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看着那张惊恐的脸,她还未成年,纵使脸上化着妆,还是可以看出来,不过是个在学校里取不到成就,所以只能做些坏事换取关注度的孩子。
但谁曾经不是个孩子了。
她突然也没有了让这个女孩儿体会到和她一样愤怒感的打算。
于是又拽着女生的头发让她侧脸贴在还剩角落的墙上,问她:“你觉得自己做对了吗?不用脑子去分辨消息的真假就找到无辜当事人的家里。”
“撬锁,砸东西,碰到我了还大言不惭放狠话,你这样的人不是私生是什么?你问问你的程哥,喜欢你这样的粉丝吗?你再问问橙汁,他们会接纳你这种私生吗?”
一字一句都刚好让这个女孩儿愤怒,慕秋松开一点手,又听见她的大骂声。
“关你他/妈屁事!不就是个想蹭程哥热度的婊子!你踏马有什么资格说我?!他演的电影电视剧我都看他代言的东西我都买!他去哪儿我都担心,碰到像你这样的女………”
慕秋没这个耐心听完,她把她头发扯住往上抬,沉下声音,“所以你就诋毁我的作品撕我的便利贴?谁教给你的法律知识说可以这样做?!”
“就一点便利贴,写着些乱七八糟的垃……啊!!!”
咚!
又是一声头和墙面的碰撞声,慕秋的怒气很好的被延续了。
她站起来,拽着手里的辫子头发,又把她拖出房间,然后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抬头看着那个门板后,还有墙面上,用红油漆写着的英文单词。
“不要仗着你是未成年就这么张狂,”慕秋贴着她耳朵说话,“学过健康知识吗?我掐住的这个地方,是你的喉管部位,只要我……”
哭喊声变成了惊恐的喘气声和尖叫声。
她手下正用力掐着,女孩儿喘气声越来越明显,脸上都开始涨红,门口突然传来惊呼声。
“慕秋!慕秋你松开她!她要窒息了!”
——
陈颂是回来收拾橙橙的衣服的,她准备把橙橙送到她母亲那里去住一段时间。
收拾了两个行李箱,推着出去准备锁上门下楼,突然听到对面门里传出来的声音。
慌乱而且带着哭声,房门又是掀开的。
她立马觉得不对劲,紧盯着那扇门,第一时间给程知让打了电话去。
打完电话后,她脱掉高跟鞋,轻手轻脚走到对面门口,小心翼翼推开门。
她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慕秋冷着脸掐着一个陌生女孩儿脖子的场景。
那个陌生女孩儿满脸泪,额头和下巴都是淤青,脸上还有一道被划伤的痕迹,而脖子正被慕秋掐着,隐隐有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陈颂心都提起来了,赶紧冲上去拉开慕秋,
“慕秋!慕秋你松开她!她要窒息了!”
友军来了,慕秋听话地松开手,女孩儿腿都软了,顺着墙角往下滑,跪坐在地上,喘气两下,后知后觉大声哭起来。
慕秋看着陈颂,说:“她不会窒息。”
陈颂觉得她可能疯了。
她自己也要疯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而那个倒在地上哭喊的女孩儿居然是程知让的私生,再看看墙上用红油漆写着的侮辱人的英文单词,以及慕秋一点点地捡起来的便利贴。
慕秋就坐在被划烂的沙发上,收拾完桌上和地上的抱枕,对着拼起来的便利贴拍照留存。
陈颂看得心惊胆战,脑门都在跳了,盼着程知让赶快来。
程知让刚被送回半山别墅,离城区很远,接到电话后没让文助理来接,让他尽快赶过去,然后自己挑了辆车,踩下油门往那个方向赶。
他到的时候,文助理已经把受伤的那个私生给送去了医院,只留陈颂一个人在慕秋的家里走来走去帮忙收拾。
看到他来,陈颂停下手里的动作,紧皱眉头叹了口气,小声说,
“你终于来了。看看,乱七八糟的,是私生来撬了锁进来的,刚好被回来的慕秋看到了,不知道怎么的,慕秋就动手了……总之情况有点复杂,她又不想和我说话。”
她都没描述那个私生受伤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挺解气的。
程知让还微喘着气,朝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问:“她人呢?”
“慕秋?在房间里去了,表情不怎么好。”
“嗯,我去看看。”
事因他起,这次慕秋是真的受了无妄之灾。
房间门关着,程知让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目光往下却看到被撬开的锁头。
门只是掩上了,根本关不上。
他皱一下眉,抿着唇角,还是礼貌性敲了两下门板,示意他想进去。
里面传来慕秋的声音,“进来。”
程知让这才推开门。
慕秋曲腿坐在床边的一个墙角里,低着头,手里拼着不同颜色的便利贴纸张。
拼好一张,用手机拍一下,然后把已经拍过照的,撕成两半的便利贴单手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他见过她在便利贴上写字,知道那是她写作的灵感。可是现在这些灵感都被撕碎了。
程知让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声音因为跑过来,还有点沉,“有没有事?”
慕秋摇摇头,并不开口搭话。
“那就好。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放心,房子我已经帮你找到了,环境不错。”
“谢谢。”她仍然低着头拼纸,说出来的两个字干涩,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程知让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儿,叹了口气,温柔声音放轻,叫了她一声。
“慕秋,你看着我。”
慕秋停下拼便利贴的动作,沉默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双干净眼睛里盈满了水一样,忍了好久的眼泪夺眶而出,睫毛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珠,眼尾红得可怜。
“凭什么?”她声音压抑着问:“凭什么?”
她没说全,但程知让就是理解到了她未说完的意思。
“曝光意味着,不论善意还是恶意的目光,都会盯着你。欢呼和掌声为你而来,诋毁和打击也同时到达。”
“不过,”程知让伸出手,递给她一张纸巾,纸巾尖端碰了碰她的下巴,接住了两滴泪,纸巾很快吸收晕湿,他又说:“这次是我的错,你没有做错,对不起。”
慕秋紧捏着那张纸巾,并不去擦眼泪,而是隔着眼眶里的泪水,朦朦胧胧地看着程知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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