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这里林梦云全力讨好地跟林婉婉说着话,对于林婉婉的冷漠视若无睹。她倒不是纯粹谄媚,只是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养成了讨好型的人格,习惯如此。
另一边小阿奶看看时间,把清洁工具一收,喊了林婉婉一声道:“婉婉啊,我活差不多做完啦,那我就先走了,你有空来小阿奶家玩噢。”
林婉婉起身走过来强笑道:“好的,辛苦小阿奶了,谢谢,费用我是直接结给您还是给物业?”
林梦云也连忙跟过来,脸上带着礼貌且亲和的笑。
小阿奶提上水桶说道:“给物业就行,我们拿工资和提成的啦。我走了,你们空了来我家玩啊。”
“好的,阿婶/小阿奶慢走。”林婉婉和林展天这一对舅甥异口同声道。
“好哦。哎呦,展天你出去的时候还是小年轻,回来儿女都跟你当年一样大喽,日子是过得快哦。”小阿奶一边嘴里感叹着,一边走了。
待人一走,林婉婉脸上的笑顿时一收,走进厨房对着里面还在忙碌的谢远英道:“舅妈您不必忙了,我这里不开伙的。”
谢远英笑容满面地回头说道:“你们年轻女孩哦,天天在外头吃能有什么营养啊,今天就让舅妈好好露一手。你去跟你表姐表弟看电视说话就行,我这边很快的。”
林婉婉瞧了厨房她准备的东西一眼,嗤道:“舅妈,您这是打算做三明治吗?我一个正宗华夏人不爱吃洋餐,我就爱吃中国菜。”
谢远英对林婉婉话里的阴阳怪气听而不闻,笑着说:“哎呀,那成,你要不喜欢三明治,舅妈给你下意面吃,也方便的。”
林婉婉又说道:“意面这种偏硬的口感,我这土生土长的甬城人吃不惯呐。舅妈要是喜欢吃面条,不如我请大家去小区外面的兰州拉面吃一顿吧,现拉的面条,绝对比意面味道好多了。”
“兰……兰州拉面?呵呵。”谢远英被连续怼了几句,表情有点崩了。
她放下了切火腿的刀,洗净手,走过来对林婉婉道:“婉婉啊,舅妈知道你怨我,但是……”
林婉婉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舅妈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怨您,我们几年才见一次面,若是走在街上迎头碰见,您都不一定认得出我来呢,跟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为何要怨您?”
谢远英一噎,接着又干笑了几声:“哎呀!哈哈!哎呀!这孩子,这是真怨上我了。”
林婉婉眼神淡漠地扫视一圈客厅里的其余人,就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猫科动物似的,淡漠开口道:“你们外国人出来吃饭还喜欢带着行李啊?多不方便。走吧,既然都来了,我这个东道主肯定要好好招待的,刚刚我已订餐并喊了网约车,这会儿也该到了。”
林展天自负知识分子,端着清高的架子,忍了半天林婉婉的阴阳怪气,再也受不了,皱眉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跟长辈说话夹枪带棒的。我们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不赶快安排我们进房休息也就算了,还想着赶我们走?难怪你爸那边的亲戚没一个人肯收留你,也太薄情寡义。”
这话戳痛了林婉婉,她立刻竖起浑身倒刺,面若寒霜道:“外公外婆对我好着呢,我用得着别人收留?舅舅您不是也跟那群人一样,视我为累赘吗?外公一走就把我赶出去,要把这房子卖了,现在倒来说东说西,您不是以为我会逆来顺受吧?
对不起,既然您是这个态度,那就请吧,不送。饭我也不想和你们一起吃了,我怕倒胃口。”
现在家里没有了外人,林婉婉还在乎什么啊,既然对方都不想遮掩了,她也懒得跟他们虚伪地客套。
这样的亲戚,她不屑于要。
如今的她,在大唐不仅有可爱的女儿,还有着一个大家族呢!哪怕夜里回来得再晚,都有一堆族人等着她,帮她搬东西打点一切。
全族都把她当成宝,她用得着受这种几年见不到一次的所谓亲戚的气?
林展天被林婉婉的一通输出气了个倒仰,怒目圆瞪道:“你个小娘皮倒是嘴巴呛呛会讲,你外公外婆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来!”
他都气得话音不稳,直接土话输出了,论杀伤力,那必须土话脏话最强。
林婉婉深吸了口气,三下五除二,拿起他们一家人的大件行李就抛了出去,懒得废话。
以她现在举重若轻的手段,扔几个行李箱轻而易举,而且还能扔得纹丝不乱。
林其兴看看巨大的走抛物线被扔出去的行李箱,再看看林婉婉瘦弱的身材,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姐好凶残,果然华夏的女子都会功夫。
林梦云也是惊讶地轻掩小口,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林婉婉一向他们俩看过来,两人就连忙跑到玄关口开始穿鞋。
自己的父母是长辈,对方都不买账,他们俩只不过是对方从未见过的同辈表姐弟,可别挨了揍啊。
“不可思议,不可理喻,白眼狼,真是个白眼狼!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的外甥女!”林展天和谢远英骂骂咧咧地退出了门,林婉婉当着两人的面“嘭!”地关上大门。
住别墅就是这点好,左邻右舍隔着两米高的绿树和爬藤组成的栏栅,没有人来围观。要是换成农村小楼,这时候院子里就该围满人了。
林展天气愤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谢远英皱眉道:“好了,别摆你的舅舅谱了,人家翅膀硬了不买账。”
说完,她看着别墅紧闭的大门,眼神里神光涌动。
“走吧,赖在这也没饭吃。”林展天也不骂了,跟着妻儿灰溜溜托起行李箱走了。
要他就此罢休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当务之急还不是别墅的事。
林婉婉在监控里看着众人不情不愿地走出院子,冷笑了一声。她怎么可能让这群人住进她的家里呢,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里以前属于她和外公外婆,以后也是。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外公外婆的遗像,喃喃道:“是他们先不仁的,外公外婆,你们那么疼我,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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