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眼见证据确凿,洪教头顿时双目无光。
他从一个还能混饭吃的武术教头,彻底沦为了小偷。
可恶,当初就不该贪那笔钱的!
绝望中,他朝萧大奶奶望去,后者起先犹豫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后立马转换成鄙夷神情,对周围人下令道:“快将这厮拖下去!”
李诚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他刚才就在想,这宝物放在萧大奶奶的闺房中,按说寻常人应该碰不到才对,这洪教头是怎么偷走的?
莫非……啊呀,这眼前怎么有绿光闪烁呢?
眼见萧大奶奶不讲情面,洪教头终于是下了决心。
他绝对不愿意以小偷之身被飞云庄抓住,既如此,还不如逃去那黑虎寨,落草为寇,大碗吃肉,大口喝酒!
只需要一个投名状。
“大奶奶,求你可怜可怜小人……”洪教头眼珠一转,直接跪倒在萧大奶奶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小人被那猪油蒙了心,做下此等错事,还请您高抬贵手……”
“我已经说了……”
萧大奶奶话音未落,洪教头突然抱起,双手成爪,攻向妇人的脖颈。
他打算将萧大奶奶作为人质,安全脱身!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洪教头快要成功之际,一个人影从楼上飞身越下,掌风袭来,砰的一声将洪教头打飞到旁边柱子上。
洪教头吐出一大口血,睁眼一看。
“徐景,竟然是你!你……”
“少废话!纳命来!”
徐景毫不犹豫,第二招直接拔剑,刺向洪教头的胸膛。
李诚见状连忙大喊:“少侠剑下留人……”
噗呲!
“……啧。”
事实证明,九品武者对普通人还是有压制的,洪教头根本没机会还手,惨死当场。
徐景甩干净剑刃上的血,眼底全无异色,对萧大奶奶道:“萧夫人,您受惊了……”
萧大奶奶的视线在徐景脸上停了半秒,马上一脸笑容道:“徐少侠,您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如此恩德……”
那边几人互相夸赞,李诚这边却头疼了。
他还不知道这洪教头为什么要栽赃自己呢!
他和洪教头也没啥冲突啊!
想到这,李诚不禁看向徐景,照理说,刚才徐景完全有机会活捉洪教头的,可他却选择一击必杀,这里面必有蹊跷。
以后与这人相处时得长个心眼。
余下之事,无甚可说,宝物既然已经寻回,小偷也惨死当场,几人便移步其他地方,让几个庄客负责打扫尸体。
“哥,我刚听说这事儿时可吓坏了。”
附近一座凉亭里,朱重秀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轻拍小小胸脯道:“幸好你能想到这么巧妙的办法,否则咱们可真就背了黑锅了。”
“你这人,油嘴滑舌,鬼主意倒是真不少。”萧婉儿也站在旁边,虽然话里话外带了点刺,但看向李诚的眼神里,却透露着赞赏,与好奇。
李诚谦逊道:“江湖人的小手段而已。”
萧婉儿转而又问:“你既然这么聪明,人又年轻,有没有想过认真读书,考取功名呢?”
没想过,毕竟我只是一只小狐狸。
看遍史书,适合狐狸考取的公务员岗位,其工作地点全在后宫里。
我可是个公狐狸,那种事轮不上的。
李诚撇撇嘴,搬出过去的那套说辞道:“父母早亡,家徒四壁,我和妹妹要是不出来闯江湖,怕是早就饿死了,哪有钱有闲去读书呢?”听闻此言,萧婉儿抿起嘴唇,正当李诚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要过去,她却又轻声道:
“要不,你就留在庄子里吧。”
“这个……”
少女言辞恳切,吐气如兰:
“我们飞云庄虽不是什么大世家,但是供一个人读书的钱还是有的,这事儿我就能做主,你可以留下专心读书,考个四年八年没问题的。”
眼见萧婉儿说得真诚,李诚心中多少有点小感动。
想象下,假设你是个到处打零工的北漂,忽然有个年轻貌美的土著大小姐柔声对你说,可以包吃包住供你考研或是考公,四年不行就考八年……就说这香不香?
可惜,李诚是狐狸,用不上这些。
他拱手辞让:“谢婉儿姑娘厚爱,只是我天资愚钝,又闲散惯了,实在不是读书的料,辜负你一片心意了。”
“我、我就随口一说,什么厚爱什么心意,你可别误会。”
萧婉儿站起身,脸色微红,回了李诚这么一句后,便独自离去。
一旁的朱重秀打趣道:“李大哥,要我说,你不如答应了萧姐姐,日后做个狐狸县太爷……”
“好啊,小妮子你敢打趣我……”李诚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挠痒痒。
“啊,哥哥饶命!”
这时,亭子后边走出来个人,对李诚拱手道:“二位兄妹和睦,真是令人艳羡。”
李诚停下蹂躏大乾花朵的作恶行为,回身望去,发现来者和徐景一样,也是江湖侠客打扮的年轻人,只是相貌更白更秀气一些。
“阁下是?”
“在下席友晨,江湖上的一介无名小卒耳,刚才见到李先生你施展妙计抓出小偷,钦佩不已,想来结识一番,不知……”
“过奖过奖……”
交朋友攒人脉嘛,好说。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李诚和朱重秀没干别的,就和这席友晨聊天来着。
李诚发现这人见识广的可怕,天南地北都能聊上一些,不由得越来越上头。
从大乾的二十七省聊到北方草原的狼民部落,再由北向南,聊到那紧贴着云梦省、妖魔遍布的十万大山,接着又是仙山缥缈的东海……
穿越者地理常识+1
相对的,这席友晨也被李诚时不时的跳脱思维所吸引,比如做个超大型祈天灯(孔明灯)让不能修仙的人也体验一把飞行的快乐什么的。
总之,两人相谈甚欢,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一直聊到太阳西斜。
“李兄真是妙人……”
“哪里哪里,还是席兄你厉害,我恨不得和你抵足而眠,彻夜漫谈!”
“哦?嘻嘻,李兄,此话可当真?”
席友晨的嗓音忽地尖细起来,接着嘴角微翘,话锋一转道:“在下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聊。”
李诚并未察觉有异,回答:“好,一定!”
席友晨主动告辞,绕到一个没人的僻静处,从怀里取出一只千纸鹤来,只见“他”轻吹一口气,纸鹤自己动了起来,飞向远方。
另一边,李诚和朱重秀返回了卧室。
此刻,楼前的尸体和鲜血已经被打扫干净,只留下些许不易察觉的印痕,光看此处,谁也想不到这里死过一个人,更遑论这条人命为何而逝去,又死得值不值了。
李诚不由自主又开始思考为什么洪教头会栽赃自己,猜了一夜,没什么结果。
第二日一早,他是被鼓声吵醒的。
“黑虎寨的强人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