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在这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三天,光是有灵力波动这一条,就已经足够引起注意了。
正是讨论到邪派和邪术的时候,他的精神高度敏感。在这个时候发现可疑迹象,实在无法就这么听之任之。
魏泽想了想,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千里追踪符,叫来一只白鸽叼走。而他自己则飘身飞向办公阁,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唤醒了天机镜,心中默数等待着。
就在同时,被他施以【调禽】的白鸽正快速越过玉山山脊,飞向山脚下。
在一处野地里,两个人影正猫在草垛当中,一胖一瘦,都穿着带兜帽的黑色长衣,手中拿着几只奇特的仪器,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像是正在搜索着什么。
“奇了怪了,监控显示,上次那些疑似身具灵力的学生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这怎么连点活动痕迹都没有?”左边的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直接线索在路口处就断掉了,要不要考虑去录一下周围人的口供?”
“先再找找。灵力迹象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而且大多毫无预兆。”右边那个瘦子低声提醒他,“涉及灵气相关的事情,就不能再用之前那套普通的刑侦方法去推断。上次咱们找到那只寄宿在居民身上的‘菌人’妖怪,一开始不还被当成普通的皮肤病处理了么?这次的事情可能涉及到真正的修仙者,不能掉以轻心。”
“哦”胖子闷闷地应了一声,继续跟着他搜寻开来,才刚准备埋头干活,便听上方一阵扑拉声传来。一抬头,就见一只鸽子从头上一掠而过,还顺带投下一记有味道的液体炸弹。
“我艹!什么死鸟!”
胖子下意识骂了一句,抹着脸上的鸟屎晦气地骂了一声,但他们没有发觉到的是,就在刚才与鸽子接触的几秒间,一张不过两指粗细的符咒已经被塞进了胖子背后的兜帽里。
那是千里追踪符。
符咒遇人生效,这一发便是与术者建立好了联系。就像是接通了无线信号一样,他们的一举一动登时显示在了天机镜中,被魏泽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不是开学季,而且这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不太可能是前来求学的学生。更何况他们身上都有灵力波动,说不定就知道进入福地的方法。他可不想就这样把校园福地暴露给一帮身份不明的人。
魏泽一边看着,一边暗地掐着诀。他不想主动惹事,但也绝对不想让听任别人就这么带走自家的情报。如果这两人真的发现了些什么、或者要在这附近做些什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催动术法。
现在已经是接近期末,这一个实战学期给他带来的灵力值收获相当之丰厚,他用它们换到了不少能远程生效的术法,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但他等了半天,那俩人却始终没像他所想的那样掏个符咒画个阵什么的。相反,他们只是拿着些检测仪在玉山周围晃了一圈,收集了些看上去可疑的树皮痕迹和泥土样本什么的——当然,他们也尝试着爬上了玉山山顶查看,但没有魏泽的允许,那里不过是片再普通不过的荒地,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日头偏西,那两人才像是终于完成任务似的,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转而脚一点地,整个身子便飘忽起来,在凹凸不平的荒山石阶上如同凌波微步般滑下山腰,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已从山顶下到了山脚,作势像是要离去。
看他们的动作,修为大概在炼气中阶左右魏泽边看边分析着,而后突然发觉到了什么,赶忙放大画面仔细看去,将视角固定在那二人的胸口侧方,那里有着一个他十分熟悉的标志。
那是华国的国徽。
官方的人?魏泽微微一愣,转而收回了本想施法将他们困于此处的想法,让镜头追随着他们而去。最后的镜头固定在一座白色的面包车上,约十来个和他们穿着相同制服的人从玉山的各个小道汇集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无所获的遗憾。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了车,而后车子发动,直朝着安城市内方向行去。
魏泽想了想,从袖口中抽出千里追踪符的母符夹在指尖,默念咒语,就见母符上的符号亮了起来。就在同时,几公里之外,那原本安放在胖子帽子里的子符无火自焚,在无声无息间化作了灰烬,没有泄露出一点声光。即使他们回去检查衣服,能发现的也不过是一堆形同尘土的灰烬罢了。
——虽然他很想看看这帮人回去的地方是哪里,但既然是官方的人,警惕性恐怕不低。如果让他们发现了被安置在身上的符咒,指不定还要带来什么误解和麻烦,那还不如销毁证据。
不过,官方的人上门来找线索了?看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现在官方也有了掌握灵力的人?他们对灵气复苏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他心里隐隐涌起了什么,再度回到书阁内,嘱咐颜如玉加强笼罩学校周围的防御法阵、又让上官雨凝盯好云深不知处防止自家福地再对现实产生影响。自己则在桌边坐下来,推开桌上出到一半的期末考卷,转而拿过黄纸和墨笔,重又画起符咒来。
再过不久学生们就要离校回家,在那之前,他需要做好足够的部署。
至于这部署针对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而在同时,几十里外的安城市内,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一座办公楼外,车上的人一个个地走进楼内,接着又都齐刷刷地汇聚到了一间布满了监控设施的办公室里。
大约十几个人聚在室内,都在紧张地工作着。桌面上散落着几张白纸,纸上都是打印出来的照片:有奇异怪物的尸体、有古怪的烧焦痕迹,还有几副上是如同鬼画符般的奇特符号。
而如果姜玲在这里,一定就能认出,那上面画的都是邪术相关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