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儿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萧晟昀停下脚步。
这里距离方才的位置有些远了, 四周都是比人高的花草,江苓和萧晟昀身处其中, 仿佛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不是在受欺负吗?”
萧晟昀面向江苓, 他的目光里带了股侵略性,比江苓高的优势带来浓浓压迫感,江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声音变小。
“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被欺负, 那是在做什么?
江苓垂眸沉思, 突然, 一道灵光闪过, 他想起曾经长顺借给他看的话本,话本配图里, 狐妖将书生压在树下的场面逐渐与刚才瞥见的融合。
他惊讶张大嘴:“他们是在……”
“苓儿这下明白孤为什么要带你走了?”见他反应过来,萧晟昀伸手点了点他额头。
江苓捂住额头, 脸上泛起红晕:“他们不怕吗?万一有人来……”
“苓儿真会挑地方,”说到这里,萧晟昀也有些无奈, “一般情况下, 这种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来,加上天色晚了, 被发现的可能性更低。”
“我也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事, ”江苓低头, 不敢看萧晟昀,“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
“可能会。”
“那我们还是快走吧, 别被发现了。”
说完, 江苓拉住萧晟昀的手臂, 就想往外走。
萧晟昀没动。
江苓疑惑看向他:“殿下?”
萧晟昀抬起他的下巴:“该躲的不该是那两人吗?苓儿怕什么?”
是哦。
江苓反应过来, 他和萧晟昀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怕被发现。
“那我们现在……”
“苓儿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不等江苓说完,萧晟昀问。
“很美。”江苓如实回答。
四周是生机勃勃的植物,大朵粉花绽放其中,给浓郁绿色带来不一样色彩,透过枝叶,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多了分神秘感。
“孤也觉得很美。”花丛包围下的江苓更美。
萧晟昀低头,无限拉近与江苓的距离,直至彼此呼吸可闻。
“殿下……”
“孤想亲你。”
江苓抬手揽住男人肩膀:“要快点,不能被人看到。”
他还记得,萧晟昀曾经说过,不能在外人面前做这么亲密的事。
萧晟昀没有立刻吻下来,而是先用鼻尖蹭了蹭江苓的,再印上自己的唇。
江苓没有闭眼,近距离观察萧晟昀。男人眼眸微阖,浓密眼睫垂下,打下一片阴影。
下唇被咬,江苓吃痛回神,刚要推开男人,下唇被吮住。
脚步声和低语声响起,江苓紧绷了身体,挣扎着开口:“殿下,有人……”
“不用管。”萧晟昀握住他乱动的手,加深这个吻。
脚步声近了,江苓紧紧攥住男人衣服,一面提着心害怕被发现,一面在男人的攻击下忍不住沉沦,双重感觉交替,越发难以招架。
萧晟昀箍住江苓的腰,让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贪念江苓柔软的身体,每次将少年抱在怀中,仿佛心中空缺的一块得到填补。
交谈声远去,江苓松懈下来,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个吻中。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的唇分开,萧晟昀额头抵着他的,问:“要回去吗?”
江苓平复了一会,感受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的目光,摸摸刺痛的唇瓣:“我想再在外面待一会。”
直觉告诉他,现在回去,会很“危险”。
“殿下,我有点热,”不止热,身体也变得奇怪,江苓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是不是生病了?”
两人离得近,萧晟昀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拉开一点两人间的距离,嗓音喑哑:“真不回去?”
“不要,我想在外面吹吹风。”
萧晟昀深吸一口气,平缓体内升起的躁动,这里虽然美,到底是野外,他什么都没准备,不可能在这里对懵懵懂懂的江苓做什么。
“可以换个地方再逛逛,这次孤来选位置。”萧晟昀担心让江苓再选,又撞到什么野鸳鸯。
“好哦。”吹了会风,江苓身上的奇怪感消去。
“孤有好几年没来过了,记得以前东面种了一片葡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这一次,由萧晟昀带路,两人没再撞见什么尴尬场面。
葡萄园和以前相差无几,萧晟昀带江苓进入园内。刚下过一场雨,葡萄上挂着雨珠,月光洒落,青翠欲滴。
葡萄架下有供人休息的木椅,江苓坐上去,靠在萧晟昀身上。
“贤妃娘娘人真好,殿下觉得她的提议怎么样?”江苓没有一口应下,因为他知道自己对这方面不懂,打算回来后问问萧晟昀的意见。
“能被贤妃选出来推荐的学堂的宫女肯定有一技之长,教导什么都不懂的孩童绰绰有余,苓儿可以让她们先试试。”
还有一点好处是,这些人知根知底,忠心也有保障,能在宫里出头的,各方面都不会太差,该有警惕性都有。学堂办起来,势必引起世家关注,学堂里必须有自己人时刻留意,以免出乱子。
至于贤妃为什么突然出手相帮,萧晟昀多少能猜到一点原因,那名舞姬能顺利来行宫,少不了贤妃帮忙,萧晟昀只是在某一次,“碰巧”解决了发现舞姬身份的璃王手下。
雨过天晴,闲不住的九皇子邀请江苓去游湖。
“湖里种了莲蓬,现在正是吃莲蓬的季节,还可以钓鱼,到时候我们在湖边烤鱼吃……”
江苓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我还邀请了几个脾气好的世家公子,都是和我玩得好的,介绍给你认识。”
留在院子里确实有点无聊,在九皇子孜孜不倦的劝说下,江苓答应下来。
两人到的时候,湖边已经有几个人了。
“太子妃,九殿下。”
看到他们,众人纷纷行礼。
九皇子介绍众人给江苓认识:“这是张学士家的幼子张京和,这是……”
江苓一一看过去,目光落在一张绮丽脸上,微顿。
“那是谁?”
九皇子顺着江苓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詹乐章,定远侯府的嫡幼子,刚认回来,你没见过很正常。”
“认回来?”为什么要用“认回”这个词。
“对啊,你在宫里,可能没听说,他出生那会,定远侯夫人省亲回来,遇到了流寇,躲避时遇到另一对夫妻,两家的孩子抱错了。”九皇子解释。
“那原来的孩子呢?”江苓不禁想起以前在绿江看过的抱错文。
“当然是被定远侯送回去了,又不是定远侯的血脉,养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能还留在府里继承家业。”九皇子理所当然道。
“哦。”看来没发生抱错文里只认养子不认亲子的情节。
“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
不等江苓回答,九皇子继续道:“你好奇也不奇怪,最近京城没谁不对他好奇,流落在外十九年,一朝认回,还是定远侯嫡子……”
江苓渐渐放空思绪,他好奇,倒不是因为九皇子说的原因,而是因为那张脸。
那晚匆匆一瞥,掩藏在花丛中居于下方之人的脸,分明与詹乐章一模一样。
上了船,江苓坐到九皇子身边,另一边空出一个位置。詹乐章最后几个上来,只剩下江苓身边的位置。
他走过来:“江公子介意我坐在这边吗?”
“你随意。”江苓摇摇头。
詹乐章坐下。
詹乐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开朗大方,给人的感觉如春风般和煦,江苓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胆子这么大。
不知不觉出了神。
“江公子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吗?”詹乐章摸了摸自己的脸。
江苓回神,眼尖看到什么,指指自己脖子;“你这里红红的,是被虫子咬了吗?”
花丛里确实有很多虫子,待的久了容易被咬。
“你说这里啊,”詹乐章折起扇子抵住唇,“确实是虫子咬的,一只大虫子。”
江苓慢吞吞“哦”了一声,继续出神。
不知想起什么,詹乐章轻笑一声:“那里的花很美,是吗?”
江苓惊得瞪圆了眼睛:“你知道?”
“你们说话时我就听到了,”詹乐章压低声音,“外面刺激归刺激,就是得备好驱虫药,不然很遭罪。”
江苓几乎要僵成一块木头,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太子没被发现,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了。
“我和殿下只是路过,不知道你们在那……”
“没事,我还要感谢你与殿下,如果是别人看到,今天我能不能出现在这里都难说。”詹乐章确实很感谢发现他们的人没说出去,那日是他失了分寸,不过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詹乐章的坦然态度感染到江苓,江苓本就是一株灵参,对植物来说,开花授粉结果都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如果不是觉得人类在这种事上太过害羞,江苓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九皇子见他们聊得来,道:“江哥,我先去摘莲蓬,你们在这坐一会。”
“我也去。”江苓站起来,他想吃莲蓬许久了。
船行到莲花深处,荷花未全凋谢,嫩绿色的莲蓬掩映在荷叶中,江苓伸手,摘下一个。
詹乐章把玩手里的莲子:“江公子知道么,莲子也有很多妙用。”
江苓剥了一颗莲子放进嘴里:“我知道,能直接吃,也能炖汤,还能……”
“我不是指这个。”
“嗯?”江苓不明所以,“还有什么用?入药?”
看着一脸懵懂的少年,詹乐章扶额:“你同太子成亲有一段时间了吧?”
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发生吗?听说太子太子妃感情很好,美人在怀,太子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