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朱雀说道:“精绝国的文化真是不可小觑。不管是绘画,雕刻,还是机关巧匠之艺,都有我们值得学习的地方。可惜被大自然所带来的沙漠给埋葬了。用不了多久,风沙会将精绝古城的残垣断壁再次埋没,那就只剩下洞窟石壁上的画供世人缅怀了。为了不让一些企图铤而走险前来寻宝的人毁坏了精绝的遗迹,这里骆驼上的两个箱子里所装的沙子,咱们就自称是宝藏里的宝贝,别人看到宝贝被咱们带走了,后面的人自然不会再去寻宝了。”
伏缨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你这么伟大的情怀,说实话,咱们这次回去,带着这两个劳什箱子,只要自觉有些斤两的绿林好汉,哪个不想来分一杯羹?”
朱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伏缨也涌起万丈豪情,说道:“那咱们就高调地回去,且看看谁是第一个在老虎头上捉虱子的人……”
两人过沙井镇的时候,给镇上的人留下了大部分的骆驼,只留下四匹骆驼。
茶馆和旅店的老板,自然将他们当成菩萨一般供奉,对于伏缨动手打了茶馆老板一事,大家自然哈哈一笑便过。
旅店的胖老板居然想杀了那条瘦狗给他们吃,朱雀自然敬谢不敏。
出了沙漠,两人卖了骆驼,买了马,又雇了辆马车,将两箱沙子搬上马车拉着。
车马行的人问箱子里装的什么,朱雀自然“如实”相告,两箱沙漠里找到的宝藏。从外面看来,沙子沉甸甸的,压得车辙印很深,倒也真像是带着两箱金银财宝。
果然没几日,就有些虾兵蟹将听说他们在沙漠中找到藏宝的故事,跟着找上门来,只是慑于朱雀的大名,不敢动手,但也舍不得离开,所以一直跟着,希望有胆子大武功高强的,把宝贝劫下来,自己也能占点便宜。
朱雀和伏缨的马车在路上成了一道奇景,后面尾随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了第一个动手的人。
这人一身华丽的衣服,三十多岁年纪,相貌不俗,只是脸色有些哀戚,竟有些吊死鬼的样子,看不出来竟是拦路抢劫的强人。
此人甚至还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揖,说道要借些盘缠,也不贪心,两箱宝贝,他只取一箱便足够。
伏缨冷眼看着此人,说道:“既然知道我们是谁,还敢上门来的人,必定不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如果是朋友,送你一箱也无不可,如果不是,就不需多礼了。”
这人微笑着说道:“在下西门竹。”
伏缨脸上表情一变,说道:“你就是那个关中西门竹,一夜盗千户的西门竹?”
西门竹傲然说道:“正是在下,不知能不能和阁下攀个交情?”
西门竹也是一个独行大盗,据说下手心狠手辣之极,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后面的小毛贼们听到是他,都吓得离得远远地,怕殃及池鱼。
伏缨指着朱雀对西门竹说道:“你知他是朱雀,还敢这么放肆,看样子应该有些真本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西门竹说道:“正是不知,才要请教。”
伏缨对着朱雀说道:“这个人交给我了,在这一行混的,还有不知道老子的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转身对西门竹说道:“我要说出名号,还吓不走你,那就丢人了,咱们别唱字号了,手下见真章吧。”
说罢,人从马上跃起,在空中连翻七个跟头,手足并用地向西门竹攻去。西门竹哪想得到此人说打便打,打法更是古怪,人在半空中,已向他攻出了四拳,踢出了六脚,一时抵挡地手忙脚乱,兵器都来不及掏出来。
不过西门竹很快冷静下来,借着后退之机,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软鞭不长,只七尺左右,忽软忽硬,确是一个凌厉的武器。
伏缨见西门竹亮了兵器,也将腰间宝剑抽了出来,西门竹见他剑上光华流动,有若明镜,心中一动,说道:“这剑难道便是……”
伏缨说道:“不错,这就是流萤剑,接招吧!”
西门竹听到流萤剑,心中一凛,已知对方是谁,见对方一招繁复至极的剑法使出,一时不知如何闪避,连忙用软鞭迎上,紧听得嗤旳一声轻响,手中软鞭已只剩下一半,西门竹疾向后跃,说道:“且慢!”
伏缨住手不攻,只是看着西门竹冷笑,西门竹扔掉手里的半截软鞭,说道:“不知红缨公子在此,这里得罪了,得罪之处日后必有补报,告辞了。”
言罢,转身离去。
伏缨也不追赶,反跃回马上,得意洋洋地看着朱雀,那神情好像在说:“人不怕你朱雀,反而听到我伏缨的名字却退避三舍。”
朱雀趁机捧他一下:“想不到你在你们这一行,有这么大的威严,竟被称为盗中公子。真是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伏缨听他说的话里显然没一丝真诚,倒像是在说反话,可是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只好转移话题,说道:“这一路上都是打咱们主意的人,也终不是个办法,万一出来一个你我都对付不了的高手,搞不好就会马失前蹄,露了陷了。话说你准备带着这两口箱子到哪里去?”
朱雀说道:“你跟着走便是,到了目的地,咱们就可以交了差了。”
伏缨问道:“什么目的地?”
朱雀始终没说,两人就这么轮流看守着马车,打发觊觎宝箱的人,走得异常辛苦,幸而打宝箱主意的人并无真正顶尖的高手在内,两人尽可以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