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传来力道, 男人气息骤然加重,江苓不得不顺着男人的力道抬头,直直撞进如深渊般不见底的漆黑眼眸。
“殿下, 我说错了……吗?”江苓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个时候的男人气势太强了, 像一把火, 要将江苓点燃。
“不, 苓儿说的很对,孤很喜欢。”富含磁性的声音低哑。
萧晟昀专注盯着眼前的少年。
江苓语出惊人不是第一次了, 他似乎不觉得刚才的夸赞有哪里不对,脸上的茫然表情一览无遗。
萧晟昀突然笑了, 他挨过来, 用唇蹭了蹭少年脸颊, 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少年脸上:“孤很受用。”
江苓松了口气:“我就说嘛。”
不论是人类男性还是其他雄性,都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夸赞才是,不同的是, 人类男性似乎更含蓄了一点。
江苓眼珠乱瞟,看到了低头站在不远处的范公公,和其他伺候的宫人。
萧晟昀不紧不慢瞥过去一眼。
范公公身体一僵, 忙招呼宫人退下。
听到江苓直白夸赞时,范公公心中是震惊的,有那么一刹那, 他差点没控制住脸上表情, 只好死死低下头,不去看不去听, 出了寝殿, 才狠狠舒了口气。
“殿下让他们出去做什么?”小动物感知到了危险, 暗搓搓想要逃离。
被男人抓住腕子, 捞了回来。
江苓重重撞进男人怀里。
萧晟昀再次凑过来:“既然苓儿觉得孤厉害,孤该让苓儿体验一番。”
“这就不必了……”江苓偏头,躲过了男人试图落在自己唇上的吻。
炽热的吻落在脸上,却没有一触及分,而是张嘴含住,轻轻碾了碾。
江苓困在男人怀里,打了个哆嗦。
“殿下……”
“嗯?”
吻辗转到唇边,这一次,江苓没能躲开。
他睁着眼,感受这个狂暴风雨般的吻。
男人眼睫很长,此刻微微垂下,在眼下打出一道弧形扇影。
江苓抬手,搭上男人的肩膀,渐渐闭上眼,沉浸在这个吻中。
接下来的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殿下,可以了……”
“唔,你放开我……”
夜深了,月亮隐入云层,天地陷入一片沉寂暗沉,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枝叶随着风向摇曳。
守在殿外的人隐隐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声响,带着哭腔的求饶、或骂声。
江苓在沉重代价中,弄明白了一件事,真的不能随意夸人,即使沉稳如太子,也受不住某些夸赞。
少年伏在床上,锦被堪堪搭在腰上,雪白肌肤上,烙下深深指痕。
萧晟昀坐在他身边,指尖从自己留下的痕迹上轻轻滑过,引起少年阵阵颤栗。
意识在清醒与沉沦间沉浮,手指难耐蜷起,江苓想要离作乱的手远一点,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喉间溢出的呜咽化作最好催化剂,又一次被体温覆盖时,江苓使出最后力气,想要推开男人。
“够了……”
“不够。”
男人低哑的嗓音传入耳朵,耳尖被濡湿包裹,江苓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江苓身体力行感受了一番,萧晟昀对他的夸赞有多“受用”。
意识陷入黑暗前,江苓从床幔中隐隐窥出,外面天光渐起。
醒来时,从各处传来的酸痛比以往更甚,经过这一次,江苓明白了,萧晟昀以前还是收着力道的。
感受到床幔中传来的微弱动静,萧晟昀端了一直备着的蜂蜜水进来。
比起江苓恹恹的样子,萧晟昀状态不要太好,江苓抬眸看他,搞不懂为什么出力的人比他这个没出力的人状态更好。
“醒了?”
萧晟昀在床边坐下,轻车熟路把江苓抱进怀里,将蜂蜜水喂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江苓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嗓音现在肯定非常嘶哑,温顺喝完水,快要冒烟的嗓子得到滋润,总算不再那么难受。
他不知道昨晚究竟有几次,到了最后,他整个人都是混沌的,只能凭本能行事,本能驱使他爬离,又一次被不知餍足的凶兽拖回来。
“殿下,”出声后才发现声音还是很哑,江苓清了清嗓子,“殿下真不经夸。”
“嗯,苓儿多夸几次,孤习惯就不会这么不经夸了。”萧晟昀坦然承认。
江苓瞪圆眼睛看他,仿佛在说,一次就这样了,再来几次他的腰还要不要了。
拂开少年额角的发丝,萧晟昀轻柔的吻落在江苓额头上。
江苓抓过萧晟昀的手,放在自己酸痛不已的地方:“殿下给我按按。”
力道适中的按捏缓解了肌肉酸痛,江苓惬意眯起眼。
享受了一会,范公公带着宫人送来膳食。
“是粥吗?好香。”闻到香味,江苓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为了让江苓喜欢,东宫小厨房研究出了各种口味的粥,保证口感和营养的同时,还能每次都不重样,极大减轻了江苓因为无法享受美食对萧晟昀亲近的抗拒。
萧晟昀始终记得,在得知亲热后需要忌口时,江苓说的“要不算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小厨房在太子的吩咐下研制出各种清淡但不失美味的吃食。
“是粥,苓儿尝尝这次的口味好不好吃。”
江苓心安理得窝在男人怀里,享受男人的投喂。
吃饱喝足,江苓缩回被子,又睡了一会,他昨晚消耗太大,这会儿还是很疲倦。
他睡着后,萧晟昀一直没离开。
萧晟昀坐在床边,用目光仔细描摹少年精致五官,心中溢出阵阵满足。
直到范公公带来谢司尧求见的消息,他才念念不舍收回目光。
谢司尧带来的是关于当初在猎场拦下江苓的人的消息。
“臣去查了,那名少年是兰家的孩子,兰家这些年走下坡路,便动了歪心思。”
“是觉得孤喜欢太子妃,就随便送个男人都能入孤的眼吗?”萧晟昀轻嗤。
“他是怎么知道能在那条路上遇到孤的?”萧晟昀敲敲桌面。
帝王狩猎的路线每年都不一样,能知道的,只有随行大臣,兰家不在随行之列,是如何知道的?
脑子里浮现出几个人的名字,萧晟昀等谢司尧开口。
“是兰家家主意外听到了侍卫的对话,”谢司尧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臣查出,那两名侍卫其中之一是皇上新提拔起来的。”
“用一个不起眼的兰家来试探孤,如意算盘打的真响。”
兰家家主回来后,一直提着一颗心,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冒险,但再不为自己找出路,兰家在京城就要没有立足之地了。
兰家家主对自己的小儿子很有信心,小儿子从小就讨人喜欢,气质容貌样样出众,只等他的儿子攀上太子,何愁兰家没有未来?
可惜他的计划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儿子失败了,是被太子的人押送回来的,一同来的,还有来自太子的警告。
头顶悬了一把刀,不知何时落下的滋味太难熬,兰家家主日夜难眠,整个人很快憔悴下去。
终于,一次早朝时,御史台参了他一本。
那把刀落下了。
他跪伏在地上,没有看到,崇明帝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晦涩。
承王府。
用了几天时间,承王了解清楚了朝中局势,没来京城之前,他在京中虽然留有眼线,但路途遥远,传消息难免不及时,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消息可能被遗漏,这些都是他来京城后需要重新掌握的。
“王爷,您带来的人已经安置好了。”心腹低头恭敬道。
“父皇当年留下老三和老七,老三就算了,本王不知自己哪里比不上老七?这不,老七把自己玩死了,不知道父皇这次有没有打算再留下一个儿子。”
“不过没关系,有那人相助,本王这次不需要父皇开口,也能留下,王统领那边怎么说?”
“王爷于王统领有恩,王统领说,一切听殿下安排。”
即使远离了权利中心几年,承王在京中经营的势力却不会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他这次回来,做了万全准备,不打算再离开。
“很好,”承王转身,“同样是父皇的儿子,那个位置太子坐得,老三老七坐得,凭什么本王坐不得?”
如果崇明帝没留下已经封王的三皇子和七皇子,他或许不会生出这么大的野心。
心腹垂眸,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王爷说的是。”
承王很满意这个心腹——杨华。
杨华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外貌普通,跟在承王身边五年了,一开始毫不起眼,到了封地后,接连献计,得了承王欢心,又在感受到承王野心后,将这份野心无限放大,还谋划出一条可实现野心的方法,一跃成为承王身边最受信任的心腹。
地位无人能撼动。
江苓养了两天,才能下床。
他这次吃了些苦头,晚上萧晟昀靠近时,身体都会不自觉发抖,男人气息笼罩下,极易回忆起那晚的情形。
“苓儿为什么躲着孤?”萧晟昀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到江苓碗里。
喝了几天粥,再好喝也腻了,确认他身体无碍后,萧晟昀让厨房做了一桌江苓喜欢的菜。
听到萧晟昀的问话,江苓咬住筷子,幽幽看了他一眼,反问:“殿下自己不清楚?”
萧晟昀知道,是那晚自己做的太过了,清咳一声:“孤以后会控制的。”
“殿下,我觉得这样不行,不如我们定个时间吧,比如一旬两次?”江苓现在的体力实在受不住萧晟昀放开了索取。
江苓摸了摸自己饱受磨难的腰,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殿下不能竭泽而渔啊,要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