……你们俩……”
“少废话,快去洗洗,现在只有我跟竹澜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会穆衍跟昕若回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记住,从现在起,一切听本姑娘指挥!”
“我还去烧火?”
“算了,我怕你一高兴把厨房都给点了,你们还去守门,明天一早,随我出战!”
“出战?你……”
“别废话,快去!”
实在不想再听他絮叨,紫熙手臂一抬,指着门口大声喊道。
竹澜起身,再次拽住了滕璇云的脖领,又是一声“哎哎哎?”。
“你们俩享受够了吗?坐半天了,是不是该去门口站会儿啦?”
为什么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呢?滕璇熠大叹一声,站起身,绕到紫熙身后,落翼遥心领神会,也走到了相同的位置。
“啊!”
两个力度不小的脑瓜儿崩,铛铛地落在了紫熙的后脑勺,随后,两个一样颜色的身影,快速闪出了门外……
揉了揉脑袋,紫熙咧嘴一笑,趴在了桌子上:
他们,还在这里,真好……
夜至,月朗星稀;人归,口干舌燥。
灌下一大杯水,昕若喘了一口大气:
“查到了!”
看来,真的有猫腻……
紫熙点了点头,示意昕若继续说下去。
“以前御宫中并无对干花一事特别对待,都是各宫自行采摘晒制,只是王后喜调花香,春夏之际还好,可是待到秋冬时节,鲜花种类甚少,陛下厚爱,虽未下旨,但言语之间却提及了此事。宫中的人一个赛一个的精明,谁会去违背陛下的意思?所以,从那以后御茗司只为翔坤宫独奉干花了……”
没想到南丹王还是个情种,竟对王后如此宠爱!可是……
“那你可查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昭妃死了以后!”
嗯?这两件事会有什么联系吗?怎么会这么巧?王后一个人哪里用的了那么多花,南丹王此举是要向众人表明自己对发妻的重视吗?昭妃一事对王后的名誉损伤不小,难道是借此消除某些妃子的夺位之心?
“竹澜,你是男子,南丹王这么做,你怎么看?”
这是什么逻辑?虽同为男子,观念想法也不一定就相同啊!如果是我,莫说花,就是命,也不在话下!
“我……我不知道!”
“也对,人家南丹王的女人一大堆,你还是个单身汉,当然不懂!”
犹如吞下了一只苍蝇,竹澜的脸瞬间憋的通红:单身汉?嗯!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单身汉!
“白薇姑娘!”
此时穆衍也匆匆赶回。
“如何?”
“月陆是七年前进的宫,最初在御花房洒扫,后来被调到御茗司负责打理花圃,去年,一名为王后晒制干花的婢女突发重疾去世,她才顶替了那名婢女的位置。”
突发重疾?这不明摆着有人在暗地里搞鬼嘛!
“薇儿……”
“嗯?”
“昭妃,也是七年前没的……”
啊?如此说来,月陆与昭妃的死无关啊!那这件事又是谁干的呢?
“小伍呢?可还查到些什么?”
穆衍摇了摇头:“自打入宫,他就一直在瑾妃身边当差,若非如此,当初我也不会轻易就让他来了咱们熠王府,唉!”
卷弄着肩膀上的头发,紫熙陷入了沉思: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在王府审问小伍时,他那股不怕死的劲儿,无论在为谁做事,也算是一个忠仆。如果月陆与昭妃的死无关,那么除了她故意出卖的滕璇浩,大皇子,三皇子,还有那个五皇子都有可能是她真正的主子……
“你们觉不觉得那个三皇子怪怪的?总是一副傲慢阴沉的样子!而且他母亲死在了翔坤宫,他会不会以为就是王后下的手,然后暗中谋划报仇?”
怕什么来什么!穆衍心里一紧,不敢冒然开口否定:
“这……三皇子性情冷傲是御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姑娘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我们现下还没有证据,也不好妄下结论……”
“哎呦!”
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头发,紫熙疼的大叫了一声。
“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地也会弄疼自己呢!”
揉了揉自己的头皮,紫熙忽然眼睛一亮:“竹澜,你刚刚说什么?”
“哎!我说你太不老实,自己都会弄疼自己!”
自己,弄疼自己……
快速起身,紫熙急急忙忙地打开门朝外面跑去。
竹澜一愣,大声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