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整日,将宾客都送走之后,赵家人才陆陆续续地歇下。
赵学礼身上都是酒气,躺在炕上,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说傻话。
“到底就是个孩子,”赵学礼道,“才两碗酒就快喝醉了。”
赵学礼说的是萧煜。
罗真娘不知道说啥才好,能比人多喝点就得意了?咋不比别的呢?
赵学景是搀扶赵学礼进来的,他也站在一旁笑:“我咋看煜哥儿没醉呢?”
陶氏恨不得捂住赵学景的嘴,到底是酒壮人胆,之前还不敢这样喊豫王爷呢,现在就说的那般熟络。
“没醉,”罗真娘道,“就是让着你们罢了。”她生怕他们没轻没重真的将萧煜灌醉了,特意问过,萧煜没瞒着她,他之所以会装作不胜酒力,是怕赵学礼和赵学景喝的太多。
罗真娘想想就觉得那孩子贴心。
赵学礼自然不会相信:“我都看到了,耳朵都红了。”
罗真娘无可奈何,想了想就将赵学景和赵学义一同留下了,让他们哥仨睡在一起,反正都酒气熏天,谁也别嫌弃谁。
三个妯娌则挤在一处说话。
“那些东西可咋办?”陶氏有些担心,王府送来的物什着实太多了,而且都那般贵重,村子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万一有人溜进来摸走了……
陶氏越想越觉得不踏实:“我再出去看看。”
“外面那么冷,”罗真娘一把将陶氏拉住,“再说也没有人敢,有怀正他们在呢。”
陶氏这才想起来,村子里有武卫军。
“明天还是让他们将围墙加高点,还有咱们的大门也总不关。”
陶氏就是个操心的命,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
罗真娘刚想要笑着劝几句,就听到外面“哗啦”一声响,几个人立即坐起来披上衣服去看情形。
原来是赵学礼准备去方便,不小心撞到了箱子。
杨老太和赵洛泱他们也起来看,赵学礼摆着手:“没事,没事,这么多东西,赶明儿还是让煜哥儿快点过来,他来了,也就不担心了。”
杨老太半晌才捋清楚儿子的意思,看起来他这不是要去方便,而是想到家里堆着许多东西,不放心,这才起身来看看,所以他就是因为怕丢东西,所以答应萧煜搬来凤霞村?
“都回去歇着吧,”杨老太转过身走两步,又想了想停下指着赵学礼,“你若是再敢出来闹腾,就别怪你娘不给你留颜面。”
赵学礼仍旧醉着,人晃了晃却没有向屋子里走,嘴唇倒是嗫嚅了两下,目光突然一定。
旁边的罗真娘看了,心里一沉,知晓要坏事,恨不得立即拉着赵学礼回屋,不过她离得有些远,人还没走到,那边赵学礼已经张嘴说话:“娘,我们几个其实都知道了。”
杨老太脚步一停。
赵学礼接着道:“您若是觉得行,我们也不拦着,您这辈子不容易,儿孙都长大了,我们只想让您欢欢喜喜的。”
赵学景的酒气仿佛登时散了大半,眼睛不由地睁大。
杨老太转过头。
赵学礼干脆一鼓作气:“我们与宋家大哥相处的也不错,他们都是善心的人,所以我想说的就是……这事儿,只要您愿意,我们也都答应。”
嘿,赵学景想要离他二哥远一点,这样兴许能少挨点打,但是他二哥反应显然比他快,身体一沉完全晕在了他身上,还一副要呕吐的模样,完完全全像个醉鬼了。
杨老太什么也没说,抬脚进了屋,不过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根木棍子,于是三个醉鬼全都挨了打。
赵学义是真的喝多了,不知道躲还“呵呵”直笑,杨老太见状反而不再往他身上打了,可劲儿地向赵学礼身上招呼。
赵洛泱等到她奶气喘吁吁了,这才上前阻拦,扶着她奶回屋歇着,临走之前她还向她爹眨了眨眼睛。
再次回到屋中,赵学礼捂着被打的屁股,哀怨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弟弟:“不是说好了,这事儿一起办的吗?”
赵学景应声:“我们也挨打了,洛姐儿也拦着了。”
赵学礼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听着点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
等大家都歇下之后,在一片宁静中,赵学礼再次坐起来:“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明明话是他说的,打也是他挨的最多。
回应他的是赵学景和赵学义的鼾声。
……
太后崩,举国服丧,军民及妇女素服,首饰禁用金银珠翠,四十九日停嫁娶。
报丧的官员从衙署出来之后才发现,洮州城好多人家都挂着红灯笼,一打听才知晓,豫王本欲上京,半路上被截杀受伤,不得已回到洮州养病。昌乐长公主得知此事,觉得既然都是要养病,不如定下与赵家的亲事。
所以昨日豫王爷带着人去了凤霞村纳采。
官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还真的巧了,再晚一日,这事就得往后拖。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着消息散开,看着百姓将红灯笼换成白灯笼,然后接上豫王一起上京奔丧。
官员这样思量着,去了城内豫王暂居的宅子,不过他很快就被门口的武卫军拦住,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瞧见了豫王。
豫王正靠在软塌上处理文书,郎中才端走了一盆染血的布巾。
“本王不准备离开西北,”萧煜抬起头看向官员,“我写了奏折给皇上,这段时日要留在西北养伤。”
这是官员能想到的最不好的结果。
官员战战兢兢地道:“那……王爷准备何时上京?”
豫王道:“等到伤好了,路上不再遇到行刺之人再说。”
官员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武卫军带离了宅院,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到豫王爷,只好跟着大宗正等人一同返京。
京中的萧旻接到豫王送来的奏折,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又好起来,因为跟着奏折一起入京的还有封信函,那是萧煜
萧旻聚精会神地看了好几遍,很是欢喜萧煜这封信,让他感觉到写信的人不是豫王而是他阿兄。
萧煜还送了笔和砚台入宫。
晚些时候,萧旻找到了老宫人:“阿兄让我等。”
老宫人道:“豫王爷让人送的口信儿?”
萧旻摇了摇头:“阿兄说,砚台要慢慢磨,笔也要耐心做,这样才能堪用。”他相信豫王,他的阿兄一定会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