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不可否认，小绿毛球抢东西以及挑衅的行为是很坏，但也只是坏而已,它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人类,罪不至死。

妮娜下意识发出一声不忍的惊呼,“啊……”

话音方才落下，便见猴王挥舞着四肢落在了……小鹿的手上。

“……唉？”妮娜愣住了。

猴王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娇小的身躯落在人类掌中，四肢仍旧本能的挥舞着，过了好几秒之后，动作才一点点停下来。它扭转小脑袋，看向侧面,人类的面孔映入眼中。

“吱……”它下意识的叫一声。

又过了两秒,罢工的大脑似乎恢复了机能，只见它猛一下翻身，吱吱叫着就准备逃走。

小鹿没有给它机会,在它跳起来的一瞬间，准确无误的捏住了它的后脖颈。

“吱……吱吱吱……”猴王拼命的挣扎，但是除了让它的身体在小鹿手中转圈圈以外，别无他用。

很快，它认清了现实不再挣扎,垂着头,四肢伸直。

小鹿捏着后脖颈将它提起来,到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另一只手的食指挑着下巴让它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你刚才答应把东西给我的。”小鹿说。

猴王不吱声。

“你出尔反尔，还挑衅我。”小鹿继续说。

猴王试图把头垂下去藏起来,但是做不到。

“你知道错了吗？”小鹿问。

“……吱。”猴王心不甘情愿的回应一声。

只听小鹿道，“你糊弄我。”

猴王拔高了声音，“吱吱吱！”

“你委屈什么？”小鹿问它，“明明是你先做错了。”

“吱吱吱，吱，吱！”

“你居然在我面前，说这里是你的地盘。”

“吱……”

“我没打算拿你怎么样，你先把东西还回来。”小鹿说着话，一手托住它的身体，让它能够看向头顶上方。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姿态太过丢猴，猴王眼睛一闭，朝着树上吱吱叫了两声。

树上的小绿毛球吱了一声回应，紧接着动作灵活而迅速的从树上爬了下来，动作称得上是恭敬的，将抢走的拍摄器，双手捧着送到小鹿面前。

小鹿并未回头，对妮娜说道，“拿去看看，有没有损坏。”

妮娜闻声，这才从一浪接一浪的震撼之中勉强回过神来，她赶紧挪到小鹿旁边，伸手去从小绿毛球手中接过拍摄器。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手跟小绿毛球有一点接触，它的毛看起来蓬松，触感也很柔软，让妮娜心也跟着变得柔软。

“没什么问题。”妮娜很快检查好了设备。

这是研究院专用的东西，质量方面没得说，一般磕碰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刚才小绿毛球们只是抛着玩耍，未曾摔到过，她只是出于谨慎才做了一遍检查。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妮娜的话，在她话音落下后，猴王抬起头看向小鹿，“吱吱吱吱吱！”

“还没完。”小鹿对它说。

猴王明显一愣。

只听小鹿继续道，“你还没有道歉。”

猴王试图装死逃避，但是顶不住小鹿的目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出声，“吱吱……”

小鹿捏着后脖颈将它提得更高一点，“你没懂我的意思，道歉，要对方听得懂才算。”

猴王：“……？”

“来，跟我说——对不起。”

“吱……”

“说人话。”

“du——pu——qie”

“是对不起。”

“dui——wu——qu——”

“对，不，起。”

“tui——bu——yi——”

起初小鹿跟猴王互动的时候，许教授还是笑着的，他看着小鹿很耐心的在教猴王说对不起，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眼底浮现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其他人也从看热闹的心态，一点点认真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小鹿跟猴王的声音一直不曾停下。

“对不起。”

“对……对不……起？”猴王艰难的跟着发音。

“就是这样。”小鹿早已松开捏住它后脖颈的手，改为将它放在手心，教会它说话之后，小鹿托着它转向妮娜，“来，跟她道歉。”

猴王一双眼睛睁圆，盯着妮娜看了片刻，而后艰难开口道，“对，不，起。”

……

人类的语言，清晰的从其他生物口中说出来，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

龙队专属直播间里，弹幕停了那么几秒，而后开始疯狂刷屏。

【槽槽槽槽槽！我听到了什么？！猴子，它，它说话了！！！】

【所以旧纪元流传下来的跟哄鬼一样的资料，居然是真的？！】

【小鹿顾问这次真的刷新我的认知了，我原本一直怀疑他只是在逗小绿毛球玩，没想到他真的能听懂它说话！！】

【不止是能听懂啊，他还能教绿皮猴子说话！！！】

【兄弟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就一句话——小鹿顾问牛逼！】

……

“教授……这，这个……这是真实的吗？”

妮娜过了好久才勉强回过神来，她看看小鹿，看看猴王，又扭头去看许教授，张了张嘴，艰难吐出一句话来。

“它的确说话了。”许教授沉声道，他的视线始终落在猴王身上，一秒也不曾挪开，那双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我可以摸摸它吗？”许教授问道，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鹿点头，一边对猴王说道，“别怕，他只是摸摸你。”

猴王此刻乖巧的坐在小鹿手中，圆溜溜的眼睛，给人一种懵懂无知的感觉。

许教授颤抖着手，动作轻柔的落在它头上，那一身蓬松柔软的毛发在手心化开，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触感。

他的眼神渐渐有些痴了。

“我可以带它……”许教授刚开口，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不可以。”小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又似乎夹杂了某种情绪，“它们是属于这里的，遵从自然规律，生老病死。”

许教授闻言，一下子回过神来，“抱歉，我……”

小鹿再次打断他的话，“没关系。”

说罢，他将猴王托回眼前，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头，“吱吱吱吱吱吱。”

猴王歪头看着他，而后又看了一眼附近的所有人。

“去吧。”小鹿说，将它放到巨树旁边。

猴王眼神不舍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之后吱吱叫着，三两下沿着树干爬上了顶端。

小绿毛球们很快拥簇到它身边，将他围了一圈。

小鹿挥手跟它们道别。

只见小绿毛球们纷纷学着他的动作，挥手道别。

小鹿收回视线，对一旁的熊元飞道，“走吧。”

“啊……？哦！好的！”熊元飞愣了几秒才回过神，而后拔高声音对其他愣在原地的人喊道，“好了别发呆了，该出发了！喂，喂喂！说你呢冷玉山！搞快点走了！”

队伍原本是打算在此稍作休息便继续出发的，因为树上这些小绿毛球的出现，耽误的时间比预计的更长一些。

熊元飞催促着众人，小鹿走在最前面，头顶上方，小绿毛球凑在一起目送他们离开，而后一个个的，身影隐没与繁茂枝叶之间。

……

【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说真的太震撼了！】

【这波，我愿称小鹿顾问为神！】

【我没理解错的话，刚才许教授是想把小绿皮带回研究院研究吧，小鹿顾问直接给拒绝了，是不是有点……】

【我觉得小鹿顾问没说错啊，小绿毛球它们是属于深蓝的，在那里它们很自由，那么宽广的一片天地任它们活动，可要是去了研究院，等待它们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吧。】

【不知道小鹿顾问最后跟猴王说了什么……】

队伍专属直播间里，统一战线许久的观众，难得有了意见分歧。

……

时间很快入夜。

燃烧的篝火驱逐部分黑暗，林间的空地上，撑起一顶又一顶的临时帐篷。

跳跃的火光，映照这周围一张张疲惫的脸。

“启哥，接下来要怎么走？”说话的人名叫伍阳羽，是东区探索小队逐光的副队长。

他询问的人是逐光的队长柏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长相偏斯文，性格却并非如此。

“抽签的序号太靠后了，我们没得选择。我知道这条路难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再往前走一段吧，等过了这段路，就折道向西……”柏启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飘向一侧，像是在犹豫，又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这样也好。”伍阳羽应道，说话的同时，他视线绕着营地仔细扫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皮跳得厉害。”

柏启闻言，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两人是多年的老搭档了，伍阳羽这个人有个很悬的本事，他的预感很准，特别是当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前，很多时候他能提前感觉到。这些年里，他们靠着伍阳羽这个本事，躲过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

“怎么说。”柏启问道。

伍阳羽摇头，“不知道，心里很不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柏启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通知下去，留一半的人今晚守夜，其他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务必保持警惕，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报告！”

“好，我这就去通知。”

……

东区几支探索小队里面，龙队是人气最高的，其次是火凤凰，而逐光属于是那种普普通通的，不过《重返深蓝》的观众群体基数非常之大，是以哪怕再普通的队伍，专属直播间里也是有很多观众观看的。

就在柏启跟伍阳羽商议的时候，直播间里飘过一条弹幕。

【是我看错了吗，营地外围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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