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观众的起哄下,伏缨不得不装模作样地伸手入怀,看看怀中有没有苹果,其实对于老头表演的戏法,他已经相信了六七成,也有些怀疑自己怀中真有那枚苹果。
他伸手一摸,没有苹果,那块玉牌还在,这么一来他心中的警惕更增加了不少,他对周围的人说道:“没有!”
不过那老头不依不饶,指着伏缨说道:“就在你怀里,这戏法我变了几百次,从没有失手过,你让我来摸摸看。”
伏缨想退开几步,无奈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伏缨冷笑道:“我怀中有着几百两银票,岂是你说摸就能摸的?要是少了你可赔得起?”
变戏法的老头说不出话来,可是在伏缨旁边一位富商模样的人说道:“我来摸摸看,不用伸手到你怀中,只要隔着衣服一按也就知道有没有,这样就不怕摸到你那几百两银子了吧,何况几百两银票算什么?要是丢了,算我的!”
这么一来,周围的观众不怕事大,全都跟着起哄,伏缨左右查看,寻找着脱身之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腰下一麻,全身没有了力气,看来是谁挤在观众当中趁乱点了他的穴道,本来伏缨不会如此不堪,只是他在这种处在人群中,只顾着怀中玉牌不能让人摸去的时候,对于其他方面的防备就不免有些大意了。
伏缨在无能为力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富商模样的人把手伸到他怀中去摸,等到富商的手从他怀中拿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竟然真的有一个苹果,不仅如此,此人还高声说道:“你们看,我可没有拿他的什么银票,大伙都可以给我作证吧。”看着此人不怀好意的笑容,伏缨也醒悟过来,这人和那变戏法的老头都是一伙的。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伏缨暗叹倒霉,怀中的玉牌肯定已经不在了,他可以用性命担保。
变戏法的老头接过苹果,对周围的人唱喝到:“老朽的戏法就到这里为止,诸位公子小姐老爷太太们,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伏缨夹在在人群中动弹不得,那老头收了一些铜板碎银子后,还对伏缨挤了挤眼,让伏缨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更让伏缨气得几乎要吐血的,是周围观众看伏缨的眼光,有几人还在议论:“他不是身有几百两银子么?怎么一个铜板也舍不得给?”
终于,变戏法的老头在得意的笑声中扬长而去,周围的观众也渐渐散了,只剩下伏缨一个人站在当地。
正当伏缨在努力运气冲解被封闭的穴道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拍在伏缨肩旁上,一股真气沿着伏缨的筋脉直透他被点的穴道上,穴道顿时豁然而解,伏缨一旦解脱,真是要跳起来,去寻那变戏法的人,可是他再着急去找玉牌,也要先看看是谁帮他解的穴,这手法这充沛的真气,好像十分熟悉。
伏缨猛地转过身来,正看到笑吟吟看着他的朱雀。
朱雀笑道:“我说你一个人愣在这里看什么呢,原来是在大街上被人点了穴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
伏缨见到朱雀本是又惊又喜,闻言是哭笑不得,他先伸手到怀中一探,那玉牌果然不出所料的不见了,他对朱雀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变戏法的老头?”
朱雀叹了口气:“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你哪个好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回到旅店,找到了李觅踪,李觅踪见到伏缨面色不善,忍不住问道:“你上街买个东西,怎么买得好像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表情?”
伏缨正是有气没地方撒,听到李觅踪开玩笑的话,直接怒了:“你才被人踩了尾巴!你他妹的是被人把尾巴踩断了!”
李觅踪愕然,正要问他是不是发了疯,正好看到随后跟来的朱雀,他连忙招呼道:“朱雀,你怎么来了?你看这小子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刚一回来就变成了这样,嘴巴里好像吃了狗屎炒大葱,又臭又冲。”
朱雀笑道:“他的宝贝丢了,正有气没地方撒呢。”
李觅踪的脸色也变了,他问伏缨:“你把玉牌弄丢了?”
伏缨支支吾吾地说道:“中了诡计,玉牌让人抢走了。”
李觅踪指着伏缨的鼻子说道:“我说要把玉牌留在六扇门,你偏偏要随身带着,枉你还被人称为红缨公子,独行大盗,还能被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抢走,怎么没把你的人抢走?”
伏缨讪讪地说道:“我倒真希望他们把我抢走,而不是把玉牌抢走,你以为我愿意?”
李觅踪还要说什么,被朱雀拦住:“好了好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吵又有什么用?”
伏缨问朱雀:“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
朱雀说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这小子,唐轩儿四处找你不找,便来找我和伊雪,我一听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耐家里寂寞,出来溜达,我找丐帮弟子帮忙打听你的下落,最后从六扇门的朋友那里得知,你们从京城赶去长安,我估摸着日子,就来到这里等候,果然在这里遇到了你小子。”
李觅踪看着伏缨,伏缨也看着李觅踪,两人同时想到,既然朱雀能够打听到他们的所在,那么他们的行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伏缨问李觅踪:“这事你怎么能够随便说给你的那些同僚?怪不得我会在这里中了他们的诡计,原来我们的行踪就是你小子泄露出去的。”
李觅踪解释道:“我身为官府中人,又岂能像你们这么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不跟上面说一声,他们还不知道我怎么样了呢。”
来旅馆的路上,朱雀已经问过伏缨,知道了他们实在调查十二煞的事,他说道:“关键的问题,不在于有没有那块玉牌,而在于他们为什么非要那块玉牌不可,那块玉质地再好,也不过是一块玉石,你们又不知道其中的来历,就是没丢,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伏缨说道:“可是这块玉牌能够让十二煞的人顾不得去做别的事,而来找玉牌啊,现在他们找到了玉牌,那……”言下之意就是十二煞作为杀手,了却了玉牌的烦恼后,现在就要开始杀人了。
朱雀说道:“一切都是止于猜测,你们去长安是不是去找黎一白?”
伏缨点了点头:“除了他之外,我实在想不起还有谁在这方面能给我们指点迷津。“
朱雀沉思了一会说道:“黎一白是独来独往之人,你伏缨是独行大盗,他就是独行杀手,找他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而且据我所知,他是和十二煞这样的组织刻意保持了距离。”
李觅踪问道:“那我们该去找谁?”
朱雀说道:“所有的买卖,都离不开中间人,就像嫖客和jì nǚ之间,就需要皮条客来拉生意,杀手也是如此,你何曾见过杀手主动问别人,你要不要杀人?”
李觅踪问道:“难道你认识这样的人?”
朱雀说道:“我认识一个人,名叫老酒,专门做这方面的买卖,他收雇主一万两银子,然后拿出五千两去请杀手帮人解决麻烦。”
伏缨咂舌道:“杀手的价钱也不过是五千两,他一个中间人凭什么拿这么多?”
朱雀说道:“因为他知道什么样的买卖去找什么样的人,找他办事可说从无失手,因此他虽然拿的多,可是大家若是有了这种需要,还是会去找他。”
伏缨说不出话来,李觅踪问道:“这老酒在什么地方?又该去哪里找老酒?”
朱雀说道:“此人名叫老酒,爱好自然是和酒有关,他所在之地人人都知道,却非人人都能找得到他。”
伏缨问道:“人人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朱雀问道:“附近最好的酒是什么酒?”
伏缨不假思索地回答:“山西汾酒,汾酒中最好的还是杏花村所酿。”
朱雀说道:“不错,这老酒就在杏花村,你去找吧,我看你是否能找得到。”
伏缨说话不耐烦起来:“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怎么才能找到他吧。”
朱雀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找老酒,自然要去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