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建斌看到信封是拆开过的。
又看到信封上面有张秀兰的名字。
这是他婆娘的信?
他打开信封,把信纸拿出来,一目十行读了起来。
越往下看,脸越黑。
葛建斌把几封信全部看完了。阴鸷的眸里化不开的阴郁。
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
信是张秀兰写给郑英俊的。
时间是1983年一月xx日写的。
他们是二月份结婚的,照这样算下来,张秀兰是在结婚前半个月写的。
上面不仅写了她对郑英俊的爱。
更提了她有多厌.恶他,多恶.心他!觉得他就是个初中毕业的,是个文盲,根本配不上她。
信上写着她和他的婚姻就是父母的包办婚姻,她会抵抗到底。
就算最后嫁给了他,她也不会让他碰一根毫毛。
她还说只要郑英俊同意,她愿意立刻和他私奔,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愿意和他一起奔波流浪。
葛建斌不由联想到张秀兰刚嫁过来的样子。
以死相逼不让他进房。
后面又换了态度,弄了个两月之约。
她在这期间表现的非常好,他也渐渐给予她信任。
但不管怎样,他们现在还没在一起,张秀兰还是清白之身。
和这信上的话对的上。
葛建斌拳头紧握,额间青筋暴起,心中的煎熬难以言说。
他站在原地怔楞许久,这才亦步亦趋回到屋子,整个人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葛建斌早已没有胃口,晚饭也没吃,直接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看着房顶的墙。
他的脑子里全是女人这段时间的体贴温柔,音容笑貌。
鼻尖,还能闻到女人残留在枕头上的淡淡香味。
葛建斌拿起女人的枕头,狠狠吸了一口。
城里婆娘说过,有事先不要生气,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葛建斌心里纵然有千般不爽,他强压着心情,逼着自己睡觉。
一切等城里婆娘回来再说。
如果她真的敢骗他,他不会放过她的。
张秀兰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达羊城。
常和平亲自来火车站接的人。
两人现在关系越来越熟,且张秀兰又是他的大客户,他当然要好生对待。
其实吧,常和平知道张秀兰一个人来,有点不放心。
她身上带了大量现金,非常不安全。
而且张秀兰长得漂亮又水灵,要是遇上什么二流子,被占了便宜怎么办?
他自然要多加照顾,细心周到了。
张秀兰背着包包出了火车站就看到常和平了,她向他招了招手:“常老板,我在这里。”
常和平要不是听出了张秀兰的声音,他都不敢认眼前的人。
一张脸黑不溜秋,身上穿的也是土里土气,背着一个陈旧的包包,看着就比逃荒的好一点。
“兰妹子呀,你这身打扮......”
张秀兰笑了笑:“没办法嘛。”她身上带了大量现金,肯定要低调点。
“明白,明白!”常和平道:“咱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去看新款式?”
“去看新款式吧!”张秀兰赶时间!
她的货现在销售的非常好,时间就是金钱呐!
“行。”
两人都是急性子的人,当场就去看新款式了。
张秀兰眼光高,瞧着这次出来的款式还不错,新款式进了5000块,老的经典款式进了5000块。
张秀兰在羊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坐着火车回去了。
张秀兰回到家,便感觉到葛建斌有点不对劲了。
饭桌上,张秀兰给葛建斌夹了一筷子菜,问道:“建斌,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感觉你情绪有点不对劲。”
葛建斌深深看了张秀兰一眼,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他不想现在说出来影响食欲。
“哦。好吧。”张秀兰被葛建斌弄的一头雾水。
两人闷不吭声的吃着饭,饭后,葛建斌直接把信给张秀兰:“你看看!”
张秀兰拿起桌子上的信,一封封的看了起来。
越看,张秀兰越心虚。
这个杀千刀的原主呀,怎么写这种信哦,这不是找死嘛!
信里面不仅体现了对郑英俊的疯狂爱恋。
更把葛建斌形容成了厕所里一个令人恶.心的蛆。
张秀兰脸上直冒汗,抬眸问葛建斌:“建斌,这信是谁给你的?是郑英俊?”除了郑英俊,她不做他想!
这个该死的郑英俊,到底想干嘛!
“这信是不是你写的?”葛建斌阴鸷的眸紧锁着张秀兰,似乎想从张秀兰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张秀兰连忙撇开视线!
她能承认吗?
她敢承认吗?
当然是不敢!
“不是我写的!我从来没写过这样的信!”张秀兰再次对上葛建斌的视线,理直气壮的否认。
其实按理说这信确实不是她写的,她这样说也没毛病。
“建斌,我不知道郑英俊怎么会弄这种假信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但是建斌,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张秀兰道。
葛建斌闻言,直接把信收起来,道:“休息吧。”既然婆娘说不是她写的,那就不是她写的。
他们在一起快半年了,她身上有不少钱,要是想跑,早就跑了。
“建斌,你这是相信我了?”张秀兰还有些不敢置信!他这次这么快就相信她了?
“嗯。”葛建斌淡淡应了一声。
张秀兰开心的一把搂住葛建斌:“建斌,我感动死了,超级感动的。”
葛建斌回抱了一下张秀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阴鸷的眸柔了柔:“快去洗澡休息吧。”
“嗯。”张秀兰点头,遂看向葛建斌手里的信,道:“建斌,你把信给我吧。”
葛建斌皱眉看她:“你拿信干嘛?”
“我有用。”张秀兰笑。
郑英俊就是一颗毒.瘤,她不会再放任他了。
以前是因为没有证据,现在他把证据主动送上门来,她合该好好利用。
葛建斌见此,把信给了张秀兰。
她有用就拿着吧。
晚上,张秀兰洗好澡擦香香睡下,却见葛建斌迟迟没有上.床。
“建斌,你怎么还不睡?”张秀兰好奇道。
今晚瞧着气氛还不错,这男人居然没点反应?
“我先看会儿书,等会儿在睡!你先睡吧。”葛建斌坐在客厅里,一脸认真的看书。
大晚上还看书?张秀兰惊的不轻!不过看书是件好事情,应该鼓励!
张秀兰点头:“好吧,那你别忙太晚了,我先睡了哦。”她跑了一趟羊城,累的不轻,火车上闹哄哄的根本就睡不好。
张秀兰闭眼没有五分钟,就睡着了。
张秀兰半夜起来上厕所,突然发现葛建斌不见了。
客厅里没人,床上也没人!
张秀兰又去厕所那边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
张秀兰想着葛建斌每次出去做事,都会提前写一张纸条。
张秀兰连忙寻找纸条。
客厅和房间找遍了,什么都没有!
张秀兰有点着急了!
这葛建斌到底干什么去了?
张秀兰想到晚上葛建斌问她的事情,突然,她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葛建斌不会半夜去找郑英俊了吧?
他去找郑英俊干嘛?
这么一想,张秀兰瞌睡醒完了,连忙穿好衣服,拿着手电筒往楼下跑去。
刚出职工宿舍,张秀兰就看到葛建斌踏着月光回来。
张秀兰连忙上前:“建斌,你干嘛去了?”
葛建斌没想到张秀兰会出现在这里,皱眉道:“你不在家里好好睡觉,出来干什么?”
张秀兰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你不见了,可把我给急坏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跑去找郑英俊了?”
葛建斌摇头:“没有,我就是睡不着,到处转了转。”
“建斌,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眉毛喜欢上挑!”张秀兰恨恨的瞪着他。
“有吗?”葛建斌道。
“你别转移话题,你老实说是不是去找郑英俊了,你对他怎么样了?”张秀兰追问道。
“怎么?你很担心他?”葛建斌语气酸溜溜。
“谁担心他了。我是关心你。你要是对他做了什么,到时候他反咬你一口怎么办!”张秀兰没好气道。
葛建斌被张秀兰说的心口暖洋洋的,道:“我是去找他了,但没对他怎么样!人都没找到。”他前两天特意观察过他住的宾馆,本来今晚想去狠狠揍他一顿的,结果人没了。
他花了两块钱才从宾馆老板口中得知郑英俊身上没钱了,昨天就被赶出去了。
葛建斌找不到人,一脸郁闷回来了。
张秀兰:“.......”她能说什么!
“走,快回去睡觉!”张秀兰不想纠结这么多了,拉着葛建斌叮嘱道:“建斌,我不许你再去找郑英俊,对付他我自有办法!打人是不行的!”
张秀兰之所以这么笃定葛建斌要打郑英俊,也是因为上辈子原主和郑英俊跑了以后,葛建斌除了把原主逮了回去,还把郑英俊给打的半死。
后面郑英俊因为还不起赌.债,直接被赌场的人弄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嗯。”婆娘说啥就是啥。
两人回到家,张秀兰没有睡意了。葛建斌反而因为婆娘的担心而心情甚好,刚趟床上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葛建斌上班去了。张秀兰在家随便煮了点稀饭,就着咸菜吃了。
她现在已经不摆摊了。每天就发发货,记录记录数据,看大方向。
吃完饭,张秀兰骑着车子出去给京都的张妈打了一个电话。
她把郑英俊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让她把她家里的书本全部烧了,一本不留。并且统一口径。
张妈见小女儿终于看穿郑英俊的真面目了,激动的直流泪,连连答应了张秀兰的要求。
“小兰呀,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张妈想着小女儿嫁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心疼的不得了。
要是小女儿早早看清郑英俊的真面目,和他早早断了,她和她爸也不至于把她嫁给一个庄稼汉子。
“妈,您放心,我在这边过的挺好的!建斌对我特别好!”张秀兰听着张妈暖心的话,脸上也浮起笑容。
“我真没想到那个郑英俊居然跑去找你了。
建斌没有误会什么吧!
不行,等会儿我让你爸去郑家说道说道。
郑英俊真是太过份了,以前你和他谈对象的时候,他成天想着骗你的钱!
现在你都结婚了,还想从你手里扣东西。”
张妈气愤的很,要是郑英俊过去导致女婿误会她女儿,这该如何是好!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可是要判刑的。
“妈,建斌没有误会!就是郑英俊烦人!您把家里的书本烧干净。烧干净了我就去公安局告他骚.扰我。”张秀兰道。
“行,妈都听你的!对了,你身上还有钱嘛?要不要妈再给你寄点来。”张妈生怕自家小女儿过的不好。
她的小女儿从小娇养长大的。平时就没干过重活。
这次把小女儿嫁给农村汉子,她在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妈,您放心好了!建斌很能挣钱的,我也有自己的小生意,日子过的可红火了呢!我们不缺钱!您老留着自己花,多去买点肉吃。”张秀兰体贴道。
“成!我家小兰懂事了。”张妈欣慰不已,眼泪止不住的流。
“妈,我懂事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哭什么呀,别哭,您再哭女儿就该心疼了!”张秀兰道。
“妈这是高兴的眼泪!你懂什么!以后好好和建斌过日子,建斌也老大不小了,你争取今年怀一个娃。过年你们俩都来京都过年,咱们一起热闹热闹。”张妈道。
“好的,妈,孩子的事情我们心里有数的!您不用操心的。”张秀兰道。
“行,我不操心,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小兰呀,平时有空就多给我打打电话!妈想你。”
“嗯嗯,好的,妈!那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我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就先挂了哦。”
“好,去吧。”张妈道。
“嗯,妈妈再见。”张秀兰挂了电话,给了三毛钱,骑着车子去菜市场买菜了。
买完菜刚到职工宿舍门口,又碰到郑英俊了。
张秀兰看到他就没好脸色!
这个郑英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想起昨天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
如果昨天不是葛建斌相信她,就凭那几封信,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算盘打的可真好,她和葛建斌的夫妻关系破裂,他就能趁虚而入。
如果这具身子还是原主那小姑娘,面对郑英俊的体贴温柔绝对要感动死,然后傻傻跟他走。
张秀兰既然决定报警,也就不屑再和郑英俊周旋,骑着车子就准备进职工宿舍。
郑英俊直接拦在张秀兰的自行车前,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声音里带着受伤:“小兰,你现在连和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
张秀兰翻了一个白眼:“让开。”
郑英俊道:“小兰,等我把话说完,我就让你过去!”
张秀兰无语极了。
郑英俊深情道:“小兰,我准备离开了,这是我最后过来看你一眼。只要确认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张秀兰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是不是看着我挺好的,诧异呀!郑英俊,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挑拨我和葛建斌,什么肮脏手段都能用!”张秀兰指的就是信的事情。
郑英俊解释道:“小兰,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释这件事情的!
那天我在这里等你,想和你见一面,没想到碰到那个农村汉了,他不由分说把我弄到巷子里揍了一顿。
我被他揍到地上爬都不爬起来,后来信从我身上掉了出来,他自己看到的。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守着,就是想确认你有没有事。
我就怕那农村汉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你。”
张秀兰冷冷看着郑英俊的表演!
信从身上掉下来,这其中没点水分,打死她都不信。
郑英俊是什么性格!
典型的吃软怕硬。
葛建斌要打他,他难道不会跑?
他在职工宿舍楼下蹲了这么长时间,次次都能躲开葛建斌,偏偏这次没躲开?
张秀兰道:“收起你那副深情的样子吧!真的让人恶寒。
如果你真的深情,在结婚前就会不顾一切争取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你会不顾我的名声一直在职工宿舍门口蹲着,任流言漫天?
说白了,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真心,你都不会来这个县城!
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我结婚了,今年是严打年,你来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张秀兰说完,推着自行车进了职工宿舍。
这次郑英俊没有拦张秀兰。他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
确实,从一开始,他来就是带着目的。
葛胜利看到张秀兰推着自行车回来,连忙迎上来:“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张秀兰认识这个男的,是葛建斌的同村,叫葛胜利。
“是这样的!建斌哥出事了。他从瓦房顶上摔了下来,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我过来赶紧给你说一声。”葛胜利道。
张秀兰听得头脑发晕,连忙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从瓦房顶上摔下来了?”
“嫂子,我们边走边说。”葛胜利道。
“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拿点东西!”张秀兰连忙进屋,往身上揣了1000多块钱,这才跟着葛胜利下楼。
“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秀兰边下楼边急急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工头在县城接了一份活,是给一户人家修二楼!他们家里人多,好像是老二要结婚,所以在平房的基础上再垒一层,准备当新房用。”葛胜利道。
张秀兰道:“胜利,你说重点,建斌是怎么伤到的。”
葛胜利点头:“哦,好。是这样的,房子眼见着都要修好了,已经在二楼房顶上盖瓦了。
今天一个工友在盖瓦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建斌正好在他身边,眼疾手快的拉他一把。
谁知道瓦太滑了,人没有拉回来,两个人倒是全部掉下去了。
幸好楼底下有堆河沙,工友和建斌都摔在河沙上了!但建斌就上半身摔在河沙上........”
张秀兰闻言,一脸担忧:“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吧。”
系统给到的信息,葛建斌上辈子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受过伤!他当时正在广州逮人,不在县城。
张秀兰骑着自行车跟着葛胜利去了医院。
葛建斌还在抢救,张秀兰和葛胜利只好坐在抢救室门口等。
直到晚上七点多,葛建斌才被推出来。
张秀兰连忙奔上前问医生:“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腿部关节处骨折,小腿粉碎性骨折。”
张秀兰担忧道:“医生,那愈合的几率高吗?”
医生道:“50%吧!我现在是用钢板和钢钉固定的,只是骨折后恢复期较长,恢复较慢。
这一周饮食以清淡为主,后期需要补充高营养。
如果你觉得50%几率低的话,建议转到省城的医院,那里的专家比较多,估计治愈的几率会更高!最主要的是做复健,省城要好些。”
医生看张秀兰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所以向她推荐了省城。
“谢谢医生。”张秀兰感谢道。
葛建斌被推进病房还没醒过来,张秀兰静静坐在病床边打量着他。
昨晚还生龙活虎要去找郑英俊打架的男人,如今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嫂子,你别难过,建斌哥会好起来的!”葛胜利见张秀兰发着呆,以为她伤心过度,连忙出声安慰。
张秀兰点头,对葛胜利礼貌性的笑了笑:“谢谢你胜利。今天可真是麻烦你了!
对了,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工头呢?他怎么没来?”
葛胜利含糊其辞道:“工头....工头.....”
张秀兰见葛胜利这样子,就知道工头肯定没来!
她先前就听葛建斌说工头拖欠工资。
但没想到员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居然连出现都不出现!
是怕出医药费吗?
不得不说张秀兰真相了。
“胜利,麻烦你回去告诉你们工头一声!建斌在修房子时受的伤,算是工伤,他应该拿出章程和态度。”张秀兰道。
“好的,嫂子,我回去就跟工头说。”葛胜利点头。
“麻烦了。”张秀兰说罢,拿了五块钱给葛胜利:“胜利,再麻烦你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吧,咱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晚饭还没吃!”
葛胜利点头:“成,嫂子,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你看着外面有什么就随便买点吧!建斌最近要吃些清淡的,你给他买些清淡的吧,谢谢!”张秀兰道。
葛胜利点了点头,拿着钱出去了。
葛胜利走了没一会儿。葛建斌就醒了。
麻药的药效在慢慢消失,他感觉浑身都疼,特别是一双腿,蚀骨的疼。
“建斌,你醒啦?”张秀兰眼眸一亮,惊喜道。
葛建斌环顾四周:“我这是在医院?”
“是呀,你从房顶上摔下来,被送到医院抢救了。”张秀兰耐心解释。
葛建斌闻言,支撑着身子,一脸着急的看着他的腿。
张秀兰连忙扶着葛建斌:“建斌,你别乱动,你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就是腿骨折了,但我问过医生了,会好的。”
葛建斌闻言,点了点头,心下松了口气。
小两口聊了没一会儿,葛胜利端着吃的进来了。
混沌和白米粥还有饼。
张秀兰伺候着葛建斌吃了一碗混沌和一碗粥。
她随便吃了个饼应付一下肚子。
葛胜利见葛建斌醒过来了,关心问候了一番,然后就回去了。
他明天还要上班,不好在这里待着了。
葛建斌有张秀兰守着,他放心。
张秀兰郑重其事的对葛胜利道了谢,亲自把他送到病房门口才作罢。
“建斌,我回去拿点换洗的东西过来吧,不然今晚连打水洗脸的盆都没有!”张秀兰道。
葛建斌见外面的天早就黑了!哪里敢让她一个人回去!
再说了,还有个不省心的郑英俊!
“用手捧着水洗洗就行了!明天在回去拿!今晚太晚了。”
“可是!”张秀兰还想说什么,直接被葛建斌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不安全。”
张秀兰闻言,不得不妥协了:“那好吧,那我先去洗个脸。”
“嗯。”葛建斌目送张秀兰出去。
张秀兰洗完脸回来,坐在小凳子上准备睡觉。
葛建斌直接道:“上床来睡。”
“不了,床那么小,到时候挤到你。”张秀兰摇头。
“挤不到我,上来。”葛建斌坚持道。
张秀兰还在迟疑。
葛建斌道:“是不是要我亲自捞你上来。”
张秀兰见他作势要下床,顿时急了:“你别动,我自己上来。”
葛建斌满意点头。
张秀兰小心翼翼爬上床,侧着身子躺在里面,深怕挤到他。
“躺好就行,没事的。”葛建斌道。
张秀兰没有理他,依旧保持先前的姿势:“睡觉。”
葛建斌瞧着城里婆娘双眼紧闭的模样,唇角扬了扬!
好像只要有她在,就算是医院这种地方也不是那么让人难熬。
半夜,葛建斌就笑不出来了。
晚上吃了混沌和稀饭,现在肚子里全是水!
他动又不能动,憋的脸都红了。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张秀兰叫醒了:“婆娘,你醒醒。”
张秀兰有点认床,睡得很浅,葛建斌一叫她,她就醒了。
懵懵懂懂睁开眼:“建斌,怎么了?”
葛建斌有点别扭,但说出的话尽量让人听不出毛病。“我想撒尿!你帮我弄。”
张秀兰点头:“哦,好。你等着,我下床给你拿尿壶过来。”
小心翼翼下床把尿壶拿过来,递给葛建斌道:“咯,拿去吧。”
葛建斌脸色不好看道:“我的手也包扎了,动不了,你来弄。”
张秀兰闻言,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小心翼翼掀开被子。
男人只穿了一条贴身裤。
隔着一块布,她都能看到它的笔直巍峨,浑厚坚实。
张秀兰惊了,这男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直愣愣的?
葛建斌脸色黑沉:“憋尿憋的。”干巴巴解释了一句。
“哦。”张秀兰点头,随即把裤头往下一拉,尿壶猛然凑了上去。
张秀兰活了那么多世,脸皮早就厚了。
她可没什么害羞的!
反倒是她大大方方的样子让葛建斌不好意思了。
一道道清脆悦耳的水声过后,张秀兰想到男人的标准动作,体贴的帮他抖了抖。
葛建斌脸色从黑到红,从红又到黑,精彩极了。
侍弄好葛建斌,张秀兰连忙去洗了个手,这才回去继续睡觉。
掀开被子躺下,再次看到他的巍峨壮观.....
呸,什么憋尿憋的!尿完了还不是这样!
第二天,张秀兰早早回去拿洗漱的用品,然后炖了一锅鸡丝粥去医院。
众人见张秀兰拿那么多东西,心下好奇:“秀兰呀,你拿这么多干嘛呀?”
“是呀!昨晚也没看到你做饭?”
张秀兰笑道:“我爱人在工地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住院,我回来拿点换洗的东西去照顾他!”
“啊?那你爱人没事吧?”
“天呐,伤的严不严重呀?”
“等我们放假,我们也去医院看看他。”
张秀兰笑道:“谢谢你们了。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好,去吧,路上慢点。”
张秀兰到了医院,喂了葛建斌两碗鸡丝粥。
葛建斌昨晚几乎疼的没睡觉,今天喝完粥终于撑不住睡过去了。
张秀兰见他睡着了,她静静待在病房里看书。
上午十点多钟,张秀兰准备出去买点吃的,就看到郑英俊站在病房门口。
张秀兰见此,脸色一变,连忙出去:“郑英俊,你来这里干什么?”
郑英俊深情道:“我听说葛建斌住院了,我赶紧过来看看你!”
“不需要,你走吧。”张秀兰冷着脸赶人。
郑英俊道:“小兰,你别这样对我!我只是关心你而已,难道都不可以吗?
我爱你!我心疼你呀!
小兰,跟我走吧,那葛建斌现在伤成这样,还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治得好,或者根本就治不好,你跟着他往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小兰,你跟我走吧,我以后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张秀兰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郑英俊,你真是恬不知耻。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小兰,你居然又打我!”郑英俊愤怒极了。
张秀兰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郑英俊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张秀兰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往日的迷恋了。
想要让她主动跟他走是不可能了。
郑英俊见张秀兰去喊了几个医生过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张秀兰一直指着他说话。
郑英俊见情况不妙,恶狠狠瞪了一眼张秀兰,转身离开了。
下午五点多,葛胜利过来了。
“嫂子,今晚我守着建斌哥吧,你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没事的!你明天还要干活儿,不用守在这里。”张秀兰哪里好意思让葛胜利守夜。
葛建斌道:“你回去好好休息,今晚就葛胜利守夜。”
张秀兰惊讶不已。
这男人居然同意了?
“看什么看!赶紧回去!别等会儿天黑了不安全。”葛建斌黑着脸催促道。
他要上大的,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张秀兰帮忙。
让她看到都不行!大男人不能在自家婆娘面前垮了形象。
张秀兰见葛建斌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
想着回去给葛建斌炖点排骨粥也挺不错的。
家里没有排骨,等会儿还要去趟菜市场,时间上还有点赶。
张秀兰直接道:“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
“嗯。”葛建斌道。
张秀兰出了医院就直奔菜市场。
她明天得多做点吃的带过去,葛胜利块头大,饭量肯定不小。
第二天,张秀兰把早饭送去医院,对葛建斌道:“建斌,我要去趟公安局,大概中午才能回来,你这段时间有事就叫医生。”
葛建斌闻言,疑惑道:“去公安局?是告郑英俊?”
“嗯。”张秀兰点头。
郑英俊阴魂不散,在她看来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早点解决早点放心。
上午她给张妈打了个电话,张妈说已经把书本全部烧完了,她可以放心了。
她和原主的字迹不同,到时候公安局的警察要检查,她把最近写的东西拿去一对比,警察也看不出来是她写的。
而且警察也不会只盯着信!最主要的是她有职工宿舍那么多人证,想要告倒他很容易。
“我陪你去。”葛建斌道。
“你现在还受着伤呢!不行。”张秀兰直接拒绝。
“没关系,找两个人弄副担架抬着我去就行。”葛建斌道。
“那也不行!到时候路上有个磕了碰了怎么办?”张秀兰皱眉。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听话。”葛建斌道。
“那我去问下医生。”张秀兰退而求其次道。
“医生来了也不好使!”葛建斌坚定道。
张秀兰没理他,跑去喊医生了。
医生过来劝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拗过葛建斌。
张秀兰看着葛建斌百.毒.不.侵的样子,既是生气,又是感动。
这个男人的出发点是为了她。
他是觉得她一个人去公安局会害怕吗?
不得不说,张秀兰猜对了。
严打年,张秀兰告的骚.扰,涉及到乱搞男女关系,这事儿要是没说清楚,到时候张秀兰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最终,张秀兰拿了两块钱出来,请了两个壮汉抬着葛建斌出了医院。
葛建斌躺在担架里,看着别人传来的好奇眼神,直接无视。
公安局,张秀兰把此次过来的目的向警察说了一遍,就是要状告郑英俊骚.扰。
张秀兰把郑英俊的所作所为一一列了出来。
最后还把那几封信拿了出来,说郑英俊为了挑拨他们夫妻感情,制造出来的。
葛建斌全程附和张秀兰的话。
今年是严打年,特别对于男女关系尤为敏.感。
张秀兰这么一说,他们非常重视,承诺会立即展开调查,让她回去等信。
张秀兰带着葛建斌回到了医院。
警察同志速度很快。当天就去职工宿舍走了一圈,问了很多人。
大家痛快承认郑英俊几乎天天都在职工宿舍门口蹲点。
本来还想着找张秀兰对信上的字,结果她不在家,只能作罢。
这时职工宿舍的人开口了,说张秀兰的字他们就有。
张秀兰当时给她们的服装搭配技巧,她们是轮着看的,现在还在手里呢!
警察看了一眼服装搭配技巧上的字,确实和信里面的字大相径庭,但本着谨慎原则,警察第二天又找张秀兰对了一遍。
确认无误,他们开始抓捕郑英俊。
郑英俊这两天都在医院门口蹲着,警察一出来就逮着他了。
郑英俊被抓回警察局审问,才知道张秀兰告了他。
他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连忙辩解。
但郑英俊的辩解是无力的。人证那么多,他抵赖不了。
并且警察在搜郑英俊身的时候,发现郑英俊身上居然带有迷药。
后面去他所住宾馆搜查,又搜出了迷药和几封信。
公安局怀疑郑英俊想利用迷药对张秀兰实施不法行为,只是张秀兰告的早,所以幸免于难。
初步怀疑并不能成为事实,他们联系了京都的公安局,请求协助调查。
京都那边的公安局也很给力,没几天就查出了郑英俊身欠巨款2000多元,他的对象于红梅和他分手后,他便离开了京都,不知所终。
警察们确定了郑英俊的作案动机,立刻对他展开更深层次的调查。
后面在警察多次审问下,郑英俊承认了他想利用张秀兰还钱的动机。
张秀兰对于他多次诱哄不上当,他就想用迷药把她迷倒,趁机卖掉。
警方介于郑英俊态度极为恶劣,直接判刑15年.........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今晚太晚了,地雷和营养液明天在感谢哈,潺潺困的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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