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仙侠 都市 历史 网游 科幻 言情 其它 男频 女频 排行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离谱

作者:彧卿 字数:10561 更新:2022-06-16 07:14:09

那日之后,谢殊就去了京郊大营。

谢夫人这两日常去各府走动,时常大半日都不在府上,戚秋也正好能落个轻松自在。

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戚秋总算可以好好去梳理一下自穿书之后,这萦绕在心头越来越强的微妙感是从何而起。

直到今日上午,戚秋接到了井明月递过来的信。

这几日,井明月被安夫人关在府上学规矩,出不去。

时常无聊,只好经常派遣下人给戚秋递信解闷儿。

信的内容多以诉苦为主,有时也会在信上讲讲她让丫鬟打听而来的京城趣事。

今日井明月不仅递了信,还让府上小厮给戚秋送来了一些用油纸包起来的风干吃食,这是井父井母特意派人送到京城里来的。

送信的小厮原是井府的下人,此次跟着井明月一同上京。

安府的下人井明月用着不放心,凡是跑腿的活都一律使唤自己带来的下人。

她这次上京带来的下人不少,索性贵重物件也没少带,拿东西堵住了安夫人的嘴,带来的下人月例银子又是从她那里出,不过安府的帐。

如此,安夫人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小厮笑着说:“这是夫人派人送来京城的,都是小姐爱吃的。小姐惦记着戚小姐您,所以特意派我来给您送来尝尝鲜。若是有爱吃的,只管招呼,奴才再给您送来。”

戚秋道了谢,亲自从小厮手里接过来油纸包着的吃食,刚欲让水泱给小厮拿个赏钱,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

身形一顿,戚秋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来。

沉吟片刻后,戚秋抬眸看着眼前的小厮,温声问道:“庆和,我听说明月上京时是井府家丁一路护送,坐的水路来的,对吗?”

庆和没想到戚秋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如实回道:“走陆路的时候是府上家丁,和聘请的护卫一路护送。后来改走了水路,船少,就去了一小半的府上家丁,也把护卫换成了漕运的人。”

戚秋心里一沉,“是何时走的?”

庆和回道:“走时天也不热,小姐舍不得夫人和老爷,等中午用完了膳才出发的。因为要在京城常住,带的奴仆和东西不少,阵仗不免有些大,附近的百姓当时还围在了街道两边凑热闹。”

戚秋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她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了。

把她写给井明月的信转交给庆和,戚秋又让水泱拿了赏钱,亲自将庆和送了出去。

等人走后,戚秋坐在软榻上,陷入了沉思。

通过原著的描写和水泱的叙述,戚秋清晰的记得原身上京那日是早上刚解了宵禁的时候,天都还未亮。

大雾弥漫,整个街道都是雾蒙蒙的,原身身边只带着水泱和府上的侍卫郑朝两个人出的府。

她穿书之后,系统强行改变设定,送了她一个新手大礼包。

在不影响原剧情的情况下,也只加了一个山峨。

这阵仗,跟同样是上京投亲但声势浩荡的井明月相比,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待遇相差多到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原身这天还未亮就从后门走,也没个人出来送的架势,怎么瞧着也不像是在低调行事,反倒是有股偷偷摸摸的意味在。

就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人,唯恐被人察觉一样。

随后,原身带着水泱和郑朝出了城,这才跟戚父聘请的镖局的女师傅碰头。

原身的行李也早就在几日前交到了镖局手里,三人连同行李一路被镖局护送上京。

沿路有官兵过问,镖局用的也是护送东西上京的名义,甚至连原身自己拿的也是……假户籍和假路引。

若说这镖局是自己人也就罢,可原著里分明有描写过原身对这些镖局的女师傅其实并不放心,只是因为自己父亲已经安排好了,她不好反驳,这才无奈妥协。

虽一道上的京城,但原身一直防着镖局的人,就是怕她们临时起意,谋财害命。

也因此,一到京城原身就跟她们分道扬镳,不然也不会孤立无援的被困在蓉娘的客栈里,最后还要郑朝去向谢府求救。

原身对这些镖局的女师傅尚且不放心,难道戚父戚母就不担心有个万一吗?

毕竟原身包裹里可揣着巨额的银钱。

若不是戚秋要完成系统布置下来的处置蓉娘任务,特意把这些银钱偷偷给了郑朝让他藏起来了一部分,不然光凭着这些银钱,蓉娘就要恭恭敬敬地将戚秋送出客栈,还哪敢放肆。

戚府也算富贵,府上也明明握有死契又知根知底的府丁,怎么也比这些镖局的女师傅更加让人放心,可原身除了郑朝,竟一个府上家丁也没带。

这千里迢迢的路途,就水泱和郑朝两个知根底的人陪着她,在镖局的护送下一路从江陵到了京城。

实在荒唐。

还有假户籍和假路引的事。

原先戚秋通过水泱所言,也以为这个假户籍和假路引是为了躲避君鞍山的土匪,但现下仔细想想又觉得虚假。

君鞍山若真是有如此胆大包天敢对官户出手的土匪,哪里还能好好的存在至今,早就被朝廷下旨剿灭了。

若说是原身在家中不受宠爱,不被家中长辈重视,所以出行才如此潦草,这事虽然有些牵强,但倒也还能说得过去。

可偏偏原身是家中独女,自幼备受戚父戚母宠爱长大,从她上京带来的巨额盘缠来说,便可知她在戚父戚母心中的地位和分量。

提到盘缠,戚秋又想到了什么,招呼一旁的山峨将家中带来的几大箱行李打开。

打开一看,果然里面除了几匣子首饰之外,原身此次上京并没有带什么值钱的器皿。

按理说原身此次上京,按照戚父戚母原本的打算,是要原身住进翻修好的京城的戚家老宅里。

为了撑场面,怎么着也应该给原身带些值钱的摆件、器皿、字画等物件。

可箱子打开,里面除了银子只有原身带来的衣物,书籍等,鲜少能见到值钱的摆件等物。

箱子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是易拿走,不占地方的。

这就实在是不免让人深思了。

戚秋不愿意凡事都往坏处想,可是如今面对眼前这赤条条的事实,却也不得不细想了。

原身在书中死得不明不白的结局,和她穿书第一天就被蒙面男子掐着脖子灌了一杯毒酒的事,就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利剑,随时都会落下来。

长呼一口气,戚秋瘫倒在软榻上,只觉半边脑子都是疼的。

这两日光是思索蓉娘的回忆片段就够让她头疼的,这下又蹦出来一桩事,还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怎么能让她不烦心。

不过好在蓉娘的事,戚秋也有了新的发现。

那日蓉娘的回忆片段里,刘刚身上穿的衣袍后面绣的玉佩图纹,让她心神一震。

之前,她为了将客栈的事栽倒在京城那伙意欲纵火的歹人身上,曾特别授意郑朝穿上她偷偷让水泱缝制的同款衣袍。

等晚上的时候,让郑朝一连几日在客栈外面晃悠了几圈,故意让附近农户瞧见他背后的图纹。

可现下通过蓉娘的片段回忆便知,蓉娘刘刚分明和那群纵火的贼人是一伙的!

一个在京城恶意纵火,一个在京城里偷偷干杀人越货的黑心生意。

一个作恶,一个挣黑心银子,这两伙人凑到一起谋财害命,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戚秋暗暗打了个冷颤,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身上,心道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深秋已过,冷飕飕的风大有不饶人的趋势,屋子里的窗户时常被风撞得哐哐直响。

谢夫人已经让府上的绣娘开始赶制冬衣了。

等成套的冬衣一批批送到戚秋跟前的时候,一场岁寒大雪就急匆匆地盖了下来。

白雪严寒,万物寂静。

放眼望去青砖白瓦,亭榭游廊,树梢枝头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可谓遍地素白,京城在这场大雪之中猝不及防地就进入了隆冬时分。

今年的冬日来的比预想的还要早,这场大雪更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雪一连下了两日,这才堪堪停下。

雪下的厚,堵住了上下山的路。

谢夫人一边担心着远在京郊大营的谢殊,一边和戚秋躲在廊下赏着漫天飘落的白雪,念叨着这是瑞雪兆丰年。

自那日之后,谢夫人的好感度一直没有回来,戚秋知道,那日的啼哭到底还是在谢夫人的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而系统趁火打劫,紧急升级之后,给戚秋下了新的规则。

谢夫人和谢侯爷的好感度若是在两个月内达不到八十八,她就会被系统强制改变剧情,逐出谢府,宣告任务失败。

这任务好感度,还有零有整的。

戚秋拿这动不动就更新,时不时就作妖的系统无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攥在系统手里。

为了提升好感度,又为了将谢夫人心里这根刺赶快拔出,戚秋积极配合着谢夫人为她择婿的事。

谢夫人为人母二十年,就谢殊一个儿子,却是个对男女之事不上心的。旁人她又懒得管,这还是头一次享受到张罗此事又被积极配合的快感。

每每看着戚秋在物色的男子画像跟前羞红脸的模样,谢夫人心里都甚是满足服帖,乐呵呵的和身边的嬷嬷打趣着戚秋。

这么一来二去的久了,谢夫人终是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觉得这回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午睡前,谢夫人还在跟身边的嬷嬷念叨,“我这性子真是越来越多疑,秋儿这么柔弱的一个性子,离家也有一段时日,我那日在她跟前唠叨着婚姻大事,她一时伤感也是有的。”

谢夫人卸着头上钗环,无奈道:“可那日一瞧她哭,我这心里就是一咯噔,竟朝那些不干不净的事上琢磨。不仅没有劝慰着,反而多加试探。她这孩子心思细,怕是有所察觉,那两日都不敢在我跟前凑,现下想想真是不应该。”

那嬷嬷看得透彻,一针见血道:“还不是让年前刘家的事给闹得,夫人这是被吓住了。”

刘尚书府年前也来了一位实打实的表小姐,不过短短数月就勾的刘尚书嫡子魂不守舍,不思进取,科举落榜之后竟是连书院都不去了。

要知道刘尚书的这个嫡子,可是跟秦丞相家的嫡女自小定下过姻缘,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后,秦家面上也挂不住,强硬地派来下人与刘府退了亲事。

自此,刘家在京城沦落成了一个笑话。都道刘尚书养儿不严,还引火上身得罪了秦家。

刘尚书和夫人气坏了身子,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将这女子送走,可偏偏儿子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最后一不做二不休,两人竟是干脆地跑走私奔去了。

谢夫人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刘家年前闹得多难看,刘夫人被气得病了这么长时间,那个不孝的东西也不知道回去看看。现下刘夫人身子终于养好了,却是连门都不好意思出。”

“我真是怕,怕这事摊到自家身上。”

嬷嬷替谢夫人拆着发髻,闻言笑着劝慰道:“依老奴看,是夫人多忧思了。先不论表小姐性情如何,您也不想想咱们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何会和刘尚书家那个一样被迷了心窍。”

谢殊往那一站,都不像是会被迷了心窍的人。

谢夫人听嬷嬷这么一说,想起自己儿子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样子,顿时觉得宽慰,心里缓缓一松,轻轻笑了。

谢夫人心里一松,戚秋那边就立马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谢夫人好感度上升到二十五,因涨幅超过平均值,特此鼓励。】

话落,系统就响起了三声机械的鼓掌声。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戚秋正面对面听着井明月诉苦。

今日难得天好,安夫人领着儿女去别的府上走动,井明月不愿意跟着,便约了戚秋出来。

正好,戚秋也触发了和井明月一同上街的隐藏任务,自然求之不得。

一连几日的大雪把人憋在家里闷坏了,即使冬日寒冷,街上的行人也依旧不少。

两人多日未见,找了个安静的茶楼说话。

茶水的热气袅袅,屋子里点着炭火也不冷,戚秋将窗户打开,对面就是漕运河。

虽然下了一场大雪,但河上并没有上冻,趁着这个时节来京走动的,投亲的,回京的人络绎不绝。

除了普通百姓,哪怕是富户到了京城也是行李奴仆塞了一船,个个都是声势浩大得很。

方才来的那个大船,便是个富商。船上的行李搬了一个时辰都还没有运走完,可见其家底。

商户尚且如此,原身一个官家小姐,来京城的时候竟是静悄悄的,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见此场景,戚秋叹了一口气,算是彻底认清了现实。

原本戚秋还抱一丝有幻想,觉得是不是原著私设的原因,其实阵仗小的才是多数。

可今日在这茶楼坐了一上午,终于是打破了这最后的一丝幻想。

戚家,怕是惹上了什么祸事。

不然也不会放原身这个独女静悄悄的上京,说是京城显贵多,让谢夫人在京城里给找门好亲事,不如说是给原身找个靠山,避一避祸事。

原身怕是也知道什么,这才想要紧紧抓住谢府这个大腿。

不然凭着原身在原著里自恃清高的性情,初进谢府,当这满屋下人的面见到谢夫人就啼哭的做派,实在是不像原身的性情。

戚秋知道的越多越无奈,这可真是一大堆烂摊子。

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命,戚秋觉得有些事是要查一查的了。

井明月见戚秋一直往外瞧,不禁也向外张望,好奇地问道:“看什么呢?外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

戚秋没接这话,反问道:“茶喝完了吗,我们去换个地方坐坐吧。”

井明月本也不是能坐着品茶的性子,闻言自然点头。

上了马车,一路向西,戚秋领着井明月去了陵安河北侧的街巷口。

这里虽然也临近陵安河,但与先前逛花灯走的街道不同,这里的一条街上可都是青楼和妓院。

背靠陵安河,凡是后头停有六蓬船的,都曾是花灯节里做过花船的。

井明月以为戚秋要进去,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你,你怎么带我来这里,这里可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便是世风再开放,这种地方,便是爱护名声的男子都鲜少来,更何况是戚秋和井明月这样未出阁的女子了。

戚秋怕井明月误会,连忙想要解释,“我们不进去,就坐在对面的明春楼”

话还没说完,就见井明月红着一张脸,扣着手腼腆道:“要去,不也是该去紫红厢吗。”

紫红厢是戏院,里面多的是模样端正的男优伶。戏唱的怎么样不知道,但会哄人得很,里头经常闹出一些绯红韵事。

戚秋:“”

合着是你说的不该去,是觉得我来错了地方。

戚秋又好气又好笑,“想哪里去了,我是来请你去明春楼用膳的!”

明春楼就建在街巷口不远处。

井明月闻言顿时觉得惋惜,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跟着戚秋下了马车。

身形刚刚站稳,戚秋还来不及迈步,就猛地愣住。

只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

艳红的飞鱼服穿在身上,头戴官帽,下颚锋利。此时眼皮轻抬,眉头微微收紧,本就桀骜的面容上略显不耐。

来人可不正是谢殊。

谢殊从临近街口的一家妓院里走了出来,素日里站的板正的身子此时有些许的漫不经心,立在门口的一颗榕树下,背手站立,垂着眉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戚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得目瞪口呆。

说好的洁身自好呢?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说好的伟光正男主呢?

谢殊怎么会从妓院里出来了!

戚秋简直痛心疾首,谢殊你人设崩了!

你脏了!

戚秋看着不远处的谢殊深深握拳,满腔愤怨

同样都是书中角色,为什么谢殊就可以崩人设,而她不能!

或许是戚秋的眼神太过幽怨,谢殊微微察觉,侧身扭过头来,看到戚秋的那瞬间顿时也是一愣。

随后,谢殊原本就紧蹙的眉眼皱得更紧了。

见被看见,戚秋微微踌躇,这种情况上前去打招呼会不会不太妥当。

谢殊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妓院,朝一旁的明春楼指了指,示意戚秋进去。

本来就是要去明春楼的,戚秋见状松了一口气,对谢殊福了福身子后,赶紧扯着井明月转身离开。

她竟然抓住了自己的攻略目标来妓院。

这都叫什么事。

戚秋简直脑瓜疼。

上了二楼,已经过了用膳时间,楼上没多少人,戚秋和井明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第一时间打开窗户。

一眼便能看见街口的情景。

只见谢殊依旧站在妓院外面,不知是哪家的小厮溜到他跟前说了什么,谢殊眼皮一抬,艳红色衣袍也压不住他冷眉冷眼的冷肃模样。

井明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你表哥好凶的样子。”井明月小声嘟囔道。

戚秋却蓦地想起了谢殊去京郊大营的那日,站在谢夫人院子外面的情景。

月牙白的锦袍,眼尾微微泛红,站在满院秋意当中。

“哪里凶了。”戚秋嘟囔回去。

谢殊正听着南阳侯府的小厮出来回话,感受到身后两道直直看过来地视线后,微微转身,只见躲在窗沿下的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猛地下缩。

谢殊无奈,低头哂笑一声。

小厮正说得起劲儿,吐沫星子乱飞,却眼见方才还冷着眉眼,让人心里发怵的谢殊,此时竟是突然笑了。

小厮一顿,止住了滔滔不绝,挠头讪讪道:“总之就是这样,公子不愿意走,还说从今往后就要住在这儿,不回府上去了。”

闻言,谢殊脸上的笑又缓缓敛下,脸上虽不见喜怒,却吓得小厮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谢公子,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谢殊没说话,垂眸停顿了片刻,抬步又进了妓院。

小厮见状,赶紧在前面领路。

冬日的太阳格外清冷温和,不见刺眼,却也明媚。

淡淡日光肆意挥发,好似一半都落在了谢殊身上。

快迈入妓院门槛的谢殊突然回头,冷淡的眉眼沐浴在日光下,却更添肆意。

谢殊脸上带着无奈,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戚秋。

像是警告,又像是妥协。

怎么又被发现了。

戚秋看着谢殊,脸上扯出一抹讪笑,身子再次僵硬着往下缩。

等人进去后,戚秋这才讪讪地直起身。

井明月说得直白:“你表哥这样,看着也不像是要去妓院狎妓的。”

戚秋心道确实。

哪会有人是端着这幅架势去妓院花天酒地的。

要不是谢殊进去的阁楼上,挂着的牌匾确确实实写着怡红院三字,戚秋都以为他是要拿刀进去砍人的。

事实上,离谢殊拿刀砍人也确实不远了。

怡红院三楼的一间房外,老鸨焦心的在门口来回打转,还不忘时不时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想敲门,却又不敢。

正是踌躇之时,瞧见谢殊上来时,老鸨赶紧迎了上来,挤着满脸苦笑,直摊手诉苦,“谢公子您快想想办法,将杨公子带走吧。这,这真的也不是我们姑娘非缠着不放杨公子走,我们姑娘也好生劝过好几回,是这杨公子不肯走,劝得多了就开始砸东西打人,这”

老鸨说着说着,恨不得当场哭出来。

这杨公子是谢殊的表弟,南阳侯世子杨彬,是这里的常客。

老鸨本一连几日没见到人,还以为是杨彬换了花天酒地的地方,前几日见人来了,老鸨还高兴的合不拢嘴,谁知却是惹上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杨彬本就是个不安生的,自幼娇生惯养,养就了他无法无天又不学无术的性子。

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前几日杨彬人刚从牢里放出来,安生了还没两日,得知儿子进了牢的南阳侯突然从京郊大营赶回府上,本来是想好好教训儿子几句,让他学点好的。

谁知,杨彬一点就炸。

父子俩当着满院子下人的面就吵了起来,南阳侯气急攻心,声称要打死这个儿子。

被南阳侯夫人拦下来之后,杨彬被罚跪了祠堂。

一连几日,人都瘦了大半圈。

南阳侯夫人去看望儿子的时候,瞬间心疼了,没耐住杨彬的哀求,将儿子从祠堂放了出来。

本来只是让他出来透透风,一会儿再去给他父亲赔个不是。

哪成想,杨彬一出祠堂就溜出了府,一连几日都宿在怡红院里不说,还把南阳侯夫人派来的下人都打了一顿。

南阳侯夫人没办法,只好一边瞒着南阳侯,一边派人找怡红院的麻烦。

三天两头的官兵来查,隔三差五就让府上家丁来闹事,就是为了逼儿子回去。

搅得怡红院连生意都没法做。

可这两三日的折腾,儿子不仅没回去,反倒是被南阳侯知道了此事,在回京郊大营的路上直接给气病了过去,现下人还下不了床。

这事毕竟不光彩,南阳侯夫人也不好真的直接让人查封了怡红院,把人逼回去。

不然若是闹得京城沸沸扬扬。南阳侯府岂不是从今往后就要沦落成笑柄谈资,供人议论。

也是实在无法,南阳侯夫人知道杨彬怕谢殊,这就又求到了谢夫人跟前。

于是谢殊结束了京郊的差事,骑着马刚进京城,脚还没沾地,人就来了怡红院。

谁知,杨彬今日竟然也硬气,愣是关着门不见谢殊。

若不是长辈请辞,谢殊真不想管杨彬这个烂摊子。

到了门口,谢殊耐着性子伸手又扣了两下门。

笃笃两声响后,一声清脆的砸东西声音透出门缝传来。

杨彬一手抱着酒坛子,大着舌头冲门外喊道:“别管我,你们都别管我!让我,让我自生自灭的好,我,我你们都给我滚!”

滚字一出,小厮和老鸨就登时吓的夹紧了腿,心惊胆战地偷瞄着谢殊,就怕会惹怒了眼前这尊玉面阎王。

谢殊脸上倒是淡淡的,没有小厮和老鸨想象出来的怒火中烧,一只手背在身后,他丝毫不见怒火。

拂了拂衣袖,只见谢殊慢条斯理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如常,十分平静地抬起脚

“砰”的一声巨响随之响起!

动作之利索,声势之浩大,别说小厮和老鸨了,就是站在下面的打手都被这一声巨响吓得魂都飞了。

而刚才还在屋子里面大放厥词的杨彬,此时也已经随着这一声巨响从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吓得屁滚尿流。

酒终于醒了一半。

门框破裂,门板倒地,老鸨只觉得脚下的廊道都在震。

看着眼前的残局,欲哭无泪的老鸨在心里咬牙暗道,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却是没想到,谢殊转向她颔首道了一声抱歉,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她。

老鸨一愣,讪讪地接过。

谢殊这才踱步走进了屋子,脸上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杨彬被吓的迟迟回不过来神,愣愣地看着谢殊进来,只觉得膝盖上被灌了铅,跪在地上起不来。

谢殊大步一迈,坐在上头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关心了一句,“能站起来吗?”

杨彬摸了一下头上的汗,这才回了魂。愣愣地点头,哆嗦着身子,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

谢殊手指微微弯曲,扣着桌面,一下下地敲着。

笃笃笃的声音,让杨彬觉得这是自己挨揍的前兆,心惊胆战。

谢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问:“酒醒了吗?”

杨彬此时哪里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恨不得当场哭出声来,连忙求饶,“醒、醒了表哥,你别动手”

谢殊嗤笑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耐着性子再次问道:“能回家了吗?”

杨彬最怕他这样,双腿打颤,只恨自己现在不能赶紧飞回府上缩起来,远离谢殊。

他当即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结巴道:“能、能,我这就回府,我现在就回府。”

谢殊这才站起来,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外走去。

杨彬哪里还敢造次,头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跟着谢殊就走出了怡红院。

外头,也早已经听到了那一声巨响。

戚秋看着跟谢殊走出来的杨彬,就大致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暗道这还真是进去砍人的。

原著里,这杨彬可是个出了名的活宝。

小时候就经常因为顽劣被谢殊揍,长大了也能让还算兄友弟恭的谢殊跟他动手。

干过的缺心眼事,实在是数不胜数。

出了怡红院,谢殊周身煞气还没散去,小厮和杨彬躲他躲得远远的。

谢殊转头招来哆嗦的小厮,吩咐了几句话,小厮仰头看了看坐在窗户口的戚秋,一溜烟儿地跑了上来。

“谢公子说最近前面不太平,让两位小姐呆在明春楼里即可,不要去前面走动。”

戚秋和井明月也不敢造次,双手放在膝盖上,齐刷刷的乖乖点头。

小厮不敢抬头,又侧身对着戚秋恭敬道:“谢公子还让奴才跟这位小姐说,明春楼里拴着谢公子的马匹,让戚小姐帮忙看一下。等谢公子把我们公子送回府上后,就来接小姐和马。”

将杨彬送回府上后,南阳侯却又闹了起来。

一连病了好几日,下不了床的南阳侯一见到儿子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拿出早就备好的鞭子,让下人把他摁住,当即就要亲自动用家法。

南阳侯夫人脸上还挂着泪,见状赶紧拦。

杨彬更是吓的躲在谢殊身后,连头都不敢露。

不知是不是太过害怕,杨彬头一晕,只觉得眼前一黑,哇的一声就吐在了谢殊脚边,然后彻底晕死过去。

南阳侯一愣,南阳侯夫人吓得心猛缩,立马扑到杨彬跟前,哭得撕心裂肺。

一时之间抬人的抬人,拉架的拉架,找太医的找太医。

府上登时一阵鸡飞狗跳。

等事情稳住,谢殊换了衣裳从南阳侯府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天临近傍晚,昏昏暗暗不见朝霞,街上许多人家门前都挂上了灯笼。

不知是不是变了天的缘故,上午还好好的晴日,眼下却是黑云密布。

南阳侯府离谢府不远,谢殊本想走着回去,路上遇到官差骑马飞奔,脚步这才猛地一顿。

揉着额角,谢殊难得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是想起了之前让小厮跑去戚秋跟前的吩咐,心里一咯噔。

他不敢再耽误,快步转头朝来路回去。

刚想回南阳侯府借个快马赶回明春楼,就见前头安府跟前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谢府的,一辆是安府的。

虽谢府的马车挡着,谢殊没瞧见戚秋的身影,但隔着一段距离,却也能看见井明月是和另一个女子一起进的府。

两人都没看见谢殊,径直进了安府。

谢殊缓缓松了一口气,心道戚秋怕是等不到他,便和井明月去了安府。

如此,便不用着急赶过去了。

谢殊很少有这样闲暇的功夫,能在街上四处闲逛。

自今日起他今年的差事已经办完,这阵子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日了。

见时辰还早,谢殊也不着急回去,在街上懒洋洋地走着。

天气虽冷,寒风也冻人,但街上的行人却大多都和谢殊一样,慢悠悠地往回走。

因天色暗的早,许多摊贩上前都挂上了灯笼,吆喝着生意。

谢殊想起一家曾常吃的豌豆黄,便在街上两侧的摊贩上寻找。

一直找到了胡同口,才看到以前那家卖豌豆黄的店面。

谢殊进去买了几份出来,刚想去明春楼把马牵回来,就被一个小姑娘叫住。

小姑娘五六岁的模样,怯生生的样子,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拉了拉谢殊的衣袍。

等谢殊停下脚步扭头,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殊,抿着唇紧张道:“哥哥,要买荷包吗?”

谢殊:“”

提着豌豆黄,谢殊满心无奈,又觉一阵匪夷所思的好笑。

怎么一个个都卖他荷包。

谢殊纳闷道,他看着像是会经常佩戴这些物什的人吗?

刚想婉言拒绝,就见小姑娘急匆匆地掀开盖在篮子里的布,掏出两个荷包捧到谢殊跟前。

小姑娘殷勤地说道:“哥哥你看看吧,我娘绣的荷包真的很好看的。”

谢殊身子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垂眸一扫,原本无奈的神情顿时猛地僵住。

谢殊有些不敢置信,紧紧盯着小姑娘手里荷包,看傻眼。

这个荷包,和戚秋卖给他的那一堆荷包长的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谢殊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个荒诞的猜想,不死心地又多看了两眼,接过来一摸。

果然一样。

不管是针脚还是布料。

谢殊脑子空白,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微微有些发紧,“这个荷包怎么卖”

小姑娘见有戏,连忙把谢殊领到她母亲的摊贩前。

只见上面摆着数十枚荷包,各式花样的都有。

小姑娘满心欢喜,脆生生地大声说道:“哥哥,这里还有很多样式,你可以再看看,都很便宜的!一个只要十文钱!”

都很便宜的。

一个只要十文钱。

谢殊想起戚秋将荷包转手卖给他的时候,他付的银子,顿时感到一阵语塞无言。

心情很是复杂。

他倒也不是心疼银子,那才几个钱,若不是听母亲说过戚秋心思敏感,他本想直接让账房支些银子拿给戚秋。

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太过于荒唐了。

他的表妹戚秋是不是也……太能哄抬物价了。

谢殊一时竟找不到能描述自己此刻心情的词汇。

只余离谱两字贯彻心扉。

感受到小姑娘扬着头,依旧渴望的眼神。谢殊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后,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

顿时又是一阵窒息。

谢殊额上青筋一跳,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稳不住了。

很好。

花灯节那日,戚秋赠予他的香囊也在其中。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10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