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忍无可忍,派陶远亲自去解决这件事。
要是程泽真的喜欢那女子,抬进府里当个通房丫鬟也是可行的,虽说在成亲前后院就有了人,是不太妥帖,但总比现在这样强。
可无意之间,陶远查到那笙儿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鬟背地里常跟安平侯府的一个小厮接触。
一跟安平侯府扯上关系,陶远就皱了眉,直觉事情不简单。
趁其不备将那小厮绑了,准备带回去审问。
到了暗室,刚开始那小厮还坚持说只是与那丫头有私情,并无其他。
但还没等他真正上刑,只是刚把工具掏出来,那小厮就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差尿了裤子,一张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个干净。
原来范品邺也是那家酒楼的常客,自然也注意到了程泽的不对劲,所以立马动用关系救了笙儿正被关在牢中犯事了的父母,又提拔了笙儿的哥哥弟弟们当了府衙的捕快,并且许了一大把银钱给笙儿。
当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他要笙儿听从他的话,让程泽身败名裂,名声尽毁。
所以范品邺先是教了笙儿一些笼络程泽的手段,然后又安排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富家公子先后去调戏为难笙儿。
而正巧每一次都让程泽赶上了这“英雄救美”的场面。
美人在怀,掉掉眼泪,不怕他程泽不冲动不气恼,而人一旦失去理智就会做下些不顾后果的事情。
范品邺要的就是这个,至于为什么,呵,怪就怪谁让他程泽有个“好哥哥”呢?
动不了程宴,他还不能动程宴最疼爱的弟弟了吗?
四舍五入,也就算是动了程宴了,只要程宴不痛快,他就浑身舒坦心情舒畅,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陶远听完小厮的供述,觉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提起这范品邺和程宴的恩怨,那就要追溯到二人小时候了。
那时二人差不多前后脚出生,身份地位也差不多,所以无论在哪儿,二人都能碰见。
按理说二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他们却成了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仇人。
原因是重合的地方多了,两人自然就会被拿来比较。
但悲催的就是,范品邺永远都被程宴压了一头,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程宴。
时间长了,他自然心生恨意,开始事事都要和程宴作对,无事找事,但后者通常无视而过。
直到在某年皇家举办的晚宴上,程宴终于忍无可忍动手教训了一番范品邺,是那种压着打的教训。
自那以后,范品邺成了圈子里长久的笑柄,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但凡二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都会有人提起那件让他丢尽脸面的事情。
所以两人结下的梁子是永远都不可能和解的,甚至直接演变成了安平侯府和建威将军府的恩怨。
在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陶远立马将事情禀告给了程宴。
至于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直接告诉程泽,是因为程宴想给他这个蠢货弟弟一个教训,不然以后再遇到同样的事,他还是会一头栽进去。
但愿这次之后,他能擦亮眼睛了再做事。
至于女人,呵,天生就会骗人的,又何必放在心上,还不如多将精力放在朝堂之上。
权势钱财和家族世世代代的平安荣耀才是最重要的。
程宴跃上马背,手持缰绳,冷眼斜视着站在酒楼门口唯唯诺诺一副做错了事的程泽,扬声开口道:“这女人,大哥我替你买下来了,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不要让我失望。”
话毕,下意识想扬马鞭,才突然想起那马鞭碰了那女人,被陶远收起来了。
看来又要换一根了,啧,晦气。
接过陶远递过来的他自己的马鞭,程宴很快就骑马消失在了街尾。
程泽低垂着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一直被压抑着的被背叛的愤怒感这时才从心底涌出,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才转头看向陶远,低声道:“替我转告大哥,我晚间亲自去道谢。”
闻言,陶远抱拳弯腰道:“主子从来都不需要您的道谢。”
未尽之意,两人都一清二楚。
“来人,将她送去安平侯府,一定要亲自送到范世子的手上。”
说完,程泽不顾笙儿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救声,直接大步离开了酒楼。
那安平侯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当然,范品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笙儿以这种方式落到范品邺手里,当然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及时止损,看破了笙儿的真面目,他应该感到庆幸的,可为什么......
程泽回府后才知道他身边的那个小厮将他彻底出卖了。
全府上下几乎都知道他昨晚宿醉在酒楼里,今早上还和魏意荣动手了,这些他可以毫不在意,最让他害怕的是,这段时间心思都在笙儿身上,竟忘了他爹今天回来了。
程泽本来就因为被算计满腹憋屈,现下站着听完跪在院落里小厮说的话,恨不得整个人立马昏死过去才好。
心里不痛快,但又怕屋里的人听到,愤愤地虚踹了那小厮几脚,徘徊在屋外迟迟不敢进去。
没一会儿,门从屋内打开,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水绿百蝶串花牡丹纹褶裙的美人缓缓而出,肤色如云,唇若粉黛,那张巴掌脸仿佛美到不那么真实,眉梢温婉,气质却又那般清冷,亲近却又疏离。
她眸光自他的脸上掠过,盈盈如水般的眸子似是疑惑。
宴席散后,姜妤晚无事可做,便陪同吴氏一块聊天解闷。没过多久,程父的见面礼就被人从库房里送来了。
姜妤晚抱着漆盒,迈步跨过门槛,想起刚才下人打开后向她展示的模样,那回纹赤灵玉佩通体泛着赤红色花纹,质地上乘,周身光泽透亮,无论识货不识货,都看得出来绝非凡品。
才迈步走了几步,就看见院中有一锦衣公子正来回徘徊,她不免疑惑此人是谁,但当看见他脸上那伤,便知道这脸上稚气未脱的男子就是吴氏口中“不省心”的二公子程泽了。
“见过二公子。”姜妤晚出于礼数,还是朝他弯腰行了礼。
只是那二公子不知道在发什么愣,竟一直没有反应,只是傻傻地朝她这边看着。
确认自己仪容并无不妥后,姜妤晚才耐着性子继续道:“二公子为何不叫人通报一声,在这吹冷风当心着凉。”
话毕,姜妤晚便抬步欲走,却被他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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