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这真要是真人真事发生在他身上,施与淮这会儿确实该气得发抖了。
不过他这会儿抖却是因为保持同一个跪姿有点不舒服,想要换个姿势听程知让吹吧,又担心打扰到他的发挥。
而且他对这对恶臭情侣的亲热戏真的不感兴趣。
程知让倒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刚才对着慕秋那满脸阴沉的样子不复存在,他这会儿甚至还有心情笑。
自顾自地愉悦大笑,然后脸又沉下来,抬手让人再拉锁链。
施与淮手臂被吊得更高,整个上半身都快要直立起来。
他的红裙子快遮不住后面的薯片了救命。
程知让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慢慢踱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说话我怎么能知道你的感受呢?说出来,让我听听,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施与淮不吭声,他怕自己一张口就是一句神经病。
“不肯开口?那也好,那就是更愿意听了。我再给你说说她怎么样?今晨起身的时候,她没什么力气,靠在我怀里问起你。哦你还不知道吧?她只当你是死了,失踪了,不要她了,并不知道你被我关起来了。
前几日,我以你的名义写了一封和离书,再过两日她就会发现。心里没有你这个疙瘩了之后,她会更喜欢我,我们日日在一起,同吃同住共寝共眠,她会比以前更加爱我,时时刻刻都离不开我。
你也别想着要让她发现你,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啧,她向来只喜欢英挺有为的男人,讨厌懦弱失败的,特别是你这样被囚禁着,还穿上女装愉人的败者。你猜,如果她不小心看见你了,会说什么?
说这个男人怎么穿着女孩儿的衣裳,说你恶心,说你令人厌恶。当然,她说不定还认不出你,会把你当成一个女孩儿,你穿着大红色的裙装,这是她很少穿过的颜色,唯一一次也不过是在大婚时候………”
他陡然停下来,大概是联想到了她大婚穿着红嫁衣嫁的对象并不是他自己。
施与淮这时候喉咙里发出嗤笑声。
来得恰好,程知让做出被惹怒的样子,再近一步,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扯,逼迫着他仰起头来。
“笑什么?你现在不过一个阶下囚,受制于人,连见她一面都难,就算她曾经穿着婚服嫁了你又如何?她发现和离书后,我会让她再穿上更华丽的婚服嫁与我!你们之前的一切全都一笔勾销,从此以后,她半个月前的一切和这之后的一切,只属于我!”
接下来就需要施与淮说点什么了,他绞尽脑汁想啊想,在“随便你们随便改嫁不关我事”和“我不准你们背着我旧情复燃除非当着我面”等内心反应中挑来挑去,最后说了句:
“痴心妄想,呸。”
说得没盐没味,还差点让程知让接不下去。
好在程知让很快止住了想笑的冲动,冷冰冰地注视着他,朝着右边伸手:“鞭子。”
有人给他递上了一节用软趴趴的材料做成的鞭子,他盯着施与淮,左手抓着鞭子缠在手上扯了扯,然后松开,“唰”一声抽在施与淮身上。
这时候摄影师把镜头挪远,只能从他们的背影看出来程知让正在对施与淮施以惨无人道的鞭笞之刑。
慕秋从视频里抬起头来:“幸亏淮哥走的是沉默绝望人设,要不然这会儿要是跟着叫出来,那肯定尴尬死了。”
想象一下,程知让每抽他一下,他就平平淡淡“啊”一声,多诡异。
她拧了瓶水喝,暂时没再看直播,想着这阵鞭刑应该还是要持续个一两分钟的。
嘴刚贴在瓶口,外面电子音就通知:
“舒苒,安周,你们ooc一次咯。”
“黎阳ooc一次咯。”
“关妤,宋唯礼也ooc一次咯。”
和之前的公事公办机械电子音不一样,这个女性电子音每次一出广播都有种“老娘又干掉一个人了哦”的诡异感觉。
她连忙喝了口水,点进舒苒他们组的直播间,刚好看到舒苒和安周对视后立马笑场的样子。
“笑场也算ooc啊?”
跟拍没回答她,她也不需要人回答,从这个画面看已经可以知道答案了。
舒苒和安周笑场的时候,戏份还处在那个闺房里,两个人本来应该很严肃的,对彼此都有怀疑的那种,突然笑场确实不符合人物设定,可以算ooc。
那关妤和宋唯礼呢?
她又点进关妤组的直播间看了眼,关妤和宋唯礼正笑得欢,两个人蹲在地上,整个直播间都是他们俩的笑声。
“关妤姐你别笑了行不行?你一笑我就忍不住笑!”
“这怪我吗?谁叫你笑得那么傻的,你的角色是单纯如同小孩儿,不是宛如智障!”
“……那你教我怎么把单纯和智障区分开。”
“单纯是目光澄清,智障是……我为什么要给你表演智障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哪是一个智障,这儿分明就有两个智障。
她懒得看两个智障表演如何ooc,重新切回他们自己的直播间。
才过去几分钟而已,小黑屋的剧情居然就这样过去了,直播间里只能看到从屋门口走出来的程知让,他身后两个仆人关上了门,让人窥见不到屋子里的情况。
台阶下有两个人。
程知让拿着一张手帕,边往下走边漫不经心擦拭着自己的双手,腰背挺直大腿修长,比例完美。
就算视线盯着手上,也并没有低头,只是略垂眸,擦拭完后把手帕往旁边下人怀里一扔,停下来,抬眸看向对面两个人。
“何事?”
那位出镜过的白小姐扶着丫鬟的手略一福礼,说:“殿下,妾从太子妃那处来,听说……太子妃今日摔了午膳,气病了,还叫了太医。殿下要去看看吗?”
程知让扫了她一眼,似是而非地笑了下:“你倒是关心她。既然关心怎么不留在哪儿侍疾?”
白小姐…白侧妃道:“妾又不是殿下,也不是太医,留在那儿也没用。不过,听说太子妃气病,是因为殿下您已经好几天流连于清音阁了………”
“你最好回去好好待在你那阁楼里,既然知道我喜欢在清音阁而不是在你们那儿,就该知道避开。不然你也可以卧病在床。”
白侧妃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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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哥:我的头套要掉了,轻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