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禾在顾鸿渐面前,就是个纯粹的十八岁少年。活泼话多,还保持着一点未完全成熟时的亲密黏腻。
顾鸿渐边听他在耳边吱吱喳喳地分享校园趣事,自己又得了什么奖,边思索今后该如何应对顾家这边的事——
顾嘉禾的人设偏离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而顾鸿渐不能保证,其他人是否也有人设偏离的危机。
总之,他是不能照搬前世的处理方法了。
顾嘉禾说着说着,就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立马不干了,卷着薄被跟**毛虫一样拱过来,小媳妇似的道:“大哥不专心,我明明在这么认真的讲话,好过分。”
语毕突然掀开被子,扑到顾鸿渐身上,双手小臂撑在脑袋两边的枕面上,不让人有脱身的机会。
“大哥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就不起来。”少年人撒娇的语气里,暗含着狡黠的小心思。
……他身为主角攻1‘百分百压倒别人’的光环呢?
作者是不是偷工减料了!难怪她万年不红!
顾鸿渐被压得呼吸困难,伸手去推弟弟的胸膛,这混小子是不是忘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小个了?
指腹下的肌肉饱满紧实,几乎能想象到薄薄一层衣料下的胸肌有多发达。
那温热的肌肤触感不禁让顾鸿渐有些尴尬,手指蜷缩了下,显露出进退两难的窘迫。
便宜弟弟真的长大了啊。他感慨。
顾嘉禾面上一派无辜,和他不知不觉间成长起来的体魄、蛮力形成了奇妙的撕裂感。
就像你把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剃光**,却发现它一身腱子肉发达异常,跟微笑天使的脸蛋完全不匹配般。
顾鸿渐放缓语气:“先起开,我会好好听你说的。”
少年却忽然捉住他虚虚放自己胸口意思下的手掌,乌黑润亮的眼眸闪闪发光。
他就像注视着星星的孩童,望向顾鸿渐的目光里,满含憧憬和对美好的一切向往。
让顾鸿渐不由怀疑起,自己难道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女教母,能给身陷囹吾的公主带去什么改变命运的机会吗?
顾嘉禾俯下身,一点点凑近,近到鼻尖差寸许就能相碰。
他注视着顾鸿渐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满足的笑起来:“不好,我要这样和大哥讲话,这么一来你就不能再开小差了。”
也只能专注地看着我了。少年心道。
就在顾鸿渐把手放在他胸口的刹那,顾嘉禾呼吸窒了窒,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紧张——顾鸿渐能感受到他的肌肤温度,他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方的。
那舒适的温热犹如星星之火,落到自己身上后,瞬间变得灼热起来。紧接着以两人接触的位置迅速蔓延,烧得他浑身发热。
顾嘉禾将大哥不自然的神色尽收眼底,后者的抗拒并不激烈,指腹若有似无的触碰更像猫爪的剐蹭。
痒痒的,助长了他心底的妄念。
“大哥要老实回答,分开那么久,你有没有想过我呢?”少年黏糊糊的问。
顾鸿渐沉默。
他的手现在被顾嘉禾拉着按在心口,里头脏器跳动的剧烈且有力,昭示着后者的亢奋。
砰砰。
砰砰。
正如小动物把头主动凑到他手里磨蹭,那鲜明的跳动也像他能将少年的赤子之心一手掌握。
顾鸿渐停顿了下,迟疑道:“不必为证明什么,而去勉强自己,何况我已经答应你不会分心了。受情绪操控而做些无意义的事,是不智之举,你应该开始学起来了。”
顾嘉禾一怔,泄气地侧身翻开,重新卷成团,缩在旁边抑郁。
大哥不但将自己的心动,当成了恶作剧时小孩面对大人的紧张,还顺便教育了他一顿。
没有什么比心意被忽视更令人沮丧了。
那边厢,顾鸿渐权当弟弟在青春期,因为人格塑性过程中自我的愈渐觉醒,产生了挑战权威的冲动。
他撑起上半身,伸手把灯一关,道:“你要没什么想说的了,就睡吧。”
躺回床上的顾鸿渐思及过往……好像从没有过类似这种青春期的征兆。
为自己的少年老成不禁又叹了口气。
顾嘉禾好不容易能跟大哥如此近距离的独处,自然舍不得就这么睡了。
他还是会喋喋不休地说些生活日常,这次的顾鸿渐信守承诺,虽然话不多,但至少能回应两句。
顾嘉禾一直保持面向顾鸿渐侧躺的姿势,说话时,用目光细细描摹对方隐没在黑暗里,起伏的身体曲线。
大哥的身形很好,虽然不及他昂藏矫健,但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精神又挺拔的样貌。
透过窗帘缝隙撒入的微光朦朦胧胧,勉强勾勒着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侧脸。
大哥不爱喷香水,所以身上清清爽爽,只有一股干净好闻的味道。
是属于他这个人的,独一无二的。
不知不觉间,顾嘉禾不说话了,顾鸿渐闭着眼睛,鼻息平稳和缓。
少年悄悄凑近,贪恋而又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然后一点点地,往他身旁挪。
“睡过去点。”
突然传来的人声,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顾嘉禾屏息凝神,一时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顾鸿渐好气又好笑:“别装了,你要没醒着,挤我的是谁?”
顾嘉禾嚅嚅:“我就是想和大哥贴贴嘛,你平时又不让。既然如此,就等你睡了再贴,大哥放心,你睡你的,咱们互不干涉。”
“强词夺理。”顾鸿渐收回视线,保持着仰睡的姿势,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还想一直当自己是个小孩,依赖家里人吗?”
顾嘉禾着急地抢白:“我不依赖你,等我毕业就能帮上大哥的忙了。”
顾鸿渐只当这又是少年人情绪上头时的幼稚言论,没往心里去。
他很清楚再过半年左右,顾嘉禾就差不多该黑化了。
虽然截至目前,剧情已经浮云了很多,但这种事关主线重要节点,以催发攻三黑化来推动主角攻受后续剧情的地方,大概率还是会走个形式的。
所以顾鸿渐说:“这世上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你迟早要离开家,也离开我的。早点独立吧,对你有好处。”
说着闭上了眼。
“睡了。”
说完这句便结束对谈,不再将心思放在他人身上的顾鸿渐没有发现,黑暗中少年抿紧双唇,双眼发红的不甘。
妈妈当他年少无知,哥哥也拿他当小孩看,其实他什么都懂。顾嘉禾想。
他知道妈妈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所以他总是用装傻充愣的方式蒙混过关。在极限拉扯的两边,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关系。
顾嘉禾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为了家产和顾鸿渐争得你死我活,恩断义绝。
他不想继承鸿盛,也不想和大哥沦为陌路人,只希望能回到过去朝夕相处、与世无争的日子里。
他们之间的联系是那么脆弱易断,以至于顾嘉禾年纪轻轻,就学会了隐忍和克制。
有办法的,等他能够成长起来,变得更强,就会拥有改变局面的能力。
到那时,哥哥也就无法再质疑他的决心了吧。
少年怀揣着美好的愿景,沉入梦乡。
梦里是小时候,八岁的他坐在书桌边奋笔疾书的样子,比他大六岁的哥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敦促他学习。
十四岁的顾鸿渐五官轮廓精致中,要显得更柔和细腻些,垂类拔萃的样貌在午后的阳光下愈发朦胧惑人。
偶尔他会俯身过来,教顾嘉禾怎么解题。
沉静的声线娓娓道来,如泉水淙淙,流淌过心间。
少年洁白的校服衬衫上,散发出柔软剂清新的香味,将他小小的身形整个包围。
每当这时,顾嘉禾就会头晕目眩,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痴痴的想,班里的女生都没有他哥哥好看。
他好喜欢,好喜欢漂亮又耐心的哥哥啊,只盼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
再睁眼时,天已经凉了。
顾嘉禾从床上坐起来,身边已经空了。
举目四顾,那套被他昨晚戏称为男友衣的睡衣,已经被人换下来,整整齐齐叠放于床尾。
如同顾鸿渐这个人般一丝不苟。
顾嘉禾将衣服抽过来,贴在自己的脸颊边。
上面还有它临时主人残留的香味,是顾鸿渐沐浴乳的味道。
他忍不住亲了亲,嘴唇摩挲着柔软的衣料。
哥哥请放心,我永远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哥哥的事的。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你无法一直陪着我,可我能一直陪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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