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走后,宇文氏就去了新房那边。
她担心赵桓允在路上出什么事。
姜瑜不在房里,阮妈妈说她在浴房洗漱,赵桓允在内书房那边跟王相令说宁家侵地的案子,听到宇文氏来了,便让康华请她去书房那边坐。
王相令这才知趣地起身告辞。
宇文氏很少到赵桓允那边来,跟王相令他们并不经常见面,王相令和康华出入通常走侧门,他们有独立的进出通道,并不会跟院子里的女眷碰面。
康华给母子俩倒了茶,宇文氏见赵桓允神色如常,这才放了心,直接了当地问道,“听说你是从后门进来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没什么事,我在宫里多吃了几杯茶,就走了后门。”赵桓允不以为然道,“母亲放心,什么事都没有,皇上龙体康健,不日就能临朝执政,太后更是凤体安康,一切都好。”
“没什么事就好。”宇文氏这才放了心,也跟着笑道,“明天你们回门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待会儿你看看礼单,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不用了,母亲做主就好。”赵桓允亲自给宇文氏续了茶,“刚好我有些事情要跟岳父商量一下,怕是得回来得晚一些,母亲不必记挂。”
“有什么事不能以后再说,非得明天说。”宇文氏嗔怪道,“明天你是娇客,就是陪王妃回门的,不是谈论政事的。”
“好,那我们尽量早点回来。”赵桓允也不好说别的,宇文氏又嘱咐道,“姜氏是新妇,不宜抛头露面,你跟她说,她那个店不要再去了,安心待在家里,早点给你生个一男半女才是真的,你两个哥哥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
“好,我记住了。”赵桓允只是笑。
宇文氏望了望门外,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顿了顿才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屋吧,我这就让于姑姑给你们把饭菜送过去,等过了明天,你们再陪我一起用膳。”
赵桓允道是。
阮妈妈知道宇文氏在书房跟赵桓允说话,便提醒姜瑜:“若是在外书房也就罢了,好歹在一个院子里,王妃该过去看看,倒个茶水什么的,免得失了礼数。”
柳姑姑正给姜瑜绞着头发,听阮妈妈这么说,皱眉道;“当个媳妇可真难,非过去送茶吗?”
“我只是提醒一下王妃,还是去得好。”阮妈妈哭笑不得,“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凡事得想得周全些,让婆婆挑了理总是不好。”
“人家母子聊天,我还是不去了。”姜瑜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道,“区区小事,断不会有人挑理。”
若是人家母子正说着私密事,她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倒是不好。
她虽然是第一次嫁人,却也知道凡事不可做满的道理。
外祖母早就说过,当人家媳妇,若一开始就礼数周全,后面只会越来越累,相反一开始就淡淡,以后再量力而为,就会好许多。
阮妈妈知道姜瑜一向有主意,不好再劝。
话音刚落,赵桓允缓步走了进来。
他见姜瑜正在梳妆,便眉眼含笑地走到她身后,从柳姑姑手里接过梳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梳发:“要绾起来吗?”
阮妈妈和柳姑姑对视一眼,双双退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姜瑜从镜子里看了看他,不禁面色微红,从面前的妆匣里取出一根玉钗别在脑后,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桓允见她脸上粉黛未施,反而愈发娇俏可人,伸手扶起她:“回来陪你用膳。”
于姑姑早就把饭菜给两人端了上来。
不声不吭地站在边上。
九碗九菜。
摆了满满一桌子。
姜瑜昨天就没怎么吃饭,为了路上方便,早上起来只用了两块点心,连粥都没有喝,这个时候刚好也饿了,楚王府的饭菜口味偏淡,但还算可口,赵桓允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笑着给她布菜:“你也饿了大半天了,多吃点,晚上还是这些菜,得过了明天才能给咱们换菜。”
姜瑜只是笑。
他给她夹菜夹得太多,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赵桓允索性把她剩下的饭菜端到自己面前吃完,搞得姜瑜很不好意思,于姑姑如实去跟宇文氏说起此事,宇文氏听了,什么都没说。
后晌下了点雨。
赵桓允本不想出门,康华拿了信鸽过来说是西北那边的密信,赵桓允看了密信去了书房召王相令议事,王相令有些纳闷:“当初二皇子去西北就是不愿意搅入夺嫡之中,如今怎么会跟宁太师互通消息?”
密信上说,赵禹掌握了宁太师在西北囤田的证据。
宁太师想跟赵禹和谈,赵禹已经同意,和谈的时间地点在锦州。
“随他们去吧!”赵桓允似乎并不感到吃惊,纤长的手指捏着信纸的一角放在火盆里燃成灰烬,淡淡道,“赵禹终究是皇子,眼下乾坤未定,他未必能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他若是有所动作,也在情理之中,当初他去西北避世是真的,如今想重新入局也是真。”
“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四皇子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王相令沉吟道,“他总是置身事外也未必是好事,有些事他得自己面对才行。”
“没有人能真正置身事外,待时机成熟他自然就回来了。”赵桓允望着闪烁不定的火盆,肃容道,“眼下朝局未稳,皇上还不能倒下,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对手,等宁太师和赵禹反目成仇,他才能真正想起四皇子的好。”
王相令点点头,又道:“殿下,昨天的事,素娥什么都不肯说,一口咬定她不知情……”
“我大哥去看过她吗?”赵桓允问道。
“不曾。”王相令轻咳道,“殿下许是为了避嫌,都没有过问此事。”
“放了吧,我相信她的确不知情。”赵桓允缓缓起身,吩咐道,“此事你亲自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王相令应着。
赵桓允回房的时候,姜瑜已经睡着了。
女子呼吸清浅,满头乌发散落在大红色的被褥,莹白的脖颈若隐若现,要多诱人便有多诱人,男人终究还是没有抵住诱惑,想也不想地上前吻住了她,他觉得他被蛊惑了,一时一刻也离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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