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豪杰大多和这三人一样,被京中奉承人的风气捧上了天,不免有些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偿若真让他们遇到了四大凶徒,恐怕只会丧命在凶徒手中,不过他们身为一派掌门又或是一帮统领,在京城很有面子,若是去帮着看守水牢,水牢里的牢头总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有了他们前去,搭救路小千的事忽然从不可能变得有些可能起来。
刘苏儿在处理这种事情方面毕竟不如身为丐帮堂主的赵红袍,他问道:“后面的事需要怎么做?”
赵红袍说道:“厂卫的人对水牢的看守十分严密,最近两天就算有这些人在也不行,总要缓一缓,过两日等厂卫的人松懈下来,咱们就能动手了,秘诀不外乎临机应变四个字,水牢的钥匙都在牢头手中,就算没有钥匙也无妨,咱们可以向京城一些江湖同道借些能够削金断玉的宝刀宝剑,到时候直接将水牢的铁栏杆劈开便是。”
刘苏儿点了点头:“好,先这么打算,不过京城中的事情我不太熟,借宝刀宝剑的事就由赵大哥去做,小弟今晚去做件还人情的事。”
赵红袍心思机敏,立刻猜到了他是打算去对付展仓里,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刘苏儿,只是嘱托他千万要小心些,刺杀这种事不是人越多越好,所以丐帮的人就不参与其中,省得碍手碍脚。
刘苏儿点了点头:“行动之前,我想先去见见李觅踪,此事可要知会他一声?”
赵红袍摇了摇头:“最好不要去现在见他,甚至得手后两日也不要去见,以防被有心人因此联想到什么,徒给他增添麻烦。”
刘苏儿一想也是,便在丐帮分堂待着,向等到晚上再出发,这段时间,刘苏儿一直在研究李觅踪给他的那张路线图,上面是展仓里每日毕竟之地,他又让赵红袍给他找来整个京城的图,两相比较着,仔细记忆,然后不断设想着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手,得手后又如何迅速离去,而不让人发觉他的身份,万一陷入重围,该从何处退走等等。
在此期间,赵红袍出去了几次,刘苏儿也没有去问他的动向,等赵红袍回来后,已经到了傍晚,赵红袍给了刘苏儿两样东西,一样是一种极短的飞镖,飞镖尖端闪映着绿油油的光芒,飞镖虽小,可是拿着却感到沉甸甸的,十分有质感,因为对于这种小暗器来说,越重越容易掷得远。
赵红袍说道:“这支飞镖用从赤链蛇、红毛蛛等毒物上提取出来的毒液浸泡过,见血封喉,若是击中的是要害,死得更快,你若是无法接近展仓里,可以将这支飞镖发出去,一样可以取了他的狗命。”
还有一样是一张图纸,这张图纸和展仓里会经过的地方没有多大区别,可是展仓里指着喜鹊胡同外的两棵树说道:“这两棵树在胡同两旁,展仓里若要进入胡同,这里是毕竟之地,我让丐帮弟子在这两棵树的高处系了一根天蚕丝,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你若是纵跃上去,能够看到一点红色,那是我故意涂抹的,看到红色,你就能够知道天蚕丝的位置,从这根天蚕丝向东都是两层的民宅,你若是陷入重围,可以借助天蚕丝来到二楼的楼顶,然后遁去,不过也未必能够用的到,做足这点总是有备无患嘛。”
刘苏儿大为感激,原本他对此次刺杀展仓里的把握还只有五成,有了毒飞镖和这根救命索,若再杀不死展仓里,那就是他刘苏儿无能了,他对赵红袍说道:“赵大哥……”
赵红袍连忙拦住他:“感激的话就别说了,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咱们怎么对付四大凶徒?怎么去就路小千?何况以你我的关系,还用说出那两个字么?”
刘苏儿点了点头:“那我就不说多谢两个字了,只把这两个字放在心里。”
赵红袍笑道:“你小子真是的,来,咱们吃晚饭了,好好吃顿饱的,也有力气对付展仓里,酒我就不让你喝了。”
吃饭的时候,赵红袍说道:“展仓里在东厂虽然只是个役头,可是东厂厂主对他十分看重,若是你得手后,一定要立即离开,来我丐帮分堂时也一定要确认没有人跟在你后面,若是东厂的人因此乱成一团,咱们今天晚上说不定还有救出路小千的机会。”
刘苏儿愕然:“不是后天才准备行动么?”
赵红袍说道:“只要有机会,提前行事不更好?只不知京城的那些英雄豪杰们有没有及时到水牢那边去,没有他们大展雄伟地参与,我都会感到缺点什么,准备的工作由我来做,你只要专心对付展仓里,对付他的时候不要想这么多。”
刘苏儿听他提起京城的豪杰口气轻蔑,感到好笑,闻言点了点头:“好,等我大功告成后,确认没人跟着我,我就来分堂和赵大哥汇合,到时候看形势行事。”
到了戊亥之交,刘苏儿换上了一身黑衣黑鞋和黑色的头套,若是在黑暗处,极容易隐藏住行迹,唯有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才能让人看出他来,在行动前,他将头套摘掉放在怀中,又在黑色衣服外面罩上了一件平常的服饰,虽然显得有些臃肿,但初冬寒夜,这种装扮也无可厚非,做好了准备,刘苏儿就离开丐帮分堂,向喜鹊胡同行去。
走在路上,刘苏儿听到打更人的锣声,到亥时了,刘苏儿来到了喜鹊胡同外,此时的京城寒夜行人极少,刘苏儿来到巷口中,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一身黑衣,又将头套带好,如果李觅踪提供的线索正确,那么展仓里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过来,为了防止被其他行人看到他,误了大事,刘苏儿仔细查看地形,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喜鹊胡同深约百步,中间铺着青石板,两边都是围墙,其中有一户人家种的树从墙内探出头来,只是树上挂着枯枝败叶,无法遮掩,刘苏儿想想,决定冒险躲在墙后,他纵身跃上墙头,将脱下的长袍当做绳子,系在树枝上,做了一个简陋的秋千般的圈子挂在墙内,他拉了拉试探了一下力道,感到尽可以承受住自己的重量,于是就踩着这件衣服,只露出头探出墙头,时刻紧盯着喜鹊胡同的动静。
根据李觅踪的情报,展仓里出行必有六名贴身护卫,两名在前探查前路的情况,四名在他身后贴身护卫,而他走在中间,再加上他本人的武功也很高,以至于李觅踪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他,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刘苏儿。
刘苏儿静静地等候,可是到了展仓里应该出现的时候,却没有出现,刘苏儿只能继续等待,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刘苏儿感到自己有些紧张,手心都渗出冷汗,他将冷汗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运起内力在周身游走三十六周天,很快他变得冷静下来,夜风拂过,刘苏儿用脚抵住树干,防止自己被风吹动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