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荷当着凌澜的面给嘴唇上药。
凌澜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方才毛躁急色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
“我来吧。”
他的声音很淡,却有不容拒绝的力道。虞荷将药水递了过去:“你省着点用,耳朵还要擦呢。”
当着他的面,使唤他抹去所有他留下的痕迹。
凌澜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完成的,连药水用完了都不知道。
嘴巴的伤口已经好了,看不出红肿,任谁看了都无法想象,就在半小时前,虞荷被他吻得唇周晕红唇缝都合不拢,被吮咬得只剩求饶泣音。
凌澜象征性地擦擦虞荷耳朵,却只是用没有任何药水的指腹揉碾,本就发红的耳垂更加艳丽,好似熟烂的果实。
盯凝片刻,凌澜报复性地咬了上去。
在被舔上耳垂的一瞬间,虞荷就攥紧手指,然而他什么都没有抓到,只能无力地挠了挠空气,发出没有意义的哀叫。
从一开始到现在,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种漂亮的脸蛋因他而出现惊恐挣扎的模样,比最剧烈的兴奋剂还要猛烈。
凌澜本不是重欲的人,更懒得去弄这些事,纵使初见虞荷对其产生兴趣,也只是做了几个单纯的梦。
少年含蓄而又纯情,即使在梦中也不敢过火,偶尔碰到虞荷指尖都会脸红半天,被迷得不知自己姓甚名甚。
此次过后,凌澜已受不了一点刺激,稍微多看虞荷两眼,都会亢奋、兴奋,渴望做彻底而又出格的事。
……
夏欢野最近很忙,很晚才回宿舍。虞荷又贪吃,不想喝夏欢野给他留的能量药水,苦巴巴地等夏欢野投食。
听到外头动静后,欣喜地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齐齐朝自己望来。
虞荷被惊得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不穿鞋?”
夏欢野走过来后自然地搂住他,探了探温度,发现并不凉后,才舒展开眉宇。
“忘记了。”
“笨蛋。”
虽是责骂,口吻却很亲昵,虞荷自然听出其中的纵容,抬起尖细下巴,埋怨又可怜地望他:“我好饿呀,夏欢野。”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二人熟稔的互动与小动作,还有虞荷依赖眷恋的表情,软糯娇娇的埋怨,像是妻子思念在外工作的丈夫,字里行间洋溢家庭的温情。
夏欢野突然产生一种他们已经结婚的错觉。
而他的新婚妻子粘人得过分,在他早晨上班时会缠着他,抱着他,黏糊糊得不让他走。
他必须安抚自己的小妻子,要给出好几个深吻满足对方,对方才会恋恋不舍地撒手。
还不等夏欢野回味过来,侧方传来冷硬而又深沉的嘲弄。
“不知廉耻。”
虞荷求助地粘住夏欢野。
转念一想,白天凌澜对他低声下气,还亲他那么久,凌澜有什么资格说他!
虞荷凶狠狠地瞪了回去。
虞荷又换了一件衣服,是比较宽松的针织衫,肩头松松垮垮要落不落,从精致的锁骨到圆润的脚趾,都是粉的。
肌肤是新雪般的细腻纯白,料子却是质朴的风格,对比传递出来的柔软感,显得他更加性感。
刚刚还说冷声说不知廉耻的人,现在眼睛挪不动,话也不会说了。
“你摆什么脸色。”
夏欢野下意识以为凌澜是在嘲讽虞荷,毕竟有过先例。他也没有想到,这句不知廉耻,是对他说的。
大庭广众吃虞荷豆腐,那副急色到几乎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下流作态,连凌澜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
可凌澜不会去解释,他一向懒得解释,也不屑做出回应,只是冷冷看着夏欢野。
“他是钓你了还是怎么?”夏欢野收起素日的风流随意,展露毫不避讳的攻击性,“我乐意给他钓,你摆什么脸色?还是说——”
“你也想被钓。”
“可等了半天轮了一圈都没轮到你,你恼羞成怒了?”
冰封的俊容阴沉而下,本就明晰的下颌线更加凌厉。
凌澜是要反唇相讥的,可看到虞荷往夏欢野怀里缩,阴郁的火苗又窜了上来。
虞荷的骨架很小,软肉包裹在骨骼上不显干瘪,反而很有手感,让人……不想把手挪开。
像现在的夏欢野爱不释手。
凌澜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姿态很高地说:“我不喜欢男人。”
“你最好是。”
夏欢野搂过虞荷往屋内走,凌澜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毁灭性的冲动降临,脚底灌铅般沉重,胸腔有奔腾的暗流涌动。
在门即将关上时,虞荷侧首投来视线,雪肤红唇,眼神澄净,夹杂不谙世事的明艳。
轻飘飘一眼,很快就收了回去。
门被关上了。
之前在游泳馆,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看着虞荷被别的男人带走。
但不同的是,虞荷不再将求助的目光投来,他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
有同样强大的强者会帮助他。
凌澜听到冰冷的电子音响起:【羡慕的话,你也可以去试试。】
【掠夺,强占,暴力……】
凌澜:“……”
【要想永久占有美好事物,总该使用非常手段的。】
【不是吗?】
背靠冰冷墙壁,虞荷同殷衡在楼梯口亲密接触的画面再度浮现。
虞荷好像总是能和任何人保持亲密关系,愿意主动亲近夏欢野。
不拒绝别人,乖巧顺从。
——可唯独很抗拒自己。
就算他们做过很亲密的事,他们还是离得很远很远。
看到自己就躲,第一反应是逃跑。
是的。
要想永久占有美好事物,就该使用非常手段。
……
投食的夏欢野回来了,虞荷心情明亮,期待地看着夏欢野,澄澈明朗的眼眸牵丝引线般勾缠夏欢野的神经。
但夏欢野怕虞荷饿久了,突然暴饮暴食肚子不舒服,只换了少量食物让虞荷先垫肚子。
虞荷却误会了夏欢野的意思,清晨夏欢野说他能吃,会变胖。他以为夏欢野是让他减肥,拐着弯骂他胖。
被娇娇瞪视一眼,夏欢野见虞荷摆出不开心的脸色,扭头朝阳台走。
明显的发小脾气。
虞荷使性子的样子很可爱,眼尾微挑,双目氤氲,嘴唇微鼓而起,连带腮肉都变得更加饱满。
发脾气的虞荷还没体会到欺负人的快乐,就被逼至角落。
肩膀宽阔性感而充满侵略性,夏欢野太过高大,以至于虞荷能够被完全笼罩住,这也显得虞荷如此荏弱。
纤细的四肢,白嫩的皮肤,以及闪烁受惊却强撑的骄矜神情,都让他看起来像暴雨冲刷后的海棠,可怜却依旧明艳。
不知不觉虞荷被推至阳台左侧栏杆,那双细白的手慌张地后撑在扶手上,试图借此寻找寥寥无几的安全感。
夏欢野神情慵懒,惬意得像是在逗弄已经到手的猎物。直至虞荷摆出有些委屈的可怜样,才嘴角微勾地靠了过来。
面色骤然微顿,目光停留一点。
“怎么弄的?”
虞荷想顺他的目光而去,但这是视野盲区,忙活半天都无法看到,困惑地问:“什么?”
就算没有看到,虞荷也知道,这绝对是会让夏欢野不虞的东西。
夏欢野的长相风流带有邪气,立体的眉骨与鼻梁显得他眉眼深邃多情,也正是这样五官,不作表情的模样像妖异恶鬼,更像索命罗刹。
夏欢野没有回答,沉沉视线锁在虞荷的耳垂上。
他的耳朵异常精致,耳垂饱满小巧,因皮肤白总是透亮盈润。
现在却红得反常,像是被人反复把玩过,又或是发狠吸吮过。
“别动,”夏欢野手臂一伸,轻松将他托起,微低下头,哄道,“让我看看。”
突如其来的脚底悬空让虞荷心尖一抖,受惊下的他手臂牢牢环上夏欢野的脖颈。
好高……
夏欢野没事生这么高做什么!
气呼呼地用脑门敲了敲夏欢野的额头,表达对身高的不满。
但这样的愤怒,很快被新的恐惧占领。
后方的栏杆不高,不足够让他借力,此刻虞荷被单手抱起,重心都落在夏欢野身上。
为了让夏欢野抱得更稳些,虞荷只能粘得更紧。
两条细白的腿搭在夏欢野的腰侧,男人骨骼分明的手背有一半已经陷入被卷起的裤缘中,将料子鼓出指骨的形状。
夏欢野的手太烫了。
掌心内传递而来的绵软触感让夏欢野无法理解,那是完全不存在于他认知内的触感。
微微一碰,就深陷其中。纵使看不见,也可能感受到肥软争先恐后地从指缝漫出。
另一只手臂漫不经心环过腰身。
早就知道虞荷很瘦,宽松衣料下骤然收紧的空隙,手臂下空荡荡的触感与窄腰,将不堪一握勾勒得更加明晰。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薄唇在耳畔游离,好似要用自己的方式盖掉这个印记。察觉虞荷的瑟缩抗拒,薄唇挑成一个轻佻的弧度,“我还没做什么呢。”
雪白齿关抵在下唇,眼中闪烁不安与害怕,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丢人的声音。
“为什么要忍着?”
‘为什么要忍着?’
虞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有些懵,警戒视线越过阳台,与隔壁阳台的凌澜对上。
那道奇怪的声音又说:‘明明很好听。’
他的面颊覆有薄粉,眼睛雾蒙蒙的好像随时会哭出来。
凌澜该生气的。
可看到虞荷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在虞荷又惊又惧的目光下,凌澜惬意地伸手碾压自己的耳垂,又探出舌尖,旁若无人地对空气打转。
狎昵的模样让虞荷面色先是一僵,之后迅速回忆起来——
前不久,凌澜也是这么对他的。
刻意放慢的重演,向来冷漠的眼底是刻意为之的轻佻。
坏蛋!
想要转过头,却有一种魔力控制着他,逼迫他看完全部。
‘知道他刚刚想问你什么吗?’
冰冷的音质传入脑海,虞荷有些迷茫,呆呆地望向凌澜。凌澜朝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想问,这里是不是被我弄的。’
虞荷想要回答他,张唇就是不成调的碎音,吓得抿紧嘴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虞荷瑟瑟发抖的怂样,凌澜嘴角扯出一抹哂意,好像在嘲讽他不仅不禁弄,更不禁吓。
夏欢野利用身高差,用抱小孩的模样抱着虞荷。
白嫩的锁骨上升到耳朵一片鲜红,光洁的肌肤乱七八糟,好似被强行催熟的果实,青涩又熟烂。
他的表情有些害怕,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可明明带着希望继续的期待,又有些渴求的样子。
向来以冷静克制著称的凌澜,终于按捺不住,亲手砸烂困住自己的枷锁。
在那双被清泉浸泡过的眼睛注视下,凌澜往前走了两步,虞荷被这个举动吓得肩膀都哆了哆。
“怎么了?”
虞荷慌张摇头,不敢吱声。
造成他恐慌的始作俑者,非但不感到愧疚,反而愈发放肆。
凌澜单手撑在栏杆上,上身稍微前倾,右手食指挤进自己唇缝,舌尖暧昧地扫过。
虞荷的胆子真的很小,又或许是,他没想到凌澜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夏欢野还在呢。
一向敏锐的夏欢野被唇下的方寸之地冲昏头脑,根本没察觉,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虞荷又气又急又怕,神游在外又被拉扯回来,小脑袋胡乱摇着,眼眶红红装着泪水。
显然的心不在焉让夏欢野有所察觉,欲转身的打算让虞荷小脸煞白,忙不迭搂紧夏欢野,直把面颊往夏欢野面前仰蹭。
嘴唇微微张开,隐约可以窥见雪白齿关下的粉舌。
主动索吻的他,看起来格外热情。
也正是这样的反常,让夏欢野升起怀疑。
他本就多疑,往日里虞荷羞于去做这些事,稍微过分一点,都小脸抗拒,露出委屈又可怜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夏欢野凑近问着,“又或者,偷偷做了不能让我知道的坏事?”
他是怎么发现的?
后脑被不轻不重地抚按,虞荷慌得心跳加速,害怕被发现的恐惧令眼眶里的泪水有些溢出,看起来脆弱极了。
“回答我。”
“我没有,呜……”
漏出的细碎声音让虞荷慌张地捂住自己的嘴,撒谎的心虚与直面的质问都在折磨本就脆弱的神经。
还没说重话,虞荷就委屈巴巴地掉起眼泪,好像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
这也太娇气了。
夏欢野十分无奈,他自认为自己的姿态已经够低。
可对虞荷来说,好像稍微用力一点,都会很敏感地感到委屈,从而产生抗拒的害怕心理,最后远离。
“知道了,你没有。”夏欢野低声哄他,“就算有,别让我发现就可以。”
温柔而和缓的语气让虞荷半信半疑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夏欢野这张风流多情的俊脸上满是纵容与让步,仿佛他是脆弱到需要谨慎对待的宝物。
他喜欢被哄着,更喜欢被这样珍视地对待。
相比较之下,凌澜岁数虽小,性格却恶劣极了。
湿润泛潮的目光重落前方,凌澜依旧站在那里。
他生得极高,露出无可挑剔的高眉深目,光影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形成交界线,冷面看起来危险而又冷酷。
听到夏欢野的话,冷硬的唇角嘲弄地一扯。
见虞荷轻而易举被哄好,他嘴角又迅速下压,将恶劣的心情彻底暴露在面上。
虞荷以为凌澜该放弃捉弄他了的。
在夏欢野背后不到五米的距离,凌澜似伊甸园的蛇蛰伏在那里,明目张胆发出邀请:‘要和我偷情吗?’
他还说:‘我会轻点,不会让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