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其来的一场劫难,让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何时可见真心,生死一线之刻!
灵旖躺在九冠的怀里望着紫熙,原来“抉择”二字如此撕心裂肺。上苍保佑,今日紫熙无事,否则……灵旖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竹澜和滕璇熠坐在一处,看着紫熙趴在别人的床边神伤,饮尽一杯清茶,彼此,感同身受。
望着昕若被血染红的衣裙,秘渊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琰瞳依旧一口一个“老子”的坐在滕璇云身边分析今晚之事,可与往日不同的是,那位小爷根本无心搭茬,他的心思早已定在了角落之处。
月陆慢慢睁开眼睛,见到晴儿的笑容,知道此时已安全,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坐起身,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握住了晴儿的手:
“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放心,翼遥哥哥已经为他们一一诊治过了。”
“那就好。”
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突然,心里一阵刺痛,一口鲜血涌出,月陆又昏迷了过去。
“翼遥哥哥!”
听到晴儿的惊呼,落翼遥马上来到月陆床边,搭脉之后用手指摸了摸她的额头。
“翼遥哥哥,她怎么了?”
眼神中晃过一丝疑惑,落翼遥为月陆将被子盖的严了些:“她没事,大概是摔下马车的时候震到了心肺,无大碍,我去给她煎一副药,喝下去就没事了。”
这一夜,对于滕璇熠而言,显得格外漫长,紫熙的每一声喘息都牵动着他的心,尽管自己已是精疲力尽,但是那丫头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若不是亲眼所见,滕璇熠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世间真有神魔,直觉告诉自己,这南丹国,有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东方已现鱼肚白,他轻轻站起身,碰了竹澜一下,便走出了房间。
看了紫熙一眼,竹澜仿佛已经猜到滕璇熠要问些什么,罢了,虽然是那五皇子救了那丫头,可倘若当时滕璇熠也在,必定也会奋不顾身的护着她,白白丢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而且还身受重伤,这小子也是倒霉!
想到这里,竹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居然在为自己的情敌抱不平?竹澜啊竹澜,你真是圣人!
走出房间,看了一眼九冠设下的结界,竹澜来到了滕璇熠的身旁。
“想问什么就问吧!”
“紫熙的身份可是与凤凰有关?”
“你怎么知道?”竹澜诧异至极。
丹穴山,梧桐树,羽毛,灵旖的纵火之术……竹澜的反应已经给了滕璇熠答案。
“她可是因为发生了意外才掉落凡尘?”
“你又知道了?”
“你们来此,除了保护她,可还有别的目的?”
这小子……
咽了口唾沫,竹澜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这些端倪的呢?
见竹澜不说话,滕璇熠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杞人忧天,他扶住竹澜的肩膀,一脸真诚:
“这里是南丹国土,我有必要知道真相,竹澜,昨夜之事绝对不是意外,你们的本事我见识到了,那些鬼雕的能耐我也晓得了,在你们看来,也许肉体凡胎的我们不值一提,但是,莫要小看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
捏了捏竹澜的肩膀,滕璇熠的眼睛闪闪发亮:“信念!”
是啊,天魔二族的恩怨搅了这凡世的安宁。如果有一天那无念珠再次出现在这里,以魔族的狠辣,怕是这好好的一方国土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滕璇熠所说的信念,应该就是保护那些平凡百姓,护这国土无恙的真心吧!
将滕璇熠的手推开,竹澜望向了远处的山丘,薄雾环绕一片青绿,这人间的景色,甚美。
“起初,我们的确只为保护紫熙而来,你说的不错,她……她乃清微天凤族的二公主,因涅槃之时发生意外流落到了人间,之后的种种你也知晓,她失去了记忆,灵力也被封印,凤帝命我几人下凡守护,直至她恢复灵力。”
沉默良久,滕璇熠点了点头:
“那魔族为何来此?”
“无念珠!我们也是不久前接到了秘旨方才知晓,这是一颗可以毁天灭地的奇珠。可让人担心的是,它能量强大,却毫无踪迹可寻,而且能量的正邪与否取决于能得到它之人。倘若被魔族拿到,莫说这凡尘俗世,就连九重之天,都在劫难逃。”
“所以,这颗珠子在南丹?”
“是!二十多年前它在此地出现过,但转瞬间又没了踪影。无念珠不会凭空出现,一定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既然这样,最有可能的,就是它还在这南丹国!”
原来如此……
滕璇熠心中的疑惑终于都解开了,他仰头望天又低头看地,没想到自己区区一个凡人,竟掺合到了神魔之争中。
“你……”竹澜欲言又止,他无法确定滕璇熠知道真相后的想法,若是他知难而退,离开紫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别妄想了,我不会离开她,凤族公主也好,平凡之人也罢,在我眼里,她,只是她!凡尘几十年于你们神仙而言不过是弹指间而已,你再忍忍吧!”
滕璇熠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倒是把竹澜给逗乐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又知道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跟自己打趣的,也只有这个倔小子了!
“你醒啦?”
紫熙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竹澜眉头一皱,指了指屋门:
“现下,我们又多了一个对手!”
二人无奈一笑,边叹气边向屋里走去。然而,当二人踏进房间看见那“温馨”的一幕时,又恨不得马上抬脚再走出去。
滕璇淳半卧床榻,紫熙与他面对面而坐,两个人的眼里只有彼此,根本不理会别人的慰问。
危难时刻,舍命相救,这份恩情,于紫熙这般重情义的女子而言,必是会刻骨铭心的吧……
胸口一阵绞痛,滕璇熠紧闭双唇,一股血腥味从嘴里散发开来,他退出房间,弯下腰,一口血喷洒到地上。
看见他这副狼狈相,竹澜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他递过一条手帕,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吃进去的是醋,吐出来的是血,四殿下啊四殿下,有的时候委屈这东西狡猾的很,你看不见摸不着就骗自己说它不存在,呵,岂不知,最真的感情就是藏在那最狡猾的东西里呢!”
接过帕子,擦干净嘴唇上的血迹,滕璇熠苦笑道:“你悟得倒是透彻,想必心里泛酸劲儿的时候不少呢!”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大打出手的场面,竹澜心生感慨:
那时,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深沉冷傲,紫熙生性活泼,与他在一起肯定会觉得无趣,谁曾想,外表冷冰冰的一个人,内心却如此炽热,一句玩笑话,听似在嘲讽自己,可是,一直以来,他的确是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明知道紫熙倾心于自己,没有得意,没有炫耀,还百般的顾及着其他人……
往滕璇熠的伤口上捶了一拳,竹澜背起了双手:“只有你可以,别人,不行!”
说完,他便傲里傲气地朝屋里大步走去。
听到这句话,滕璇熠的眼睛不自控的酸了起来,望着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他喃喃自语道:
“对,只有你可以,别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