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牧星并没能准点起床。
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白牧星微微绷着脸, 回想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同意的时候,本来觉得这就不是什么大事。
他是没什么经验, 但基本的生理课程都学过, 他当年这门课还考了满分呢,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
况且,比起殷夜游这个刚成年的小崽子, 他好歹算个大人呢,怎么看都应该从容不迫。
不可能有问题。
结果殷夜游抱着他黏黏糊糊亲了好一会儿,将他喉根都嘬麻了、一把将衣服拽下来后, 他就察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原本被吻得有些头脑微微发晕, 也一下子冷静下来。
他光觉得殷夜游个子大,都忘记了多想一点,琢磨一下他是不是正常人的尺度。
太失策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将自己被掘开到一半的睡衣扣子扣上,冷静道:“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
白牧星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很清晰。
他虽然不算冷淡, 但也仅限于此了, 并没有怎么别人的冲动,所以只能当
但是,考虑到现实情况。
他现在只是一个beta, 并没有oga身体那么柔软。
还是算了吧。
他并不想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进医院!
“……”
殷夜游霎时便傻掉了。
心情一瞬间从漫游的云端被丢入深深的山谷, 哐当一声摔得七零八落的。
他困惑又委屈的看着白牧星, 活像一只抱住自己心爱的肉骨头啃到一半, 突然遭遇横祸眼见着香喷喷的肉骨头突然长出翅膀跑掉的大狗。
白牧星冷静地同他解释:“不行。”
殷夜游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被嫌弃了。
殷夜游:“……”
这就是身体自然生成的数据, 并不受他控制。
况且, 根据他看的那些带有某些过程的恋爱,人类在这方面不是要求很高的吗?
动不动就是28、32之类,还曾经担忧过白牧星会不会觉得他不够格了。
单纯的异族生物并不明白,那些恋爱大多都是以alha个oga为原型的,本来就和beta有差距,更何况大部分又会在现实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夸张,渐渐就卷成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样子。
除了他这种没一点常识的外来生物,根本没人会真的套入现实。
闹了个大笑话。
殷夜游的手还拎着腰带一角,这么愣在原地,看着又搞笑又可怜。
白牧星看得莫名有点愧疚似的,还很难得找了个借口:“我们都是第一次,经验不足,不用这么急。”
殷夜游这才从打击中捡回自己的语言功能,急急忙忙道:“我、 我学过的,你放心,我虽然是新手,但绝对不会犯那些处男会犯的错误。”
他还记了笔记呢,关于怎么讨好自己的伴侣。
不得不得,人类在这方面的花样是真的多,比他那些传承记忆要令人大开眼界多了。
白牧星心想,这是新不新手的问题吗?显然不是啊。
这是硬件匹配度的问题。
经验可以修炼,但硬件出问题了,总不能现场砍掉一截吧?
白牧星正想再拒绝,殷夜游上前一步,又将他抱住了。
说:“亲一亲,亲一亲也不可以吗?”
白牧星原本就因为言而无信有些愧疚,这点小要求,当然就点头答应了。
亲一亲,又不是干别的。
结果殷夜游亲完,又说:“碰一下,我轻轻的。”
白牧星想了想,又答应了。
殷夜游跟一条小狗似的,不停绕着他打转,一双眼睛委屈又可怜的看着他。
白牧星只记得他眼底晃动的银芒,原本冷凝的银色仿佛被揉碎了在他眼底流淌,如濛濛星河般瑰丽而神秘。
一点一点的。
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牧星一开始是很坚定要拒绝的。
结果迷迷糊糊的,到他反应过来不对劲,已经被殷夜游得逞了。
倒是没到要进医院那么夸张,但一开始确实是很不舒服。
但是,也没他以为的那么吓人,过了开始一阵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殷夜游确实没骗人,对他热情展示了许多讨巧伺候人的手段,有时候白牧星觉得太过了,没有必要,但是殷夜游真是一点下限都没有,给白牧星看得大开眼界。
当然,作为被奉承的那个,刨除羞耻心说的话,感觉确实不坏。
这就不说了。
最可气的是,他明明一开始就和殷夜游说好到十一点就得睡觉了,要保持健康作息。
结果殷夜游不停说着好听的话,又是撒娇又是卖乖把他舔的晕乎乎的,等到白牧星有心思看时间的时候,竟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两个人又去洗了澡,白牧星睡到早上的时候被殷夜游起身的动静吵得迷糊醒了一会儿,又被殷夜游安抚着睡下,再睡醒就是现在了。
中午十一点。
白牧星累得不行,跟他以前连做十组最高强度的训练差不多。
他没想到这事儿也能这么累人,明明他并没出什么力气,全程也就配合地抬抬腿扭扭腰,按理说挺轻松的,都不是什么费力气的动作。
怎么看都应该是殷夜游比较累吧?
结果殷夜游天不亮就精神百倍地起了床,打理农场、收拾杂物,还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白牧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他掀开眼皮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扶着腰。
吃饭的时候,白牧星的脸色仍旧不好看。
虽然他平时神色就十分淡漠,但今日似乎尤其冷凝一些,如同覆了一层霜雪,看向殷夜游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审视。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殷夜游想得太简单了?
白牧星决定好的事,是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的。
怎么昨晚上那时候,就被殷夜游三两下忽悠得全忘了呢?
太离奇了。
他一直是觉得殷夜游有点傻傻憨憨的,原本很笃定地觉得,他一个快三十的成熟大人,怎么样都不会被这种小孩拿捏的。
但现在不太确定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殷夜游给忽悠了啊?
这人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单纯吗?
殷夜游认错态度倒是很诚恳,他向白牧星滑跪的速度一向如此迅速,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对不起,牧星,都是我的错。可能是我因为是第一次,太兴奋了,往后我们多多练习几次应该就好了。”
-
不知不觉,白牧星结婚已经半个月了。
说长并不长,放在以往战事最吃紧的时候,半个月都够他上十几次战场了。
但对于以农牧活动为主的生活而言,半个月又实在是很短在的时间,都不够作物拔高一茬的。
就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中,白牧星的生活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是多出了一个生活上的伴侣,他的法定结婚对象,从一个人的独居生活变成了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的日子——特指殷夜游每天从起床睁眼跟到他上床睡觉——这个自不必提。
其次就是,白牧星发现他居然变得懒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人想变得勤快自律很不容易,上坡路是不好走的,但想要变得懒惰却十分简单。
甚至都不需要两三个月,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白牧星就惊觉,自己好像变成一个懒蛋了。
农活基本不干,因为都被殷夜游抢着做光了。
这人精力太旺盛了,不让他干活跟欺负他一样,总给白牧星一种养了条大狗却压着不让它出去遛弯的奇怪感觉。
做饭还有其他杂活,也是殷夜游承包了大部分,白牧星偶尔帮忙打打下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本来事情就不多,基本都被殷夜游抢走承包,白牧星自然就无所事事起来。
数一数,他这半个月坚持得最频繁的活动居然是去海边钓鱼!
可他十回中能有八回空军,四舍五入还是什么都没干。
白牧星知道这样不好,人如果在舒适时放任自己养成不好的习惯,一旦危险来临,就极容易手足无措。
没有人能永远活在被照顾、被庇护的情景里。
他不应该这样放纵自己的惰性发展。
可每次他要提起精神自律起来的时候,殷夜游就连舔带骗的将他哄得又躺平了。
是的,骗,经过这段日子,白牧星已经彻底确定了,他那看起来老实……好吧其实看上去也跟老实两个字不沾边的丈夫——是白牧星因为外貌和网上的先入印象,一开始给他的滤镜太重了——实际上有着颇为诡计多端的一面。
也不能说殷夜游心机深沉吧,那样未免太抬举他的智商了,他到现在都还对帝国的许多常识不懂呢,经常闹出笑话。
但他总有法子把白牧星忽悠得听从他的建议。
自律了二十多年的白牧星就这样,变成了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慵懒堕落的样子。
但奇妙的是,他的工作强度都要降到零了,身材反倒比前段日子变好了。
如今他都不用特意用力,六块腹肌轮廓就能清晰可见。
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也很简单。
还是要算到殷夜游头上。
第一次的时候,白牧星觉得时间太长了颇为不满,殷夜游态度诚恳地说是因为他没见过世面、做得少了才这样,于是拉着白牧星很勤奋的练习。
说是勤能补拙。
结果越补越倒退,白牧星就没有几天腰是不酸的。
等他反应过来中计了,腹肌都被锻炼出来了。
白牧星:?
他琢磨半天,下了一个反诈骗软件。
搜了半天也没搜到被新婚丈夫哄骗每天过四个小时以上的性生活算哪条罪名。
—
卡尔,也就是白牧星的前战友,亲眼遇到他去结婚登记处和殷夜游领证的前暗恋者。
那天回到家,他和从前的战友倾诉完白牧星结婚的噩耗,特意叮嘱他不要传播出去,毕竟是属于白牧星的私事,他冲动地找人谈论已经有些不礼貌的嫌疑。
战友当时保证得信誓旦旦:[放心吧,我一定不和别人说!]
但八卦这种事,往往是有了个开头就会没完没了,一传十十传百。
自己都守不住的秘密,奢望别人能守住就是更不可能的事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白牧星结婚的消息就在他们那一届相熟的前军官中传播开。
白牧星作为他们那时候的风云人物(虽然本人对此毫无感觉)、许多人在内心仰望的暗恋对象,在战争结束后,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人想要鼓起勇气追求他。
但令人无奈的是,战争结束后,白牧星光速申请了退役手续,他并没有和任何战友加上私人通讯号,就这样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那样消失在了所有人视野中。
除了少数地位极高譬如艾瑞尔少将那样的高级将领,其余所有人对白牧星的动向都一无所知。
都在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结果好不容易有了白牧星的消息——
居然就听到他英年早婚了!
堪称晴天霹雳。
失恋来的太突然。
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白牧星的前暗恋者为此夜不能寐。
并且因为不知道白牧星的结婚对象是谁,大家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某个诡计多端的同僚偷偷上位?
彼此提防打探、笑里藏刀,跟搞宫心计一样,搞得气氛十分诡异。
并不是所有军官在战争结束后都会像白牧星一样,选择拿上一笔补偿金彻底退役,更多的还是会借助在军队中的经历规划以后的人生,申请在军部留任的并不在少数。
于是军部最近不少中低级军官都出现了心神恍惚、错漏频出的怪象。
其中一位正是艾瑞尔的副手。
军部,27层高级将领办公层。
某间少将专属办公室内传来一声闷响。
副手将泡好温热茶汤、纹刻着精致花纹的杯子放在桌角的位置,结果一个手抖,茶杯刚放下就向一侧倾倒。
顺着桌沿上咕噜噜转了一圈摔到地上,发出一道沉闷响声。
奢华的纯羊绒地毯上,淡褐色的茶水飞溅而出,在雪白的地毯上染了一片刺眼脏污。
副手愣了愣,连忙不安地道歉:“抱歉,我将地毯拿出去清洗。”
艾瑞尔脸色神色不虞:“这已经是你三天内第七次犯这类的低级错误。”
副手:“……”
没法辩驳,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嗫嚅道:“抱歉,抱歉。”
艾瑞尔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我希望你能够如实报告。”
随着他严厉的口吻,信息素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艾瑞尔无疑是位严厉的上司,对下属的控制欲极强,不喜欢有人违逆他,他对这位副手最近频频走神还总是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他的行为很是不满。
是以这次直接用上了信息素压制。
alha之间,信息素压制是一种极为尖锐的针对、最高限度的挑衅,除非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一般不会采用这种方式。
可见他对这位有所隐瞒的副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办公室内安静极了,属于顶级alha的信息素在室内蔓延,带来如同刀刃贴面般的压力,站在艾瑞尔面前的下属大气只是b级alha,被这跨越等级的信息素压制得十分痛苦。
几乎喘不过气,额角与后背渗出豆大的冷汗。
半分钟后,在信息素的逼迫下,副手不得不将自己异常的原因如实相告。
居然因为这种儿女私情导致工作屡屡出错,他感到十分羞愧,所以先前才迟迟不肯说出真实原因。
想也知道,他这位直a癌的顶头上司一定不会原谅他因为这种原因走神。
更别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上司已经好几个月没什么好脸色了,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要骂人,他这简直是撞在枪口上啊。
估计这个月的奖金要泡汤。
他正暗自心痛着,绞尽脑汁准备想个得体的理由糊弄过去。
却突然感觉原本就尖锐刺人的s级别信息素一滞,随即更如狂风骤雨般重重压下来。
他惊恐地抬起头,就见艾瑞尔直直看着他,眼底淬了寒冰一样冷凝。
嗓音也沙哑低沉得可怕,几乎是暴怒地问:“你说什么?白牧星结婚了?”
这几个月,为了忘掉自己对白牧星梦魅般的渴求,他强迫自己完全不再关注白牧星的消息。
他当然可以选择一个beta作为自己的情人,但作为帝国的少将、家族的继承人,决不允许让另一个人如此轻易地支配他的情绪。
所以他选择暂时切断所有联系,试图戒断这种不受控制的情感。
结果克制了几个月,猝不及防再听到白牧星的名字,伴随着的却是他结婚的消息。
堪称当头一棒。
艾瑞尔撑着桌子站起身,手上的青筋因怒火而绷紧,几步逼近,伴随着刺耳的脆响,名贵的茶盏在他脚下顷刻间被碾成碎片。
——
一周后。
高大的金发男人出现在fy57星系的中心港。
正是艾瑞尔。
他做了一些伪装,专业特工出身的他在这方面的技术毋庸置疑,仅仅是改动了一些细节,就看上去和他原本的模样判若两人。
身份证明也是他凭借职务之便,抽调的一个专用于执行绝密任务的潜伏身份。
就这样谁也不知道地出现在了白牧星的居住地。
艾瑞尔之所以这么悄无声息偷偷摸摸地来到这边,是有着多重考量。
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为了一个已婚beta争风吃醋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这样的花边新闻一旦闹出去,即使是作为趣事被人提起也是一种嘲弄,他是要有多饥渴,才会对一个结了婚的beta下手!
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但他并不希望这样的名声扣到他头上。
另一个则是因为近来军部的氛围异常。
军部高层最近不知为何有些动荡,他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子,在政局方面的触感极其敏锐,几乎可以肯定高层中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重大到即使他有着少将的职位,也未被允许知晓丝毫。
为了快速上位,艾瑞尔先前干了不少拉踩别人为自己造势营销的事,因此得罪的政敌并不少。若是在这个节骨眼抛下职位为了私人情怨拉拉扯扯,必定会成为那些政敌攻讦的借口。
所以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他应当低调行事。
就有了这次的秘密出行。
谁也没有惊动。
他乘着一艘改装过的星舰降落到白牧星的农牧星上。
原本降落至私人持有的星球需要接驳入该星球的管理系统,向星球主人发送请求通过后才能被允许入内,但偏远星系的星球安保系统级别不高,艾瑞尔借助从军中借调的工具很快就破解了。
白牧星正在对着一堆小木板敲敲打打。
天气渐渐冷了,距离冬季已经没多少时日,原本郁葱的灌木丛已经开始褪去青翠,转成灿烂的鹅黄与枫红色,热烈地挥霍着最后一丝生命力。
再过不久叶片脱落,就会变得疏落,难以抵御风雪。
咕咕兽是一种常年栖居在灌木丛中的生物,没有了枝叶的遮挡,冬天会变得很难过。
左右没什么事干,白牧星就从之前改建屋子剩的边角料中挑挑拣拣出能用的部分,给它们垒点小房子。
他拎着一把小锤子,垂着头轻轻敲打钉帽。
他的头发依旧没修剪,现在已经每天扎起来了,堪堪到肩膀。
额前长度不足以扎住的就自然散落在颊边,被风吹的轻轻拂动,黑发雪肤,衬得他皮肤愈加瓷白。
他前段有阵子也想修剪回清爽的短发,但是殷夜游特别不舍得,说他这样扎起来有种懒散的漂亮。
白牧星不懂他奇怪的审美,不过也没剪,留着了。
殷夜游执着地给他投喂了近一个月,别说,还真将他养出一点肉,身上的肉随着锻炼变成了紧实的肌肉,脸颊在白皙的基础上,添了一丝淡淡的血色,显得比从前更多了些生气。
殷夜游蹲在一旁看他,视线从白牧星清隽的侧脸、形状优美的锁骨,一路巡睃到他随着他手臂动作,不断绷紧又放松的腰腹线条。
虽然每天晚上都能毫无阻隔地欣赏到白牧星的身体,但这样等着衣角偶尔掀起的时机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瞄上一两眼,像有个小钩子在轻轻吊着他,是另一种趣味。
眼神热切。
一副尽职尽责守着自己肉骨头的忠心模样。
白牧星已经习惯了他像个跟脚狗一样赖在身边。
从前还会驱赶一下,让他不要总围着自己打转,去干点正事,现在已经懒得开口做无用功。
甚至还会顺口使唤殷夜游几句,让他给自己递工具。
两人一个劳作一个观看,其实是挺无聊的事,但两个人都并不觉得无趣。
说到底,大多数人一生中所经历的事件都并不称得上轰轰烈烈,无非就是无数琐碎日常垒成的小事,交织在一起,就凝结成了一个人的过往、当下与未来,再拼凑组成整个人生。
能够平淡的过好一生,其实就是一件很难得的礼物了。
忽然。
殷夜游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风带来了陌生且具有攻击性的气息。
他们天生对争夺者的气息有所感应,都不用打照面,被触犯领地的凶兽本能已经在嘶吼着竖起尖利的爪牙。
殷夜游热切的眼神冷却下来,眼底银光淌动,没有了以往看向白牧星时的殷切情热,而是翻涌出冰冷的恶潮。
他声音也低低的,“牧星,我先离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