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距离对视了几秒,他轻轻淡淡地开口“想偷袭啊”大拇指和食指指尖轻轻捏了捏少女的后颈,友枝的脖子上顿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他眉眼随意,神色轻松疏懒,修长指尖在友枝的脖颈微点,是拿捏小动物的那种握法比如兔子,猫咪,小狗。
而她倒像是被控制了的猎物。
老子要反攻她立刻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下一秒就听到少年散漫不羁的轻笑“拿捏。”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待着不动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其实这距离是有些近了。
祁凛想。
奇怪,可他并不想放开。
友枝被撞的头晕,漂亮的眼尾气得晕红,她张牙舞爪地挣脱起来,“你放开我”纤细的手指借机压上他修长的脖颈,借劲想扑腾起来。
少女细白的指节发力,对方却依旧纹丝不动,就跟蚍蜉撼树似的。
她发出气恼的声音。
“还要比啊。”祁凛的声音懒散散的,“我要睡着咯。”
她气得要踢他,忽然被攥住手腕按在池阶,少年倾身凑近。
友枝的指尖被轻佻地攥住,修长指节略微捏了捏指骨,像羽毛滑过皮肤,透着水的凉和人体的温热。
像在把玩什么似的。
少年俯身,他身上那种野性又凶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么做的话,不就动不了了”他轻而缓慢地说,一字一顿,像在勾人。
男生温热的声音扑洒在耳边,说完他就轻易隔开距离,略微歪头,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漂亮的丹凤眼略略眯着,少年游刃有余且居高临下地看她,他好像在说呵,小菜鸡一个。
友枝顿时炸毛。
可恶的坏家伙
她一泄力,结果就这么撞进少年的臂弯里。
这一下,她忽然听到对方猛烈跳动的心脏的声音。
温热的,正一下一下,蓬勃地跳动。
友枝骤然愣了愣。
耳朵微热。
“小告状精。”祁凛睫毛扫过少女的鼻梁,垂眸随意看她,少年慢悠悠地摩挲牙关,轻轻哂笑“因为你,老子要扫一个月的废弃教室。”
友枝一听不满“又不是我要罚你的,你去找张梅和舅舅啊”感觉脖颈被对方捏的有点痛,她蹙眉,“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正了正色,开口要说什么。
忽不远处的铁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这么大动静,又是谁不经校方允许来游泳了”是教导主任气冲冲的声音。
友枝立刻反应过来日,灭绝师太又来了。
好死不死,要是被她抓到自己,肯定又得写检讨
来不及多想,她立马拉着他一起入水,“别说话,给我下去。”
少年被她猝不及防攥着手腕,一把扯入水底,妖艳的丹凤眼底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懒散和错愕。
友枝能憋气的时间不长,她的指尖死死按着少年的肩膀,等着上面的张梅检查完赶紧走,反正他们在池边,不仔细检查的话,根本就看不到。结果一睁眼,友枝发现对方正在看着他,蓝色的裙墙让四周的水透着一股清澈的汪蓝,四周静寂安谧,唯有波动缓缓的轻微水声,蓝色的水下世界里,唯余他们两人。
祁凛的瞳孔很黑,在水下冰冷又薄润,像透着一汪清冷迷人的乌泉。
他就这样垂眸静静看她,浓密的眼睫翕动,唇珠薄而艳。
她瞳孔微睁大,友枝秉着呼吸看着,感觉眼前的人,是一种模糊了性别的极致美感。
好漂亮的男人。
美得就像画一样。
她脑海瞬间被一股如烟花般迅速散开的灵感所击中,一时忘了屏气,红唇边咕嘟溢出水泡。
他挑了挑眉,而挑眉的动作在水下仿佛被拉长了,少年凑过来,两根手指按住她脸颊,然后向里一挤。
女孩吐出一个泡泡。
友枝
你大爷。
屏气到极限了,她着急地捂住嘴巴,水面就此掀起一阵涟漪。
要被发现了
她紧闭眼睛。
手腕被那人攥住,力道居然很轻柔。
“什么动静”张梅猛地一回头,正要往泳池下面看,“彭”远处门扉被大力一关,一抬头,见沈归京从更衣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抹淡笑“主任,我刚想下水,没想到你就找过来了。”他摊开手,一副投降似的乖巧的样子,“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别记我名字。”
张梅狐疑地看了着他,问“这就你一个人”
沈归京肯定地点点头,神色毫不慌张“是啊,就我一个人。”
张梅蹙眉,往他身后的更衣室看了看,好半天才说“行吧你赶紧走,这里马上要封了,快到秋天了不能再下去游泳。”
“好嘞。”
好说歹说,等人终于走了,只听水面“哗啦”一声,浪花四溢,水下憋气的两人这才探出头出来。
友枝靠着泳池的边缘,一下一下喘着气,水珠滚落肩膀,阳光染上肌肤一层蜜色的白。
少年上岸,回头淡漠地看她一眼,随后接过沈归京递来的衣服,套上。
下颌线条滴落水珠,黑漆漆的眼睫也坠着湿意,水花顺着少年戾俊精致的下巴落在紧实的胸膛,濡湿了他身上的白色衣服。
欸她忽然注意到他左边腕子上戴有一只银镯,动作时,那银镯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友枝被光亮晃了下眼,她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
此时头顶的太阳不那么热烈了,水底开始隐隐发凉,肌肤蔓上淡淡的寒意。
祁凛系着扣子,漫不经心地看过来,友枝移开视线,她的手指搭在台阶上,漂亮的下巴滴落透明水珠,一双桃花眼既空明又清澈。
只一眼,他就匆匆别过头。
喉咙微紧。
不知为何,祁凛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
咳,一定是太阳晒的。
“妹妹,小心着凉。”沈归京蹲下来,这么说。
“”她吸了吸鼻子,低头不说话,打算等这两人走了,自己再出去换衣服。
头发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打了一下,她错愕低头,看见一包心相印的手帕巾“喂。”祁凛
“小告状精。”
是少年狂妄懒散的声音。
友枝刚要抬头,一条干净的浴巾兜头被他扔了下来,她的视线顷刻被眼前厚重布料遮住。
她以为对方又要搞鬼,结果他按住了她头顶的那条浴巾,用蛮大力气揉了那么一通。
“你干什么”友枝想阻止他的动作。
隔着浴巾的发顶忽然被用温柔力道地按住,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以后别偷画我。小、艺、术、家。”祁凛的语尾压低,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语气意味不明。
隔着毛巾,女孩的头顶忽然被那人不轻不重地呼噜了那么两下,随后他直起身。
她倏地一下愣住这话她竟然听着带了那么点宠溺意味啊她没发烧吧
少年离开时带起一阵清爽的凉风,拂过女孩搭在瓷砖阶上的手背,她捏着浴巾一角,少女略微扬起脸,眼前质地柔软的布料泛着清冷的檀薄荷香。
那好闻的味道,一下子就带她回到五六岁那年外婆看诊的古朴小屋子。
以及那个被堆满宝藏、铺着柔软羊毛毯的秘密又温暖的地下室。
她蓦然就这样记起来了。
之前被遗忘了的片段。
不过也只是冰山一角。
友枝听到有人拉开了游泳池的铁门,大概是沈归京。
零散的脚步声响起。
祁凛走到大门口时,他忽然转过脸。
顿了顿,唇瓣微动,少年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
“对了。”
“”少女疑惑抬眸。
“我说,以后你也少管闲事了。”
祁凛的瞳孔蓦然暗了暗。
反正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如离自己远一点。
这么想着,胸腔却做出了相反的叫嚣。
他的喉咙骤然紧了紧,眼底晦暗。
而且她自以为是的接近,还有那种无辜漂亮的眼神真要命。
忽然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完蛋了。
不肯承认的悸动被压进心底,他轻咳一声,冷傲地踏出铁门,“走了。”
少年快步走出去,他的背影莫名有点仓皇的意思。
“这家话又发什么神经。”友枝眨眼,湿漉漉的眼睫毛上滴落一滴水珠,滚落在少女漂亮的锁骨上,并顺势而下。
她抚了抚自己的锁骨,指尖被濡湿,友枝终于忍不住启唇扬声问那个少年
“奇怪,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熟悉又喜欢的味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凛哥卧槽我好乱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