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这还是自太后寿宴那日当场闹崩之后,首次驾临延寿宫。
母子俩相对而言,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可陈太后还是将宣帝叫了来,是为了最近后宫流传的那些消息。
“皇帝,蒋氏跋扈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治治了。她的儿子在前朝兴风作雨,连春闱科考都染指了,简直是诛心!她身为贵妃,却毒害妃嫔,一个婕妤都这样没了。这后宫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皇帝,你若是再这般睁只眼闭只眼,是给太子以后留祸患呀!”陈太后一改平日的跋扈,苦口婆心地道。
宣帝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对宣贵妃是宠爱了一些。当初她进宫的时候,的确也是明艳不可方物,比陈贵妃,比王皇后都要美。陈贵妃是陈太后指的,其实并不对宣帝胃口,王皇后是群臣让他娶的。王皇后又被陈太后忌惮,一子一女都没有保住,宣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直到宣贵妃进宫,分走了宣帝的宠爱。陈太后与王皇后的争斗这才停歇了许多。
三角争斗,反而使得后宫安稳多了。宣帝也舒坦多了。他便越发宠爱宣贵妃。
自己种下的因,如今结成了这样的果!
陈太后的话令他头疼,尽管他越来越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局面,可事实就是如此!
成王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现在要他亲自斩断,又岂会容易?
“怎么,皇帝,你还是打算就这么着?等到你我都归天的那日,大周的江山只怕要支离破碎了。你就打算这样去见你的祖宗?”陈太后见宣帝仍旧犹豫,气道。
或许是这句话激到了他,宣帝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道:“母后,儿子想了一个法子,那便是就藩王。让成年的皇子到封地去吧。这样他们对太子,对大周的影响也就没那么大了。”
陈太后虽然料到宣帝不会一拍子打死那对母女,可能想到这招,也难为他了。
“好。皇帝,哀家同意。让成年的皇子都就番了。这样太子才能安心。”陈太后道。
“此事,明日朕就会在朝会上提。母后放心吧。太子既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朕绝不会废了他的。”宣帝道。
“那陈婕妤之事呢。哀家听说跟她同住的是龚美人。她人呢?”陈太后趁热打铁地道,让那些心腹之患都去就番,的确是个法子。
“龚美人处置了。母后,蒋氏到底伺候了朕这么多年,既然让她的儿子去就番了,朕就不想对她做什么了。”宣帝道。
“皇帝真是宽厚。不过皇帝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哀家也不再多说什么。”陈太后满意了。
“母后,朕……朕最近时常觉得头疼。”宣帝道。虽然母子失和了,可终究是母子。最隐秘的事情,还是会与太后说。
“皇帝可让御医们看过了?”太后关切地问道。
“不曾。朕觉得不太好。不想让人知道。”宣帝道,“朕是怕朝廷动荡,特别是这个时候。”
太后点了点头,“那哀家宣一个太医到延寿宫来吧,皇帝就在这里让太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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