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在现代坐飞机从甬城至古都只需要两个半小时。
在大唐的旅途开始之前,她就已经飞到古都的中心城区,租住了一套颇具关中风土人情的小院。
古都的消费水平比起余城和甬城来说,都要低不少。一样的价钱,在余城,林婉婉只能租到一套中心区的公寓,而在古都都可以租下闹中取静的一套小院了。
租完房,林婉婉在门口安好了监控设备,并刷新了一下时空门的坐标,根本都没细看,就又返回现代,马不停蹄地飞回余城,然后慢悠悠地从大唐的大运河坐船往古都来。
现代的只需要两三个小时的行程,在大唐需要大半个月。
这还有赖于大运河的疏通,自杭州到东都洛阳,坐船半个月左右。
再从洛阳坐马车去长安,加上打尖休息的时间,需五六天。若是仍选水路的话,顺利的话两三天,不顺利遇到交通堵塞和水流风向问题,则可能比走陆路还久。
当然了,若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从东都洛阳到长安也就一日功夫。
林婉婉这一行人制定的赶路计划是全程水路,预计大半个月时间。
林婉婉有自己的船啊,不走水路干嘛,把船丢东都码头吗?
这一日船已快至洛阳,作为大运河贯通南北的中段,洛阳比起长安来,一点都不逊色,十分繁华。
自古但凡是交通发达之地,那经济都不会差。
现代社会都说「想要富,先修路」,古代也是一样。
林婉婉坐在月牙凳上,一边练着字,一边感叹地吟了半首诗:「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好诗!」一道从容的男声忽然自窗外响起,「隋炀帝虽好大喜功,劳民伤财,但其修建的洛阳及以洛阳为中心贯通南北的大运河,确是不可磨灭的功绩。吾朝得天下后尽享其建设成果,又有今上雄才大略,盛世可期。」
林婉婉偏头看去,却不是萧翀又是谁。
见林婉婉望了过来,萧翀单手撑在窗口,脱了鞋一跃而入,洒然道:「表妹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极具见地,在下佩服。」
这半个月来,林婉婉跟萧翀不是一条船,她又有意避开,就算是靠岸补给的时候,都不会下船,因此已有半月没见着对方了。
现在见他直接出现在自己的船上,十分震惊:「表兄怎会来此?」
「实在是闲得没趣,某便想起表妹的酒来,便施了轻功越船而上,还请表妹勿怪。」
萧翀面色坦然地解释了一句,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失礼感到不好意思。
事实上,他本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向来都潇洒不羁,甚至离经叛道,不然也不会老大不小未婚。
林婉婉瞧着一袭月牙白锦袍,眼含笑意,犹如玉树临风的萧翀,实在是板不下脸呵斥他退去,只好苦笑道:「表兄,你这样会害我的。」
萧翀收敛了笑,认真道:「某说了,上元夜之事某会负责的。表妹是不相信某吗?这一次回长安,某便禀告大人来提亲。」
林婉婉不想说起这个话题,秀眉微蹙道:「哎,这个再说吧,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面圣的事。」
顿了顿又赶快接着道:「表兄,快到洛阳了,我们要在洛阳歇一歇吗?」
萧翀察觉到了林婉婉的态度,神色微微一凝,但很快恢复过来,淡然笑道:「表妹想的话,某自然奉陪。」
林婉婉沉吟片刻,叹道:「算了,也不是很想,还是赶快去长安吧。」
马上就要见李世民了呢,哪有多余的心思游山玩水。
她甚至都没空想男
女之事了,满脑子都想着见到李世民自己该怎么反应,又如何安全地守住自己的秘密。
萧翀走到林婉婉的身边,坦然自若地席地而坐,偏头去看她写的字,声音清越地点评了几句。
林婉婉闻着自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也不知是什么香,一阵心猿意马。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平时根本不熏香,今日却像个花孔雀一般打扮得这么精神帅气,关键还穿的是上元夜见她的那套锦袍,还熏香!太女干诈了!这是要使美男计吗?
正腹诽着,萧翀忽然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手把手地教她书写,笑吟吟道:「表妹,这一横一竖需这样写才更有风骨。」
「轰」地一下,林婉婉浑身血液都因他这忽然的靠近沸腾起来,满脸通红,只注意到萧翀的嘴唇翕动,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只有「咚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边盘旋,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脑海里还有两个小人自顾自在打架。
一个说快推开他,他占你便宜。
一个说到底谁占谁的便宜啊?好像她也很享受啊!
一直到这个字写完,萧翀放开她的手,并退开,林婉婉才回过神,狠狠瞪着萧翀:「表兄!」
萧翀偏头望着她,出其不意地在她嘟起的唇上轻啄了一口,眼神如深渊一般,声音蛊惑地道:「表妹,你要对我负责。」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明明是他轻薄自己,居然要自己负责!
颠倒黑白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我要负责?萧子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林婉婉气哼哼地,连又被亲了一下这件事都忘记质问了。
萧翀神色不变道:「某的心已经落在你那里了,表妹想撩完不负责吗?」
林婉婉嘴角微抽:「表兄,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大唐古板的古人吗?啊!这比现代人还会撩吧!
林婉婉一把推开萧翀,起身走到窗口吹着江风,轻咬了一下嘴唇,转头神色认真道:「表兄,我还没考虑好。」
萧翀脸上的神色未变,只是缓步移到她的身旁,居高临下看着她道:「表妹,你到底在怕什么?是怕某的家族,还是怕离开林家?
某如今身为鄮县县令,你我成亲之后,你也大可以继续随某生活在鄮县。至少三年之内,某可以保证生活不会变。」
说完,他上前轻抱住林婉婉,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眉头紧蹙道:「不要推开某。」
聪明如他,怎会察觉不到林婉婉的犹豫和退缩呢?但他不许,就算要上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