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从人群中央跌跌撞撞地走着,因为发生事故,现在机场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遇难者家属的哭声喊声。
如此清晰,让楚安安想要逃避都做不到。
楚安安按着胸口,感觉心脏的位置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那般沉重,连带着让她的呼吸都变得疲惫不堪。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猛地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要缓解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很多,当年被楚明寒赶出家门以后,妈妈也生病了,她的生活困难,每天都要到处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再赚一些医药费。
因此,楚安安在学校里根本也没有几个朋友,而慕承泽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们两个认识以后,他便一直在照顾她,一起打工,总是承担了她的一部分工作,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有一次,楚安安打完工回到家,结果发现妈妈昏倒在地上,她慌乱地把她送到了医院,但是,却根本没有足够的钱去治疗,本来医院都打算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了,是慕承泽出现,拿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积蓄,甚至连他当时到处打工攒下来的学费都给了她。
就这样,妈妈才得到了及时的医治。
后来,她一边上学,一边照顾住院的母亲,也是慕承泽时不时地帮忙照看一下,她才能坚持到现在。
可以说,慕承泽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一个比亲人更加亲密的角色,她从没想过,她会就此失去他,而且,是永远地失去他。
因为她,那个人,那个那么好的人,彻底失去了生命。
无力感,愧疚感和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楚安安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又好像是老天爷也感受到了她的悲痛,慢慢地,此阴沉的天,开始落雨。
这场雨,来势汹汹,瞬间便成了瓢泼之势。
楚安安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伸出手,接了接那冰冷的雨水,“你这么好的人遇到这种事,我想这是上天都在难过吧……”
楚安安说着,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却又因为雨的缘故,没有人看得出来。
楚安安没有去找地方避雨,而是借着这雨势,放声痛哭。
没过多久,楚安安就被浇了个湿透,狼狈得像一只落汤鸡,不少行人路过她身边,有的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有的则是面露嫌弃。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歇斯底里地在大雨中哭泣,但没有人敢上前问她一句,人们只是纷纷加快了脚步,生怕被卷入什么风波中。
……
慕廷彦等了许久,楚安安都没有回来,男人终究是按捺不住,走出去一看,却没有看到楚安安的身影。
他的心,顿时有些慌张。
难道楚安安还是和慕承泽离开了,她后悔了么?
慕廷彦立马叫人,将医院到处都找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楚安安根本就不在这里了。
慕廷彦的脸色变得阴沉,手捏紧成拳头,不自觉地发抖。
楚安安,你到底去哪儿了……
就算你要离开,难道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正想着,方才那个被楚安安撞了的护士,听说他在找人,主动过来,“慕……慕先生,刚刚楚小姐的脸色挺奇怪的,是不是她遇到什么麻烦了?”
慕廷彦闻言一怔,问了一下那护士,到底是什么情况。
护士便将楚安安神情慌张,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地往外跑的事情,如实告知。
慕廷彦的眉头皱紧,难道,是有人用什么威胁了楚安安?
一想到这种可能,慕廷彦也没闲工夫悲春伤秋了,立马叫尹川去定位楚安安的位置。
万一,那伙人的残党又来纠缠楚安安,她极有可能遇到危险。
尹川得到命令,立刻去调查这件事,慕承泽等着消息,他焦躁地在病房里不停地转来转去。
过了一会儿,尹川的电话过来了。
“慕少,楚小姐现在的定位似乎是在机场,我马上带人过去找。”
“不必,你把位置发给我,我亲自过去。”慕承泽哪有耐心在这里守株待兔,他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立马就要亲自过去。
见慕廷彦坚持,尹川也不好劝他,只能把地址发了过来,但为了避免上次的意外再次发生,他又安排了不少人手,跟着慕廷彦一起过去。
慕廷彦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那如同瓢泼一般的大雨,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在慕廷彦的催促下,司机将车速飙到了最快,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慕廷彦拿过一把伞,便开始寻找楚安安的位置。
为了效率,他把手下也遣散出去,让他们分头寻找。
一群人顶着大雨,找了很久,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而尹川查到的定位,楚安安一直是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
慕廷彦的心悬了起来,他担心的是,楚安安会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
而就在男人心急如焚时,一旁的几个人,聊着天从他身边走过。
“你们刚刚看到没,那个女人,在大雨里面被淋得好惨。”
“可能她的亲人也在意外中出了事吧,真的是太可怜了。”
慕廷彦听到这话,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很有可能便是楚安安,他立马过去,“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在哪儿?”
出于着急,慕廷彦的语气分外的凶狠,路人被吓了一跳,但一看他身后站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赶紧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在那边,一个长椅上。”
慕廷彦得知这个线索,疯了一样地跑过去,远远地,看到那熟悉的衣着,果然就是楚安安。
此时的楚安安,已经哭累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手臂抱着膝盖,脸死死地埋在里面,像是一尊雕像似的。
慕廷彦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疼,他从没见过楚安安这样子,又是心疼她的身体,又是愤怒她如此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