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 耆家往事

这句少爷一出来，春兰自己脸都红了，刚才自己那股心气呢！

“算了，都过去了，都是命。”耆老絮絮叨叨。

“大牛，不对啊，刚才你说这位是路家都在他手底下讨饭吃，这咋回事啊？”春兰琢磨出事情不对，小声问。

“哎，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吗，这路家不是好东西，当年只是耆家的管家，后来就当白眼狼了，给耆家资产抢去了……”

因为生气，大牛这话说的声音很大，听到后面春兰直接脸色苍白的捂住大牛的嘴巴。

她讪讪的笑着，“您忙着哈，你们这种大户人家，我们就不攀交情了。”

边说着，就往屋里面拉大牛。

大牛当然不同意，春兰凶巴巴的说，“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回屋，咱俩必须离！”

耆老当然知道春兰的担心是什么，就让大牛回屋，不要太难做。

大牛实在是怕老婆，虽然嘀咕着，但只能给耆老陪了不是跟着婆娘回了方家，不过进屋后两个人吵了起来。

春兰在里面更是肆无忌惮了，“人家那是是什么来头，路家是什么来头，得罪了路家，那老头还能活啊！你自己想死别带上我啊，要是之混的好，之前不早就回来抢宅子了，这邋里邋遢的，也就你死心眼还叫少爷！”

“你小点声！”

“我就不是小声！你有本事打我，看你能的啊！平常半天踹不出来个屁，这会儿嘴甜的跟吃了屎一样。”

……

里面的吵闹声让耆老很尴尬，加上这路家大门都没开，他喊着周小昆一群人离开。

“这也到饭点了，咱们去烫火锅吧，我记得离这不远处胡同里里面有个铜锅炭火锅，还挺好吃。”

众人跟着耆老到了那火锅店找了个包间坐下。

耆老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点了五六盘牛羊肉后，把菜单给了周小昆，自己倒了杯牛二滋溜一声喝了一口，白酒辣嘴，耆老这一口入喉之后，砸吧了一下嘴巴，然后眯着眼睛整个人靠在了红木靠背上。

火锅这会儿烧开，咕嘟咕嘟的往上冒着水汽，这屋子里面上半面倒是氤氲在着白色的水汽之中。头发花白的耆老整个人懒洋洋的瘫在了椅子上，耆老看着瘦高，但这样一窝，整个人似乎也没多少重量，配上他花白的头发，还有满脸的皱纹跟老年斑，周小昆这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便宜大师兄其实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年人。

“真好啊……”

半响，耆老慢吞吞的吐出这几个字，“多年离家，就是想这一口，那会走的时候，这地方还是搭的棚子，冬天还用油毡挡风，路上也没那么挤，也没啥车，现在回来感觉这一切都变了，又一切都没变。”

秦刀是个哑巴性格，几乎是不说话，周小昆这会儿心里也装了事，想着自己的便宜师兄，想着自己的爷爷，甚至也想到自己的时日不多，所以也没啥想说的，小倩这会儿心情倒是不错，不过嘴里被涮羊肉堵住，只能时不时的看着耆老。

“师兄，心里憋的慌的话，就说出来吧。”

周小昆说，“反正都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

……

耆老原名耆正德，当然后来汉姓，满姓耆老自己没提，不过据耆老说，他们祖上是跟着努尔哈赤一起入关的大能，后来还参与了一些平乱，最高的时候据说家里都出过王爷，但因为耆老家里面比较低调，而且知道韬光养晦，等清王朝坐稳之后，他们那一脉就开始修生养息，除了偶尔派几个人入世参与朝政，族长一般都是世袭个称号爵位，当一个自在的贵族。

这是耆老他们祖上的为官之道，不过确实有效，虽然后来耆家再也没出过什么权臣，但就算是在和珅那么风光的时候，也同样能在恭王府附近建一个不大不小的府邸。

要是清王朝一直这样下去，估计耆老家也会这样一直富贵下去，但后来八国联军入清，老佛爷宣战，这作为正黄旗一脉，耆老他们那代的家主自然不能在袖手旁观。

那会他积极的支持洋务运动，一心想要这清王朝改革，但那会清朝的底子已经烂了，那代的家主想法是好的，但他这行为其实已经触动了当时一些利益，加上耆家那会儿虽然是有爵位，但没啥实权，几次争执之后，那代耆家家主就被人陷害了，当时要不是老佛爷跟耆家有故交，说不定耆家就当场被灭门了。

不过虽然没有被灭门，耆家地位还是一落千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代家主含冤死后，在一代家主，也就是耆老的爷爷，干脆辞掉爵位，一心当个富贵员外。

可是大厦将倾，安有完卵，那会儿清政府无能，耆家自然也不能逆转大势，苟活下来。

不过这件事跟耆家的宅子还没多大关系。

在清王朝要完蛋的时候，耆老的爷爷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要分家，把家产分下去，这一茬茬的各自奔命去吧。耆老那一脉是老三，向来不被那代家主喜欢，所以分的宅子就小了一些，就是现在这三进三出的四合院。

说实话，周小昆听到这之后，嘴都要裂到后脑勺了。

这他妈三进三出的四合院，而且还是在恭王府附近，在上京的谁不知道恭王府这边风水巨好，有人说和珅当年把上京里面唯一一条水龙脉给找方士拘到了自己恭王府，然后养在了假山里面，水能主财，这和珅所以才能富甲天下，这几次动乱恭王府都能完好无损，就是因为他们宅子里面有条龙脉！

这耆老家那宅子不受宠还能分在恭王府附近，这要是受宠，那得去哪？

事情就到了耆老这边，耆老父亲没坚持到建国就死了，那会耆老年纪很小，多亏了当时的管家，才能堪堪守得住这家产。

其实听到这，周小昆还以为是个烂俗的管家抢占小少爷家产的事呢，结果并不是，因为当时的管家姓牛。

没错，这之前号称给耆老喂牲口的大牛，就是管家这一族中的。

当时耆老做错了事，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那时候耆老年轻，惹了一桩风流债，当时那会因为有战争，有不少人逃到上京这边来，那天耆老就捡回去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来历还真的很奇特，

当时是个死人。

那年闹大水，耆老那会无所事事的，闲着就去河边看热闹，这一看，就看到上游冲下来一个人影，当时也没多想吧，可能就是少年的热血，在周围人都看热闹的时候，耆老仗着自己会点水，下去把那人影给捞了上来。

在水里面的时候耆老没注意，登上来后耆老看见怀里的居然是个姑娘，而且是极其漂亮的那种，按照现在的话说，耆老当时就恋爱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是耆老当时看见怀里这姑娘的第一想法，当时耆老不管不顾的把着“尸体”给抱回家。

当时还传的挺轰动的，说耆老这其实是对尸体不尊敬啥的，可是第二天，这“尸体”就活了，水灵灵活生生的出现在耆老家中，那姑娘叫路一一，没过多久，就跟耆老好上了。

虽然改了旧制，但牛家还是没有离开耆老，反正这四合院大，一直住一起，这牛家的老管家就劝说耆老，说这姑娘来的离奇，邪性，不要让耆老跟她有啥瓜葛，但那会上头的耆老哪管这些。

虽然路一一没有被赶走，但是牛管家跟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虽然关系跟耆老日渐升温，这路一一别管是对牛家，或者是其她人都是一个很谦卑的态度，这种态度，一直持续到她要跟耆老结婚的那天。

耆家结婚，那会在上京也算是一桩不小的大事，除去耆老他们这一脉的，之前的故交，还有国外的一脉，还有当时耆老大伯的一脉，虽然都不太乐意，但毕竟还是要准备参加这婚礼。

但就在这婚礼的前一天，出事了。

这事还是个丑闻，说是牛管家当天喝多了后，意图想要玷污路一一，然后被人撞见了。

当时对耆老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因为牛管家对他来说亦父亦兄，从自己父亲死了后，这牛管家对自己来说就是最亲密的人，怎么就有这种心思？

他那天晚上找牛管家对峙，牛管家当然不承认，不过实证被人抓到，这牛管家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只留给了耆老一句话，说让他等明天天一亮，然后在过来找牛管家。

牛管家说那时候会拿出证据来。

只是耆老怎么都没想到，这第二天牛管家拿出来的证据，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