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看着婆婆他们消失在眼前, 江明笙才转过头，歪头说道：“师兄你不知道吗，银霜身体里还有她哥哥。”

“我当然……”容钧顿了下, 咬牙道：“知道。”

“既然他们走了, 我们也该走了。”

婆婆她们一走，浮生境好像就冷清了，江明笙看着容钧点点头：“好。”

浮生境的空间之前被息壤笼罩, 所以飘忽不定无法探查到, 如今变成一处普通秘境, 容钧直接挥手，在空中开出了一条通往灵墟山的通道。

“来。”他朝师妹伸出手。

江明笙看了眼那仿佛旋涡一样的通道，把一只手搭在他掌心。

容钧紧紧握住，终于发自内心露出一个舒展的笑颜。

“别怕，我带你回家。”

荒原上烈日炎炎, 银桑看着他们前行的方向，有些不解问道：“婆婆，我们这是要去哪？不离开南荒吗？”

“不着急, 先去趟炎山。”

“炎山？”银桑愣了下。

“怎么, 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银桑沉默下来，好一会才说道：“都死了，没什么好看的。”

柏苜看着他, 哀声摇头：“南天仙族撞断了炎山天柱, 炎族死伤殆尽，银桑，你理当为族人出殡啊。”

“你要让他们知道, 你回来了。”她紧紧盯着银桑, 与在浮生境不同, 眼里多了一丝急迫，少了一丝平和。

银桑看着她有些愣住，说不清哪里变了，但他就是忽然感觉，她好像整个人不一样了。

他嘴里忽然吐出女声：“哥哥，就听婆婆的吧。”

“好。”

柏苜眼睛眯起，顿时笑的如同往常一样：“还是银霜听话。”

灵墟山。

江明笙一落地，就被一个胸大腿长的美女姐姐抱住了。

“笙笙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江明笙呼吸不畅之时，容钧将她解救了出来。

“千堇。”他冷着脸喊道。

千堇只好放开江明笙，改成拉住她的手，她看了眼容钧，假装伤心道：“笙笙妹妹，你怎么见了我一点不高兴呀。”

江明笙脸颊微红：“呃，千……千堇姐姐。”她有些不自在，应该是这样没叫错吧。

千堇感觉到一丝不对：“笙笙怎么了？”

“她失忆了。”容钧说完，觉得千堇那只手甚是碍眼，于是将师妹拉到自己身后。

“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你少来打搅她。”

“失忆了？”千堇稍稍有些惊讶，看着站在容钧身后垂眸敛目，没有反驳的江明笙，顿时吸了口气。

“笙笙啊，那你还记得文书仙君吗？这些日子你不在，他来找你许多次了。”

“文书？那是谁？”江明笙探出脑袋，疑惑问道。

“你的好友。”

“普通朋友。”

千堇和容钧同时说道。

江明笙转着眼，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确认她应当和这个人关系不错，于是决定去见一见这个叫文书的仙君。

容钧想陪她一起去，但千堇好像有事要和他商量。

“师兄，都已经回来了，你不必时时陪伴我，我自己去吧。”

容钧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带上这个。”他掏出一个像是血藤制成的手镯。

“这是什么？”

“这是千离锁，你带上它，可以为你抵挡伤害。”

江明笙接过，正要带上，容钧忽然握住她手腕，又说道：“它还有一个作用，如果你离开师兄太远的话，我会自动出现在你身边。”

江明笙呆住了，看着手里的藤镯，一时觉得有些烫手。

“笙笙，你还记得之前是怎么掉下弱水的吗？师兄怕你再有危险不能及时赶到，你不会介意吧。

江明笙确实对掉下弱水有一些印象，似乎是有人推她下去的：“师兄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

容钧将她眼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摸了摸她的头：“师兄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这个镯子不会影响到你。”

江明笙想了想也是，对她确实有益无害，但她仍然犹豫：“可是如果我一去远的地方，师兄就必须在我身边，那你有事要怎么办？”

“不必担心，神尊神通广大自有办法。”一旁的千堇拿过江明笙手里的藤镯，冲她眨眨眼，而后晃了晃手里的镯子，慢慢替她戴在了右手上。

“还别说，这千离锁戴在你手上多好看。”

江明笙看着手上的血色的藤镯，敏锐感觉到，有一股温和的能量守护在她身边。

如果可以让师兄不那么担心的话，好像也不错。

江明笙循着指引走到了前殿，还未出声，文书便已经发现了她。

“明笙，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他伤好以后，便来灵墟山找她数次，但次次见不到人，传音也像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江明笙看着眼前气质清冽的仙君，卡壳了下，反应过来后说道：“我这些日子确实出了一些事。”

在文书瞬间变得担忧的眼中，她继续说：“我失忆了。”

文书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失忆？”

他试着去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不记得我了？”

他这样一说，倒叫江明笙感觉有些羞愧：“实在不好意思。”

文书忽然就笑了，如果说刚才他像傲雪寒梅不好接近，现在这一笑，就如春风吹散冷雪。

“我知道这非你本意。”他和声细语，眼神带着安抚之意，说道：“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来找我，就算当真想不起来，我相信我们也会再成为朋友的。”

江明笙笑了下，好像有些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了。

送走文书，江明笙就去找了容钧。

“师兄，我想尽快恢复记忆。”

容钧闻言，将手里正在看的玉简放下，抬头看她片刻，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之前不是还不急。”

“我刚刚见了文书。”

“嗯，然后？”

容钧咳了一声，握着玉简的手微微紧了些，他就知道和那小子有关。

江明笙撑着下巴，跪坐在他桌前说道：“之前我觉得我就是我，能不能恢复记忆不是那么紧要。可是我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没有记忆的我是不完整的。就像之前南栾城里，我甩开师兄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

容钧伸出大手，摸着她的头，说道：“不难过，只要你在师兄就不难过。”

江明笙心情低落，把头顶师兄的手扯下，侧脸贴在他掌心：“可我想找回过去，和师兄的，和所有人的。”她声音细微，像是小兽不安低吟。

之前在浮生境还没有太多感觉，但回到这里，见到千堇，见到文书，可能还会见到更多熟悉的陌生人，江明笙忽然意识到，她一直活得浑浑噩噩，她必须找回自己的过去。

掌心触到的温度明明不高，容钧却仿佛被一团火烫到了心里。

“好，师兄帮你。”

第二天，江明笙就等来了答复。

江明笙：“灵灯族？”

容钧：“对，最近正好是灵灯族千年一度的开灵仪式，明焱山的开灵真火，或许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江明笙：“那我们何时起身？”

“现在。”容钧递给她一套崭新的华服：“去换上，现在去正好来得及。”

容钧给江明笙准备的，是一套红底绣金的□□，层层叠叠，繁复却华贵，她穿上以后，整个人都端肃明丽不少。

“还真是甚少见你这样。”容钧眼底一亮，宛若看见一朵芙蓉花盛开。

江明笙觉得繁重了些，但也还行，她一边低头整理袖子一边问道：“师兄，为什么去灵灯族还要换衣服？”

“没什么，就是师兄想给你打扮下，我师妹合该是最好看的。”

容钧看了眼她的发簪，抬手一抽，又亲自给她挽发梳髻换成鲛珠发带。开灵仪式去的人不少，他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叫人看轻她。

容钧换了一套白底绣金的广袖长袍，两人一起出现在明焱山时，煞是显眼，瞬间就被人认了出来。

“恭迎神尊驾到。”

“恭迎神尊驾到。”

“……”

明焱山铺满彩绸，山顶搭起一个巨大的祭台，此时大部分人都聚在这里，等待开灵仪式的最后一步——点灵。

灵族与三界其他种族不同，本是死物，先天无魂，靠后天赋灵而生。

如灵灯族，便是依靠明焱山的开灵真火赋灵，每隔一千年，他们会将蕴养好的灵灯摆上祭坛，开灵真火点燃灯芯，成功开智的灵灯，便是他们下一辈的族人。

因此开灵仪式，其实就是灵灯一族的降生仪式。

灵灯族长正准备请真火，见神尊驾到，赶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知神尊驾到，吾等有失远迎。”他行完礼起身，才看到容钧身后还有一人：“不知这位是？”

容钧越过他，边走便说：“闲来无事，本尊带师妹前来观礼。”

灵灯族长看了江明笙一眼，面色顿时有些不好，他握了握手杖什么都没说，迎着容钧坐在主位上。

“神尊，这边请。”

观礼席上此时挤满了神仙，齐刷刷拱手让开一条路。

容钧坐下以后，江明笙跟着师兄正要坐在他下首的位置，却发现四周的人，目光有些奇怪。

“传闻就是她打碎了玉虚流月灯？”有人小声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嘲讽般的轻笑：“可不是，毁了灵灯族至宝，她还敢来啊，那可是上古传下来的神灯。”说话的女仙，穿着一袭霞色的华服，明媚又张扬。

江明笙顿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们说的……是她？她什么时候打碎过灵灯族的宝灯。

就在此时，坐在主位的容钧忽然开口：“传闻之所以是传闻，那是因为有可能是假的，我师妹碎灯一事有谁亲眼见到了？”

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令众人面面相觑，瞬时一静。

之前说话的女仙又站了出来：“却颜不才，斗胆问神尊一句，这玉虚流月灯碎可是假的？”

“不假。”

“灯碎也无人见到，若与江明笙无关，怎会空穴来风。”却颜说完，视线一转仰头又接了一句：“三界皆知神尊对师妹颇为爱护，难免袒护她，神尊可能拿出证据证明此事与她无关？”

半响，就在众仙以为真如却颜所说一般时。

容钧轻笑一声，抬起头，低眉冷目说了一个字：“能。”

“玉虚流月灯，究竟是谁打碎，灵灯族长上来一看便知。”

他说着，抬袖一挥，一团白光包裹着琉璃碎片，瞬间出现在半空。

“诸仙恐怕不知，灵灯熄灭之前，灯芯会将碎灯之人的气息，沾染在碎片上，一般仙者无法察觉，只有灵灯一族能辨认出。”容钧看向灵灯族长：“我说的可对？”

灵灯族长：“确有此事。”

“那便对了。”

容钧视线从在场众仙身上一扫而过：“按理说，这玉虚流月灯既然送与本尊，那是好是坏，便与天族、灵灯族无关了。然，此灯非同一般，乃是灵灯一族至宝，亦为三界幸存的神灯，哪怕进了本尊的洞府，众仙也十分关心，便是碎了怕也轮不到本尊处理。”

“本尊前阵子有事未曾理会流言，不想传闻满天飞，那今日，本尊便将这碎灯物归原主交还灵灯族，由灵灯长老来辨认真相，查出碎灯之人定不轻饶，给三界众仙一个交待，可好？”

他话里带刺，说得在场仙人个个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样可好？”容钧沉声，又问了一遍。

“好。”

“甚好。”

“……”

众仙都鼓掌称好，只有一人变了神色。

却颜：“我怎么从未听闻此事，谁知道是真是假。”

容钧面色瞬间不悦，周身威压散开，看着她肃声说道：“南康帝姬好大的口气，难不成这三界众族秘辛之事，你南天仙府都要知道。灵灯族长都确认的事，你说不知便是不真？”

却颜脸色一白，还想继续说什么，旁边一人忽然捂住她，笑着说道：“帝姬一时口误，没有这个意思，我南天仙府也绝无此意，还望神尊息怒。”

容钧也不欲与鼠辈纠缠，冷哼一声，示意灵灯长老上来。

“你来探查，看看这神灯究竟是何人打碎。”

“是，神尊。”

灵灯长老说罢，开始对着碎灯施展秘术，半空中的流月灯碎片，忽然浮出点点光芒，朝着他飘去。

片刻后，那点点光芒聚在一起，如灯火一般，短暂映照出一张面容。

虽然那画面中的人穿着黑色斗篷，只露出了半张脸，但还是有人认出了那人是谁。

“西斗星君？”

“怎么会是西斗星君？他不是已经……”

众仙皆想起一月之前的那件事，西斗星君走到天门前，忽然化作一副骷骨，吓坏了守门的天兵。

“看来不用严惩了，这碎灯之人已然伏法。”

“是啊，是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热闹，忽然一股巨大的威压袭来，压的众人抬不起头。

容钧端了杯茶在手上：“这真凶既已找出，虽人已不在，但还需给灵灯族一个说法，众仙说呢？”

“是。”

“神尊说的不错。”

无人反驳，皆是交口称赞。

容钧见这茶着实浑浊，无法下口，于是便又放下来，扫了眼，收回些许威压，又说道：“至于其他的，擅闯灵墟山，毕竟人都不在了，本尊大度便不追究了。”

“只是还有一事，这传闻不实污蔑我师妹，尔等是不是该道歉。”

“是，是该。”

有人说完，便朝江明笙拱手行礼道：“仙子雅量，请恕我等无知。”

其余仙人一见，也跟着稀稀拉拉低头一片，声音此起彼伏简直如同哀嚎一般。

江明笙从头到尾，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看了一场大戏。

此时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师兄在给自己洗清污蔑，所以忍着怪异，受完了所有的礼。

她今日穿的复杂且庄重，板身挺腰了一会，背都快僵了。

灵灯族的开灵仪式被打断，此时事情告一段落，终于有人出来打了圆场。

“哎呀，这都怎么了，真相大白不是很好嘛哈哈，算给开灵添喜了，此次定能点出几个天赋出众的小辈，族长你们继续之前的仪式，别管这边了，我同神尊一起观礼。”白发神仙说完，走到了容钧身边：“神尊，别来无恙，这么快又见面了。”

江明笙听到身旁有神仙小声说，来的那人是君山的曜真上仙，和她师兄是好友。

容钧瞥曜真一眼，没说话。

曜真也不尴尬，比起一见面被打出去，这已经很好了，他摸摸鼻子，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你这么快就找到你师妹了？”

容钧不理他，他又换了个话题：“你不是不爱来天外天，怎么带着师妹来了。”

“是我师妹。”容钧纠正他。

“好，你师妹，你怎么带你师妹来参加这种无聊的事情。”曜真在无聊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之前他找容钧一起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回他的，两个字，无聊。

容钧垂眼，淡淡说道：“我带她来照一照开灵真火。”

“照开灵真火？为什么？”曜真有些惊讶。

开灵真火能给灵灯赋灵，自然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作用，但也有一定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真火烧身可不是小事，更何况灵灯族对开灵真火也十分珍惜，是以，很少有人能进到开灵洞里，看见开灵真火的真正模样。

容钧传音给他解释道：“明笙失忆了，想找回记忆。”

“失忆？你不能治？”曜真更奇怪了，这算什么大事吗？还能难倒堂堂昊天神尊。

容钧摇摇头，看了眼江明笙，继续给曜真传音：“怪就怪在这里，我曾在她睡着时，用法术探查过她身体，除了命剑破碎，神府有些损伤以外，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也怪我，强行剥离命剑会对神府造成损伤，所以才一直由着她，却没想到这剑彻底碎了。”

“或许是神府有损，伤到了元神。但这跟剥离命剑又有什么关系？”曜真觉得有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他的话。

容钧顿了下，答道：“这不重要，主要是她的命剑我已经修好了，神府蕴养按理说没事了，但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这倒是奇怪了。”若不是场合不对，曜真也想帮忙查探一番，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开灵仪式进展顺利，祭台之上，数十盏形态各异的灵灯，被整整齐齐摆放成排。开灵洞就在不远处，按照流程灵灯族人不断吟唱后，族长会启动秘术唤出真火，前来点灵灯。

天色渐渐暗下来，明焱山点起了灯，江明笙望着点灵仪式，眼中倒映灯火看着明明灭灭。

容钧看着她的侧脸，渐渐有些出神。

曜真侧眸，看见他的样子，一直咯噔的心再也咯噔不动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红鸾星动谁能拦得住。

眼看仪式到尾声，即将结束了，曜真推了下容钧，忽然问道：“你准备让她一个人进开灵洞去照真火？也不是不行。”

容钧回过神，说道：“自然不是，我同她一起进去。”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惊呼声响起，原来是点灵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江明笙一直看的兴致勃勃，看着灵灯族跳舞吟唱，族长启动阵法，厉不厉害不知道，但仪式感十足，架势看着十足花哨。

怪不得这灵灯族开灵能够吸引三界这么多人前来观礼。

“哇——”

惊呼过后，江明笙随着众人视线一同看过去。

天边一道红光划过，飞来一朵火焰状的莲花，欲开未开的样子。

火莲绕着祭台飞了几圈之后，终于有了要绽放的迹象，不断闪烁着仙光，四面八方的灵气凝成实质争先恐后涌入火莲，一时间风云涌动，祭台上倏然安静下来。

诸仙目光落在火莲上，期待又有些畏惧，是对灵火天生的畏惧感。

江明笙紧紧盯着那火莲，心里不断喊道：生了，生了……

下一刻，就见原本含苞欲放的火莲动了，花瓣状的焰火缓缓绽开，一股透人心脾的香气瞬间氤氲开来，从中飞出数十道火种，齐齐落入祭台上的灵灯之中。

霎时间，祭台上的灵灯完全亮起，照的此处亮如白昼。

火莲随后盘旋片刻，又合拢飞走，似乎是飞入洞中，瞬间消失不见。

“开灵——”

听到一声拖长的喊声后，江明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容钧带到了另一处地方。

“师兄，这是哪里？”

“稍等片刻。”容钧安抚完她，好似在等什么来。

江明笙好像也知道了他要干嘛，明焱山的开灵真火，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本来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没一会，刚才祭台之上的灵灯族长远远出现在此地，朝着他们一路赶来。

“神尊，久等了。”他正准备行礼，就被容钧止住了：“正事要紧。”

他之前已经传音告知了灵灯族长，说好仪式一结束，就带师妹进开灵洞。

容钧冲他点了下头：“趁开灵真火还未沉寂，就现在吧。”

“好。”族长转身，带两人朝开灵洞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开灵洞久未进人，还请神尊一切小心。”

“无碍。”

开灵洞就在明焱山深处，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也没提字。

灵灯族长将两人送到洞口，便停下了脚步。

他踌躇片刻，江明笙还以为他是还有话要同师兄说，没想到等了一会，灵灯族长居然冲她俯身行了个大礼。

他面露惭愧：“仙子赎罪，之前是老朽无礼，这么大年纪还轻信了传闻，如今在这郑重向你道歉。”

江明笙惊了一下，甚至有些意外，赶忙扶他起来：“族长不必如此。”

还是容钧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进洞中，才结束了这一番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