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网友单方面视频?”
她的话没头没脑,但是对方很轻易就理解了。
“对,就像你那边开了摄像头而我这边没有。你现在住在海城?”
“对。”
“住酒店?”
“不,找的租房。”
“怎么不找我联系?说好的你来海城我负责所有吃喝玩乐,我去云城你就包我吃住。”
慕秋:“我可不敢打扰大佬。”
“好歹是神交已久的网友,”他慵懒声音里带着调笑,“起码你被骂的时候还能帮忙怼回去一句啊。”
“心领了,不用麻烦,我也没受多大影响。”
“嗯——”他拉长声音,“没受影响就好。半个月后这边有个作者见面会,你应该在名单上,到时候我可以带你过去。”
“作者见面会?”慕秋还挺诧异,“这种高端局,我也能去了?”
“岂止,你会是场上最牛的一个人。”
“就因为我靠着一本太监文上了综艺?”
“不是很正常?你之前也说过,每个圈子都有潜规则……我说的是真的规则。”
她翻白眼:“我本来也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
那边闷闷地笑起来。
职业相同的人聊天就算不开心那也是舒服顺畅的,你抛什么梗过去,他都能接住。
职业里的“专业术语”别人都不懂,就他懂,更容易就知道她话外之音,所以两个人的聊天尤其的和谐舒服。
就算他们在这之前,连对方真实名字都不知道,但很早之前,就已经成为了志趣相投的朋友。
聊到手机都发烫了,慕秋意犹未尽地准备挂电话。
对面的人突然问:“所以以后就叫你,慕秋了?”
慕秋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用笔名联系的。
她说:“对,叫我慕秋就可以了。”
“慕,秋,”他一字一顿重复一遍,说:“喜欢秋天?我看你的女主角好像更喜欢春夏冬。”
“你果然还是看了我的太监文,不过我新写的这本,就是秋天的人。”
对方了然:“文艺类型的?还是虐文?”
“聪明,虐文。”
“我等着看。”
“礼尚往来,你知道我名字了,我是不是也该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卿戎。”
好一个现言霸道男主类名字。
慕秋郑重地给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打上卿戎两个字。然后才看到程知让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了。
还有节目组群里几十条的聊天记录。
【程知让:早安。】
【程知让:明天新一期的节目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比较远,你准备多一点东西,尽量齐全】
【程知让:房子慢慢找,不用急着搬出去,如果你愿意,找好了我看一眼安不安全】
就三条消息,半个小时没回复他,他就没再打扰。
进退有度的男人她太爱了。
她往后躺在沙发上,嘴角的笑更深了点,比起刚刚和朋友聊天的开心,这次是带了点其他的感觉。
考虑到他可能正有其他工作,她没打电话,只回复了两条消息过去。
【早安程哥。】
【收到并且了解了,程哥今天也是超级好看超级温柔的!】
程知让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估计真的有什么工作。
她放下手机,拿平板搜了本网络虐文top1——这是她最近的工作。
誓要看遍所有有名气的虐文,写成最意难平的一本。
另一边。
程知让确实在工作。
上午给慕秋发了消息后没有收到回信,后面的时候他就在器械房里健身。
虽然还没有接新戏,也不知道新角色是需要增肌还是减肥,但是保持目前的身材已经是一种习惯。
身材保持在中间水平,不管增肌还是减肥,都能相对快一点。
健身到一半,陈颂来电话说又接到一打新剧本,里面有两个挺好的,已经让文助理带着剧本过去了。
剩下半天时间,他一直待在客厅的大落地窗前看剧本。
等恍然从剧本里抬起头来,给慕秋回电话回去,午餐时间都过了。
电话接通,对面就一声鼻音浓浓的喂。
程知让一皱眉,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啊。”声音还是带着哭后的鼻音。
“你在哭,”程知让皱着眉站起来,拿起沙发柜上的口罩准备出门,“出什么事了?我过来一趟。”
慕秋还在愣神中,听到他说这话,突然反应过来,忙着解释:“不用不用,我是看小说看哭了而已!没出什么事儿!”
程知让都走到门口了,听到她这么说,脚步一停。
“……看书看哭了?”
“对,故事太虐了。”
“真的不是出什么事了?”
“真的不是。我只是看到一个很难受的故事,然后没忍住情绪。”
他哭笑不得,举着手机不知道该说她什么。
这下不用出去了,他把口罩放在玄关艺术墙上一个木质板上,顺便转身靠在旁边。
这一面都是艺术墙,有几个凸出来的短木板,上面放着一些艺术感的东西。
比如十年前限量版的cd,蜀绣的迷你画作,插着绒花的白色小瓷瓶。
他就靠在那个白色小瓷瓶旁边,手指随意碰了下蓝色绒花,注意力放在电话对面的人身上。
“你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他只能无奈摇摇头,“吓我一跳。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种很难受的故事?”
“我的工作就是不断看文字然后写文字啊,最近的任务就是要看这种虐文。”
程知让皱眉:“这段时间一直要看这种?不能间断着看看其他轻松一点的?”
看一本就难受到哭,多看几本,情绪很容易敏感。
就像好多演员演多了虐心的戏份,走不出来就很容易抑郁。
“可以,但最好不要。”
程知让叹口气,“我突然觉得,对待职业太专业,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慕秋破涕而笑:“那橙汁该感谢我了。我看她们劝你好多次别为角色太拼,你都不听。现在能认识到这一点,也算好事,”
“这不一样。”
他碰着那朵绒花,看着它脆弱到碰一下就颤颤巍巍乱晃的样子,突然想起慕秋的样子。
那天轻轻阖着眼,睫毛翩跹颤颤巍巍的样子。
他滚了滚喉结,在后面加了一句:“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