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柳诗诗好好的,干嘛非要她入魔?
她是正道中人的时候做事还有个道德约束,她要是入魔后成了唯我性格,我刚刚还能逃得出来吗?
这任务又缺德又坑宿主,不能做。
而且和那乱世妖妃一样,奖励栏光写个问号,看着就没动力。
李诚关闭了系统,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往远处的山林中走去。
还是先回老家再说吧。
不过,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此时此刻,云中。
赤鸿刀盘旋许久,终于锁定了目标,对准地上的一间小茅草屋直飞而下。
其虽有实体,却好像一个虚像般穿透了屋顶,最终落入屋内某位小女孩的胸口,如同雪花般消融不见。
朱重秀本在熟睡,忽觉胸口一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什么也没发现。
天蒙蒙亮,邻居家的鸡却还没叫,翻个身继续睡。
然后,她做了个梦。
梦中,四周一片红光,仿佛有大火在燃烧,但又没冒烟,也不烫人。
她迷迷糊糊走出房门,在外面见到了一只很漂亮的白色狐狸。
对少女来说,梦中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她没去思考为什么有红光和白狐,只是茫然地跟随其前进。
直到一处水塘边。
那狐狸卧在岸上,摇摇尾巴,似乎是招呼朱重秀过去。
朱重秀低头,朝水面细瞧。
那波光中的倒影并不是一个姑娘。
而是一条五爪红磷,口衔长刀的龙。
“呀!”
这一回,朱重秀是彻底被吓醒了。
刚下床,便听见远方有鸡鸣。
父兄长姐也都醒了过来,正准备早饭,很快就会去外面做工。
朱重秀抻了个懒腰,也连忙跑去帮忙。
咯哒咯哒。
“咳咳。”
一出门,就被飞扬的尘土灌了个半饱。
眯眼望去,却是两个骑着马,头戴斗笠的怪人,正一路朝县城里奔去。
这个时节,为什么会有人来凤阴县呢?
“重秀,帮我取些柴火来。”
“好嘞!”
朱重秀晃晃脑袋,不再多想,投入到崭新一天的辛勤劳动之中。
“驾!”
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飞奔,吓得来往行人惊呼躲避。
若非城内没多少行人,此番必定有人受伤。
不过马上的骑手并不在乎。
他们径直来到县衙门口,领先的光头先下马,取出一个虎头令牌给门房看,沉声道:“告诉你家大人,斩妖司来了。”
不多时。
县衙内。
县令领着捕头和县丞,为两位来客摆下宴席,接风洗尘。
县令一手悄悄掩住脖子上小妾亲出的草莓印,一手敬酒道:“二位百户大人,实不相瞒,本县的妖怪刚被路过的白莲宗高人除掉了……”
“县尊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兄弟俩白来一趟了?”
“那怎么能呢?二位远道而来,些许薄礼,还请笑纳。”
啪啪。
县令拍了拍手,便走出个年轻丫鬟来,手里端着托盘,上有四枚银元宝。
光头的斩妖司百户眯眼瞧着那些银子,表情渐渐不屑。
“就这?”
“呃,本县偏僻人少,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砰!
光头拍案而起,高声道:“县尊大人,我看这凤阴县还有妖怪,需要好好搜查一番才行!请大人做个表率,打开府门,由我兄弟二人进去寻觅寻觅。”
“啊这……”
“职责所在,还请原谅则个。大人放心,我们兄弟俩一向秉公执法、坐怀不乱,绝不会在贵府内对女眷动手动脚,哪怕我们会透视术也一样。”
“等等,先等等。”
县令拱了拱手,叫上县丞和捕头,先去后屋商量。
他率先开口抱怨:
“我上任三年,如今马上要升迁,好不容易就搜刮到那么点钱,难不成临走还要给这斩妖司的恶道淫僧吞了去?”
“大人莫急。”
县丞佝偻着躬身上前道:“这钱不必咱们出,让有钱的人出便是。”
“谁有钱?猪头黄?人家在朝中有亲戚,我可惹不起。”
“大人误会了,岂不知聚沙成塔,积少成多的道理?这些日灾情渐缓,咱这凤阴百姓的口袋里,还是又新攒了些铜板的。”
“你是说,巧立名目,然后……”
“这怎么是巧立名目呢?斩妖司来除妖,难道全城百姓不该出力吗?至于大人您,在这其中拿些斡旋内外的辛苦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主意,好主意啊,不过这事,最好还是让那姓黄的出个头……”
黄府。
黄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抚摸着自己叠了三层的下巴,对面前的捕头说:“除妖捐?要我做表率先出钱?行,老规矩,三七分……”
“这次有斩妖司的人在,他们要占大头,这三七分不太方便。”
“啧,我少要一点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说。”
“你们收税的时候,我也要跟在一旁……还要带上你们的站笼。”
“这……是为何?”
“哼。”
面对捕头不解的目光,黄老爷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
“那些穷鬼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坏话?我得给他们一些教训才行。你不觉得,他们在站笼里不断挣扎,却还是喘不上来气的样子很开胃吗?”
“咳咳,闹出人命就不太好了。”
“……及时放出来就行了。”
“那好,我这就回复县尊大人了。”
“好说,好说。”
看着捕头离开,黄老爷的表情阴沉起来。
自从那杀猪的翻墙闯入他卧室以后,身边就总有人偷偷说他屁股松了……
胡说八道!
就是有点疼而已,哪里松了!
这帮泥腿子真是胆大妄为!
要趁这个机会,让他们长长记性,恢复下自己的威信才行!
临近夜晚。
太阳已有大半落到山下。
朱重秀背着满满当当一筐捡来的柴火回家。
打开门,她吓了朱老爹一跳。
“这么多?你怎么背得动的?”
朱重秀得意地挺起小胸脯,笑嘻嘻道:“我也不清楚,想是因为爹爹您病好了,我们兄弟姐妹也跟着沾了福气,所以力气见长了。”
朱老爹也笑起来:“好啊,我看你是吃饱了饭,嘴皮子功夫先见长了。”
“……饶命,饶命啊!”
隔壁忽然传来惨叫声。
朱老爹眉头一皱,将朱重秀拉进屋,悄悄探头望去。
却是县里的捕头和黄老爷,领着几个捕快家丁,把朱家的邻居架出来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