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唐瑞要回学校了,她在屋里正收拾行李呢,姚妈贴心地给她端了一碗银耳莲子汤,她笑眯眯地说:“喝了再收拾吧!”
“好。”
唐瑞坐在姚妈身边,喝着羹汤,姚妈看了看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好意思说似的。
唐瑞也看出姚妈的坐立难安了。
通常她有心思就会这样。
“姚妈,有话您就直说。”唐瑞低头,舀着碗里的莲子。
“是这样的瑞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于然这次回来,有点不一样了。你和他一向感情最好,我想让你帮我去看看他。”
唐瑞的手顿了一下,虽然她很不愿意去看于然的,但是只要姚妈开口了,那么,她一定会做到的。
她抬起头,笑道:“好啊。”
“我看得出来,于然那孩子,有心事。”
姚妈握住唐瑞的手,贴着心儿的说:“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然后又被人家给甩了啊!”
“啊,应该不会吧!”唐瑞差点被汤水给呛住了。
“你看他,整天魂不守舍的,我看了都心疼,这些天,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这人都要废了呀。”姚妈越来越担忧了,“你说,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这么不识相呢,我们家于然论外形、才识,哪样不是顶尖的……”
唐瑞笑了一下:“嗯。”
“瑞瑞,你可得好好帮我劝劝于然,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划不来的嘞!”
“好啊。”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跟于然说什么,这些天,他大部分都把自己关在书房,很少出来。而她呢,自然是能避开他,就避开。实在避不掉,也就跟正常的“叔侄”关系一样,礼貌而又疏远的笑笑。
现在,她已经站在他的书房门口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进。”
于然淡淡的声音传来,唐瑞不自觉地捂紧了拳。
进了书房后,她就将门给关上了,毕竟,有些话,还是不太方便让旁人听到的。
“小叔。”
唐瑞小声叫道。
于然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好看的下巴也爬了尖尖刺刺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唐瑞的这一声小叔,叫得他很不舒服。
这是一种疏离,就像他们之间划上的一道楚河汉界。
“你怎么来了!”
这几天,她天天都在躲他,能主动找他,倒是让他很意外。
“是姚妈很担心你,所以叫我过来看看。”唐瑞不敢看他,视线一直落在了别处。
“是姚妈担心,还是你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你的!”唐瑞言不由衷。
半晌,于然嗓音低沉地说:“我后悔了。”
唐瑞抬头,看到了于然绷紧着的下颚,心里顿时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她轻轻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瑞瑞。”
空气仿佛凝滞。
于然走到唐瑞面前,认真地注视她:“瑞瑞,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说的很认真,很认真。
以至于让她险些跌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这个男人,是她喜欢了七年的人,他身上有她所有喜欢的点,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可以轻易原谅。
只是……
现在她的心很空,她需要认真的、仔细的、反反复复的考虑。
这些天,于然对她的感情,让她觉得很不现实。
他是因为爱而不得吧!还是……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唐瑞沉默了好久好久。
而于然一直耐心地等着她。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糊涂过,但在唐瑞这件事上,却糊涂得很,但愿余生还有补救的机会。
“如果你还没有想好,我可以等你。”
听到他艰涩的声音,唐瑞心都碎了。
“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可能是她从前,太爱太爱于然了,以至于被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后,都忘记怎样再爱人了。
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她的脸贴近他的脖子,那儿的温度,烫得吓人。唐瑞一愣,担忧地问:“于然,你生病了吗?”
她从他怀里出来,用手贴近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有吃药吗?叫医生了吗……”
“一点小病,不碍事。”
“但还是吃点退烧药吧!我去给你拿。”
于然笑着点了一下头。
唐瑞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己的卧室,疯忙着找退烧药。
找到药的那一刻,她又突然冷静了起来。
刚刚她好像又一次跌进于然的甜蜜陷阱里了,他就卖点惨,她就受不住了。
不仅被他的三言两语给打动了,还让他给抱了。
而且,她竟然没有推开他。
唐瑞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但还是乖乖地把药拿给了于然,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看着他吃下药,才走的。
从于然卧室出来后,唐瑞懊恼不已,她就这么点出息。
这就降服在于然的糖衣炮弹里了?!
果然,对于他,她的自制力还是不够的啊。
收拾完行李后,姚妈特意交待了,说小叔会送她,让她安心等着。
唐瑞下了楼,才发现,竟有两个小叔要送她。
于然靠在车门旁,垂着眸,听到脚步声后,他才抬起来。在与他四目以对的瞬间,唐瑞又一次差点被他攻破她的防线。
“大侄女儿,这呢。”这时,于骁在朝她挥手。
唐瑞低着头,慎重地考虑了一下,还是往于骁那边走去了。
其实,她选择于骁,理由很简单的,于然病了,她不想让他病着还开十几个小时的车。可是,当她选择了于骁时,于然的脸色很不好看。
而于骁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实在想将他痛扁一顿。
车内,于骁笑得那叫一个贼,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唐瑞听的:“于然那小子也有吃瘪的一天,真是风水轮流转,太爽了。”
虽说她已经习惯了于骁说话的语气了,但听着,还是挺不舒服的。
于骁故意把车子倒到了于然的面前,仿佛是在示威,又像是在炫耀,透过玻璃窗,唐瑞都没有勇气看于然的表情。
只是,在余光瞥见的那一瞬,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于然,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竟无任何的波动。
像他这样的人,估计对任何人的冷嘲热讽都是不介意的吧!
她终究是看不透他的。
这样也好……
从此,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