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称呼随云为小云,可见二人关系着实亲密,朱雀施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你们为何要下毒害我们呢?此事不是假的吧。”
随云说道:“百里大侠,朱少侠,你听我跟你们解释……”
百里曲直咆哮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朱雀伸手在百里曲直眼前虚拦了一下,说道:“我倒想听听他们的说法。”
随云见走不了,竟然坐了下来,那男子站着没有动。随云说道:“他叫李枫晚,和我乃是青梅竹马,我们本来已经有了婚约,可是呼延刺日看上了我,他身为qiāng王,我父母不敢不允,只好退了我和李枫晚的婚事,我寻死觅活都不同意,但我母亲用她的命来要挟,我无奈之下只得嫁入呼延家做小。”
朱雀望向李枫晚,看到李枫晚眼中有些湿润,知道随云所说应该不假。
随云接着说道:“我嫁了过来,本该安分守己,何况刺日对我还算不错,我渐渐对李枫晚死了心。那天晚上,刺日过来找我,说他今日心情不宁,怕要出事,他曾误杀了芩破竹,心中一直过意不去。我不知道他此事重提乃是何意,便没有接口,刺日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哪知道当天夜里他便被人害死了。”
“他被人害死之事,百里大侠都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不是我杀的,呼延刺日一死,李枫晚便来找我,原来他至今未娶。既然呼延刺日已经死了,我也算是恢复了自有之身,我跟着李枫晚离去,又有什么不妥?”
她这般说,到让百里曲直无言可答。朱雀却看出她的话中有问题,他问道:“那你为何在布袋中藏有毒针?想来这枚毒针应该不是对付我,而是对付鞭王的吧。”
随云脸色变得苍白,她冷冷地说道:“不错,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百里曲直问道:“我哪里得罪过你?你要这样对我?”
随云说道:“我怕你阻拦我离去,你和刺日是好友,而我……”
朱雀沉默不语,心中只想着一件事,为何是毒针?而且毒性这般猛烈,他猛然想起童老说过的话,曾有人到神针门是云照哪里定制过一批钢针,难道这钢针就是那时候做出来的?而这个布包,看来就像是常用于发射暗器的暗器囊。
朱雀向李枫晚问道:“请问阁下和神针门是云照是何关系?”
李枫晚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是云照是谁?我不认识。”
朱雀问道:“那这枚毒针,你是从何从得来?”
李枫晚知道此刻不能说谎,否则就更不易脱身,若是犹豫,肯定会被怀疑,因此他迅速答道:“这是我从家父哪里取得的一枚毒针,家父乃漫天花雨李承恩。”
朱雀点了点头,恍然醒悟那批毒针应是他父亲李承恩从神针门那边定制的,而且定制的时候就要求是淬了毒的,否则漫天花雨的手法,用什么钢针都可以,没有千里迢迢跑到云贵一带去买针的道理,何况他为了取得毒针,更是教了是云照几招发射暗器的手法,武功随便传给外人,这在哪里都是大忌。想通了此点,就知道李枫晚没有撒谎,至于李承恩要那些毒针干什么,他也没有心思去关心。
随云问道:“你要问的,我们都告诉你们了,可以放我们离去了么?”
百里曲直还没说话,朱雀却摇了摇头,随云尖声问道:“为什么?”
朱雀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算要和他私奔,也要守完呼延刺日的孝才能走啊,何况呼延格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你和他多少也得有些感情吧,他的失踪,大家都脱不了嫌疑,你此时走了,岂非更让人认为你的嫌疑最大了?”
随云的脸红了,一直红到耳根。李枫晚见事已至此,和随云约定,等呼延格平安回来以后再走,随云无奈,只得答应了。
百里曲直和朱雀二人从随云屋子中走了出来,百里曲直问朱雀:“这婆娘和他奸夫所说的话,你都相信了?”
朱雀苦笑着说道:“相不相信都无关紧要了,她既不是在我中毒时过来害我的人,也不是掳走呼延格的人,把精力放在她身上,只是浪费时间。”
百里曲直说道:“可是我见到她在我兄弟刚死,这边就要改嫁的着急样子就感到生气。”
朱雀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反而问道:“今日铁qiāng门曾一念没来,你怎么看?”
百里曲直说道:“哦?他或者因为知道呼延兄弟当时误杀芩破竹中间有蹊跷,所以没有过来?”
朱雀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这么想,加入他知道真相,他就会劝阻铁qiāng门的人不要来闹事,他身为帮主,铁qiāng门下弟子几乎全都过来,他要是不知,除非他是瞎子聋子。”
百里曲直说道:“或者他到外地办事去了?”
朱雀说道:“再大的事都要拖延了,呼延刺日和他半师半友,没有不关心的道理,我看他今日是故意这么做的。”
百里曲直问道:“那他为何如此呢?”
朱雀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需要去铁qiāng门走一趟了。”
其实他心中对随云还是有怀疑的,她和李枫晚二人所说,虽然让人信之不疑,可是漫天花雨李承恩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不低啊,虽然比不上qiāng王,但随云的父母不敢拒绝呼延刺日,却轻易对李承恩和李枫晚悔婚,这中间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他让百里曲直在呼延家守着,防止再有别人侵犯他们,自己则前去铁qiāng门中去找曾一念。百里曲直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如朱雀所说,防止有人半夜过来捣乱,有他在此坐镇,就没有问题了,他告诉了朱雀曾一念的住址,朱雀立刻就和他告别出了门。
铁qiāng门离呼延家没有多远,虽然是在晚上,可是等他到了曾一念家的时候,曾一念还没有睡下。朱雀见到了曾一念,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朱雀的声名一向很好,所以曾一念也没有防备之心,便请他进了门。
曾一念亲自给朱雀泡了杯茶,两人坐在曾一念的房,朱雀提起芩破竹之事。曾一念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感到憋屈,他说道:“我和芩师兄在铁qiāng门中关系最好,他的qiāng法深得师父教导的重意不重招,所以他才能继承了铁qiāng门的掌门,师父本来希望铁qiāng门能在他手中发扬光大的。”
曾一念说道这里有些哽咽,朱雀想起芩破竹如今身死如灯灭,什么凌云壮志,那都不消去提了。
曾一念喝了口茶,定了定情绪,接着说道:“可惜铁qiāng门外出了个呼延刺日这个qiāng王,呼延刺日的qiāng法乃是祖传,他天赋秉异而且勤于练功,qiāng法确实在芩师兄之上,芩师兄对此也是心服口服的。当时芩师兄第一次去呼延家,其实乃是怀有挑战之意,芩师兄时时牢记师父所说的光大本门,而偿若能打败qiāng王,则铁qiāng门的声誉自然不言而喻。”
朱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江湖中成名不易,不过若是有真本事,还是有一条捷径,那就是挑战你所习练的相应武功的知名高手,一旦获胜,那么你的大名立刻就会被人广为传播。可是这世上往往欺世盗名的人多,有真本事的人少,也有些夜郎自大之辈,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而去贸然前去挑战,丢人现眼倒在其次,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伤残,由此产生仇恨。
芩破竹应和呼延刺日比过qiāng法,而且输给了呼延刺日。呼延刺日应该也是手下留情,所以后来二人成了好友。这都是朱雀推测出来的。
而曾一念也这般说:“他们比试过一次,虽然是闭门比试,可是芩师兄还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后来芩师兄发现自己在qiāng法上很难有什么突破,即使有了突破,也难以胜过呼延刺日,所以转而去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这也是光大我铁qiāng门的一种方法。”
芩破竹被人称为义士,就是源于此。武功不在于高低,而在于是否用在了正确的地方,武功高的常做坏事,不会有人去夸奖,武功低微,却常做好事,也会千古留名。
朱雀终于问道:“那为什么呼延刺日后来杀死了芩破竹呢?”
曾一念说道:“大家都盛传是我芩师兄和他一名叫随云的小妾有染,结果呼延刺日大怒之下,失手伤了芩师兄……”
朱雀问道:“难道不是?”
曾一念说道:“不是。和呼延刺日小妾随云有染的另有其人,呼延刺日确实动了真怒,他要将这对狗男女杀了,以洗此辱,当时芩师兄在场,苦苦相劝,说道,你呼延兄家大业大,还有了孩子,不要惹出了人命难以收场,这小妾既然做此背德之事,你休了便是,何必让自己陷入麻烦呢?你此刻杀了他们,一旦传扬出去,于你声名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