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教室

当今离婚率高居不下, 订婚结婚都不是一生仅一次的体验，只要你愿意，三四五六七八次也不是不行。

细数起来戚白也没做什么, 但一整天下来就是累得够呛, 大脑不经思考就吐出一句‘下次’。

听出江教授语气的危险，瘫成咸鱼的戚白一机灵，立马道：

“订婚了还有结婚呢，结婚肯定比这个更累。”

不等江鉴之开口, 戚白从床上爬起来瞪他, 气势十足叉腰质问：

“难道你没想跟我结婚？咱们是有今天没明天？”

看着反客为主的戚白，江教授：“……？”

不擅辩的江教授陷入沉默, 随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到底想不想结婚。

遂, 原本累瘫的戚咸鱼, 在床上被江主厨煎至两面金黄, 金黄一整条鱼，看着就诱人可口, 最后被吃干抹净, 连咸鱼骨头都没剩下。

第二日清晨, 生物钟让江鉴之在七点十分准时醒来, 裹着被子的戚白看着穿戴整齐、神清气闲的老古板，觉得十分不合理。

“你都不需要睡眠吗？”缩在被子里的戚白眼睛半眯半睁, 真诚发问。

回答他的，是落在他额头的一个轻柔的早安吻。

戚白缓缓闭眼：行叭。

瞬间原谅了江主厨昨晚的放纵。

咸鱼嘛, 就是这么好哄。

***

寒假一过，江鉴之终于在学校的电话轰炸下去学校上课了。

戚白和江鉴之两人一早同时出门, 一个去学校, 一个去工地盯装修, 八百多平的场地，要想当做培训场地，装修上得稍加润色，戚白有时间就会去看一下。

两人分别后，等江教授车开远，戚白脚步一转，偷摸跟在了江鉴之后面——

去工地只是他抛出的烟雾弹，他今天真正的行程是跟着江鉴之去南大。

今天是他家江教授复工的第一天，戚白认为自己得去捧场。

为了避免外界对江鉴之暂时停职之事胡乱猜测，他们起诉赵母的事学校也没瞒着。

从论坛大家的反应来看，大家都知道江教授被举报男人谈恋爱私德有亏，然后起诉对方的事了。

因有起诉一事，大家还是相信江教授为人清正，只是大多不信他真的谈恋爱了，还是和一个男人。

不相信的学生：要是真的，江教授也不会起诉对方造谣生事侵犯名誉了，都说了江教授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半信半疑的学生：可是江教授谈恋爱的事从去年就在传，无风不起浪……但对象是个男人的话，也太扯了。

知道一点内情的学生：虽然但是……你们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以前都没传过这些？举报是真的，起诉是真的，恋爱也是真的，不能透露太多，总之……懂得都懂。

多方各执一词，论坛这几天热闹得不行。

有江鉴之亲自安装的小程序，戚白对江教授的行程了如指掌，知道他今天早上会先去实验室，九点半至十二点，才会在笃行楼的三楼阶梯教室上课。

至于江教授具体教什么，戚白当时扫了一眼，课程名字一长串，他没记。

清楚江鉴之的习惯，戚白提前了十几分钟到阶梯教室，坐到了最后一排。

江教授回来上课的事还没有传开，学生们都以为还是其他教授代课，没有慕名旁听的同学，大阶梯教授没坐满，后面最前面一排和最后几排都空着。

最后一排离讲台虽远，但位置高视野好，

身穿牛仔裤白色羽绒服、戴着帽子的戚白低调地落座，随着上课时间的接近，陆续有学生抱着书背着包在他周围落座。

南大的学生就算做样子摸鱼，也会把当堂课的书本和纸笔戴上，像戚白这样桌上空荡荡、连支笔都没有的人，放眼整间阶梯教室都找不到第二个人，于是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特立独行的戚白。

怕待会儿被江教授一眼认出，戚白帽子都没敢摘，大家看不清他的脸，最开始跟他搭话的是一个穿着棉服的哥们，头发也就比板寸长一些，脑袋右侧剃了个小闪电。

闪电兄弟抬手敲敲戚白面前的桌子，乐了：

“哥们，你书都不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当心被教授抓到。”

没想到会有人和自己搭话的戚白偏头看他：“嗯？”

看清戚白的模样后，闪电兄愣了愣：“哥们，你不是咱们系的吧？”

戚白心想自己一个外来人就这么明显？随便一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像是看懂了戚白心里的疑惑，闪电兄摆手解释：

“别误会，咱们系人虽然不少，但长你这样的真不多。”

好看的皮囊谁都喜欢，哪怕是学术氛围浓厚的南大，长得好看同样更受青睐。

像戚白这种长相，闪电兄想要真是他们系的，在学校表白墙和他们的系大群不可能没照片没姓名，肯定是女生们的热议对象。

闪电兄一脸了然看戚白：“哥们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冲江神来的？”

戚白也不解释，点头。

闪电兄笑了：“哥们你信息有点落后啊，江教授不来上课，这节课是其他教授代课，你看这教授都没坐满，除了陪对象来上课的，没一个旁听的。”

戚白闻言挑眉：“我不是来旁听的。”

闪电兄疑惑：“那你来干嘛？”

戚白：“陪我对象上课。”

“？”闪电兄四处看了看，更疑惑了：“你对象呢？”

戚白一脸正经：“他还没来。”

闪电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心想还是第一次遇见陪对象上课，两人不是一起来的就算了，自己还比对象先到的情况。

闪电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又过了两分钟还没见戚白对象来，忍不住又问：

“兄弟你对象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定我认识呢。”

这堂课三个班一起上，闪电兄在琢磨戚白对象是不是他们班的哪个女生。

戚白微笑：“你应该认识。”

这次不仅是闪电兄好奇，跟他一起来的人也来劲了，加入话题：

“谁啊？几班？是我们班的吗？”

戚白笑了一声：“他脸皮比较薄。”

几个二十出头的男生闻言跟着笑：

“我懂我懂，女孩子都腼腆。”

“不问了，反正待会儿就知道了。”

“哥们你是哪个学校的啊？你今天不用上课？”

对上大家起哄，戚白但笑不语。

就这么大的空间，很快就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传遍了整个阶梯教室：

好消息是——后排坐了一个长得贼帅的帅哥！

坏消息是——帅哥有主了，是陪对象来上课的。

名草有主但看看不犯法，于是坐在前面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遮掩着转头朝戚白的方向看去，看清长相后就在宿舍群或者姐妹好友的聊天框打感叹号。

长发美人大帅哥！！！！！！！

原本略显空荡的后排，也渐渐落座了不少收到消息的学生。

戚白注意到有不少人的手机镜头对着他，对于周围人打量欣赏的目光，戚白习以为常，甚至笑着冲偷拍的其中一人招了招手，引来一片压低克制的吸气声。

拍照的人按键的手更快了。

坐在后排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认出戚白是去年开学典礼上坐在艺术系席位的人，尝试跟他搭话，察觉到他的反应并不热络后，搭话的人才渐渐没了。

周围人一多，一眼望去黑压压全是人头，江教授认出他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戚白很满意现状。

临近上课，戚白的那个对象还没来，闪电兄见他慢悠悠的也不着急，忍不住问：

“哥们你对象呢？她怎么还没来？不会迟到吧？”

戚白气定神闲回：“不会，他一向守时，不会迟到。”

闪电兄：“哦……”

九点二十五，身姿如松眉眼疏淡清冷的江鉴之，准时出现在教室前门。

几乎是他一出现，原本谈天侃地的阶梯教室倏然一静，像是寒冰至前门蔓延扩散，瞬间冰冻了整间教室。

戚白慢悠悠地倒扣手机，正好瞧见闪电兄及他的兄弟们手忙脚乱藏手机拿书的动作。

看着其他人的狼狈以及耳边压着嗓子的‘艹’声一片，戚白在心里‘啧’了一声——

几月未见，看来冷血无情大魔王的威名不减当年。

没人事先通知这堂课将由江鉴之上，大家甚至没听到一丝江教授回来上课的风声，尽管课表上排的是江鉴之江教授的名字，大家还是默认会由其他教授代课。

江教授不打一声招呼猝不及防地出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坐在后排的同学，都拿着东西，趁江教授没注意往前面挪。

不是大家想近距离欣赏江教授的风姿，而是众所周知，江教授不喜欢前排空着而大家都挤在后排，妄图上课摸鱼走神的学习态度。

在江鉴之被暂时停职期间，虽然有很多学生抗议想让江教授回来继续给他们上课，但不得不说，从今天几乎全员都把手机带进教室就能看出来，太久没见江教授那张冷脸，大家的神经都松懈不少。

闪电兄往前面挪的时候，还朝戚白递了一个饱含同情的眼神，压低声音道：

“江教授回来上课了，你对象现在还没来，你对象完了。”

说完闪电兄没有丝毫停留，坐在了戚白前面两排的位置，后脑勺都写着对戚白对象的同情。

戚白丝毫不慌，新奇地盯着站在讲台上的他对象。

江鉴之修长的手指翻着了两下书，抬眼扫了寂静的台下一眼，声淡神疏：

“五分钟后，班长清点各班人数，除请假之外，十五分钟内赶到的算迟到，十五分钟以后记旷课。”

三位班长立马站起身应是。

戚白还是第一次见江鉴之上课时的模样，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前排的人一顿狂拍。

拍照之前戚白很机智地关掉了手机音量，把手机立在桌上，借着前排学生的遮挡偷拍，为了不被江鉴之发现，他甚至趴下身，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戚白自认为自己这一系列动作完美无瑕，可百密一疏，他关了音量却没关闪光灯。

于是后排的同学就感觉有光闪了几下，纷纷扭头。

看见闪光灯闪，戚白也自觉不妙，立马收了手机，一脸无辜。

阶梯教室光线充足，照理说最前面的低着头的江鉴之不会注意到这点动静，但江教授头也没抬，屈指敲了敲桌面，声线冷然不带任何波澜：

“手机。”

熟悉江教授的同学都明白，这是让把手机交上去的意思。

越来越多的人看向戚白，看他的眼神满是同情：

太惨了，第一次陪对象上课就被江教授抓住。

众所周知，不管是旁听还是蹭课，江教授一视同仁。

没料到江鉴之如此敏锐的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