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的烟花炮仗在窗外噼里啪啦的放个不停,盛弋内心却一片冰凉冰凉的。
就……好丢人啊。
是她说如非必要请别联系她,现在许行霁发来的信息也是新年时‘必要’的群发祝福,结果是自己搞乌龙的回了那么一条不清不楚的,丢死人了。
盛弋有点后悔自己今天干嘛不早睡,暗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给他回:[不好意思。]
[你的对话框是突然蹦出来的,我回错人了。]
对面的许行霁看到后轻笑一声,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善于说大实话,也是根本懒得忽悠他。
不过新年开头来了这么一条发错的短信,倒也算是好兆头?起码显得这空旷的家里没那么冷了。
许行霁也没接着这事儿调侃,慢悠悠地回:[新年快乐。]
其实之前已经借机发了一条各种辞藻华丽,很像网络模版但实际上是他自己编的拜年短信,只是现在这四个词才是真心的,因为他知道盛弋一定在看。
他猜的没错,盛弋搞完乌龙也的确挺紧张的等他的回信,见到许行霁规规矩矩的回了这么一句没有继续调笑,松了口气。
盛弋:[你也是。]
她多问了一句:[你在哪儿过年?]
盛弋记得她和许行霁婚后唯一一次经历过的新年也不是一起过的,她待在婚房里自己包了一顿饺子,而许行霁则是彻夜未归,白天精神虽好,却是一身的烟酒气,大概是找了个酒吧和朋友跨年了。
初二那天,他们才一次回了躺许家老宅——当然结局也是不欢而散。
她有点好奇,现如今这许家彻底闹翻后的这几年,许行霁是不是还是这么过?
许行霁正在家中的沙发里半死不活的躺着,大半夜的,他连一盏灯都懒得开,整个黑漆漆的屋里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度和窗外打进来的月光。他看着盛弋发过来的信息眯了眯眼,然后狭长的眼睛扫过身上盖着的毯子,桌上一堆的快餐盒,懒得扔的泡面桶T……
许行霁目光微闪,打了一行看着就显得吊儿郎当的字过去:[棋牌室呗,过年不打麻将干什么?]
他可不想把自己年纪轻轻就活成了一副孤寡老人的模样给盛弋看,现在的许行霁,只希望他呈现在她面前都是光鲜亮丽的模样。
而且他这个回答,是十分符合他的‘人设’的。
许行霁挺喜欢打麻将,因为脑子好,基本也是牌桌上的常胜将军。
盛弋没有继续问,只回了一句[你也是,新年快乐。]作为对话的收尾。
庄青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在父母去世后就没了什么亲戚,过年过节自然不用带着盛弋到处走动,清净的同时也难免有些寂寞。
但她们两个都挺适应这种生活,自己忙自己的正事,觉得这种新年过的还蛮自在的。
初三那天,盛弋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来电。
“弋弋。”电话对面是于慎思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你在忙么?”
“没。”盛弋合上眼前的笔电,她听出来他声音有些不对劲儿了,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有件事儿求你帮忙……”于慎思似乎很难以启齿似的,吭哧半天也没痛快说出来是什么事情。
“于慎思,你坦诚地说吧。”盛弋听的云里雾里,末了哭笑不得的帮他找了个台阶:“我欠你人情,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不会拒绝。”
就算有点为难的……也没什么,盛弋一直惦记着当年于慎思费心费力救庄青的事情。有能还的机会,她求之不得。
于慎思叹了口气:“我奶奶住院了。”
盛弋一怔。
“就前两天,忙活的时候摔了一跤,老人家骨头都脆,现在这骨裂了以后都得拄拐仗。她现在天天愁的吃不下去饭,还说丧气话,还……”于慎思顿了一下,艰难道:“还骂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天天说因为我死了都闭不上眼,我没办法,就编了个瞎话骗她。”
听到这里,对于他求自己帮的忙,盛弋心里大概有数了。
“所以,”于慎思艰难的问话也正如她所料:“你能不能假装是我女朋友?大概也就需要假装一两次,和我一起来医院看看我奶奶就行。”
“放心,我不会趁机对你动手动脚的,就是单纯的假装。”
盛弋沉默片刻,答应下来:“好。”
于慎思的要求出于孝心,也不是她不能帮的事情,于情于理都该答应,否则当年一口应承下来欠他的人情还算什么了?
更何况,他一直都是个正人君子,盛弋是知道的。
初五那天,盛弋和庄青打了声招呼就开车来到医院,负责扮演于慎思的女朋友。
老人家住在中医附属医院,盛弋做戏做全套,特意选了一套老人审美里一般会很喜欢的米色套装穿,优雅庄重,来之前还买了鲜花和礼物。
于慎思来医院门口接她,看到后眼睛一亮,摸着下巴点评道:“唔,确实很T像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儿媳妇。”
“别贫了。”盛弋哭笑不得的打了他手臂一下,轻声问:“我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送给你奶奶,你看她能吃么?”
她知道几乎人人都有忌口的东西,但她又不了解于慎思的奶奶,只能看着买了。“没事。”于慎思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过来自己拎着:“我奶奶不挑食,她看到你来了就会开心的。”
“骗老人家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盛弋眉头轻蹙,边走边又确认了一次:“你确定要用这个方法么?”
“放心,不会露馅的。”于慎思自信满满:“我奶奶现在是心神脆弱,等忽悠她出了院身体变好点就行了。”
盛弋微微松了口气:“那还好。”
她跟在于慎思身后,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他们一直在说话,没太注意电梯外面,直到门快合上的时候突兀的伸进来一只手。
“等等等等。”电梯外有声音嚷嚷:“我也上……”
‘楼’字戛然而止,因为刚刚上来的男人看到了盛弋。
俞九西上一秒还在打电话,冲进了电梯里看到盛弋就下意识的把电话挂了,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盛弋:“嫂、啊,不是,盛小姐?”
差点还脱口而出的叫‘嫂子’,尴尬的俞九西想扇自己。
盛弋倒是比他淡定一些,她也是记得俞九西的,毕竟他是许行霁身边出现次数最多的朋友,但诧异了两秒钟就恢复如常,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叫我盛弋就行。”
也很正常,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谁都有可能遇到。
“盛弋,你怎么会来医院?”俞九西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过她身后的于慎思,迟疑地问:“生病了?”
“没有。”盛弋站得笔直,眼睛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楼层:“来探望人。”
说完,电梯就到了于慎思之前摁下的八楼。
“我到了。”盛弋客气的道别:“再见,还有你还没摁电梯。”……
俞九西丢人的想死,硬着头皮淡定道:“我也在这这层下。”
说着,就和他们一起迈出了电梯,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盛弋和于慎思并排,手挽着手的走进左手边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
盛弋回国了,还有男朋友了?这打扮和架势一看就是见家长的模样啊!可是不应该啊,这么快的么?
俞九西重新坐电梯回了九楼,直到去了针灸诊室坐下,还依然在惊讶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
“真没想到……”他不自觉的念叨着。
“喂。”正坐在病床上热敷膝盖等着针灸的许行霁闻言,皱了皱眉:“你嘀咕什么呢?”
从进门就神神叨叨的模样,这家伙莫不是撞到鬼了?
“那个。”俞九西抬眸,看着许行霁穿着撸起来的病号裤躺坐着,修长的手臂向后撑在床上的模样——半长不短的头发有些乱,苍白的脸色被电灯红色的灯光照着,像是面色不善的鬼。
这些年他也没问过许行T霁和盛弋还有没有联系了,不过俞九西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想了想还是说了:“我刚刚碰到你前妻了。”
许行霁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僵:“谁?”
“你前妻,呃,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说是来探病的,我看那样像是和男朋友见家长。”
两分钟后,俞九西不得不找来负责针灸的医生,因为许行霁掀掉了膝盖上热敷的毛巾,说什么也要下地离开。
“不行。”针灸大夫是个年轻姑娘,但却很有原则,细眉一拧:“这都预热烤电过了你怎么能下地?现在就是要上针的。”
“我这次不做了还不行么。”许行霁压根不听,固执的一挥手:“下次的。”“说不行就是不行。”女生白口罩背后的声音很冷:“你当我们医疗人员这么闲的啊?请尊重我们的职业,你要下地也可以,好,坐轮椅上找个人推你。”
“至于轮椅和人,自己找。”
大夫堵在门口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许行霁只得烦躁的差遣着俞九西去给他找个轮椅来。
至于为什么不和这大夫闹翻?他这膝盖都治疗半年了,要得罪医生换一家中医院也是不现实的。
只是坐着轮椅的模样……是真的很丢人。
电梯里,许行霁严肃地说:“一会儿一到八楼,我就自己走路。”
“这不好吧?”俞九西有些踌躇:“小鹿说你得坐着。”
小鹿就是刚刚严厉呵斥他们的年轻医生,他倒是叫的亲密——对于年轻姑娘,俞九西一向都有捕猎者一般的‘绅士’风度。
许行霁睨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说什么呢。”俞九西义正严辞的否认:“我这是遵从医嘱,当我愿意推您老呢?”
许行霁冷笑一声:“狗屁医嘱。”
他压根不在乎,总之他是不可能坐着轮椅仿佛一个残废似的出现在盛弋面前的,尤其是她旁边还有传说中的‘男朋友’,他死也不想这么丢人。
只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发生的很巧合,甚至由不得许行霁怎么选。
电梯停在八楼打开,他还没等被俞九西推出去后站起来,就看到门外站着那道日思夜想的纤细身影。
盛弋,旁边还有于慎思。四目相对,显然他们也愣住了。
最后还是盛弋先回的神,在四脸相觑中打破了沉默,她讶异地看着许行霁:“你腿怎么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还坐起轮椅来了?
作者有话说:
许狗:要不要顺势卖一波惨呢?
九哥和小鹿医生是单独的一对cp,下本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预收《婚后疗伤》
俞九西陪哥们儿到中医院针灸的时候,对那年纪轻轻就当上主治医的小丫头印象深刻
古板,严肃,一丝不苟,浑身都是书卷气,非常有意思
直到他不小心看到陆鹿口罩下娇美明艳的脸,还有那万年如一日的白大褂下骨肉匀亭的身材……
天生尤物,不免让人见色起意
俞九西T开始了头疼去针灸,腰疼去针灸,全身快被扎遍了的追人之路……
“俞先生。”陆鹿推了推眼镜,皱眉问:“你身上还有好地方么?怎么年纪轻轻这么不会保养?”
“是啊。”俞九西眨了眨眼,骚气外露:“所以就想娶个医生当老婆,最好是中医,会针灸。”
小姑娘一愣,只说了声精神病
俞九西笑笑,也不甚在意,毕竟只是一句调情的玩笑话
谁知道几天后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陆鹿出现在他家门口
女孩儿白皙的脸上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猫
见到他,陆鹿只问了一句话:“俞先生,您上次说的想娶我,还作数么?”
……
糟糕,玩笑话被当真了
但楚楚可怜的仙女,还真是让人拒绝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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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断爱女医生x风流倜傥的暖男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