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捏了捏萧晟昀的手指:“殿下不是吗?”
“孤是。”萧晟昀深深看他一眼。
江苓记得人类男性好面子, 补充道:“如果殿下说,我是殿下的娘子,也可以, 需要我再对外澄清一下吗?”
“不必, 只要他们知道, 孤和苓儿密不可分, 就行了。”
“给殿下亲亲,奖励识大体的江夫人。”江苓凑过去, 在萧晟昀唇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在江苓要退开的时候,后脑勺被按住。
男人气息笼罩而来, 唇瓣被撬开, 有力的舌探入。
逡巡领地一般, 在每一个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
江苓薄唇微张,顺从回应。
一个吻,持续了半刻钟, 江苓被放开的时候,身体发软,若不是后腰有手臂支撑, 可能滑到地上。
萧晟昀一手箍住少年柔韧的腰,一手按住少年后颈,即使结束了这个吻, 也没把人放开, 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啄吻少年的唇。
呼吸交错,气息相融。
江苓很享受这一刻的亲昵。
他抬手, 搂住男人的腰, 仰着头, 接受男人轻柔的吻。
“这次之后, 应该不会再有之前的情况了。”江苓希望来找自己看诊的,是真正有需要的人,而不是为了其他目的。
萧晟昀反手握住江苓的手,将之包裹在掌心:“孤也不希望类似的事再发生。”
自己的人被他人觊觎,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好体验。
如江苓所愿,这天之后,医馆恢复正常,不再有结伴而来专找江苓的小娘子,当然,真正有需要的人,还是会来的。
萧晟昀平时都很忙,崇明帝受伤,很多事都交给了太子去办,萧晟昀现在处于一种半监国状态。
因为这次涉事的是廉家,和宣王母家林家的姻亲关系,崇明帝对宣王起了疑心,这次没再提拔宣王的人打压太子一脉。
一时间,太子在朝中风头无两。
萧晟昀忙于政务,江苓忙于学医,白日基本都待在医馆。
那日之后,媒婆回绝了付员外的请求,为表明态度,将付员外付放那部分银子一并还了回去,还好心告诫了对方一句,那江夫人来头颇大,让他歇了心思。
付员外气得不行,却不敢再做什么,京中权贵太多,他虽然和几位官员交好,但惹了不该惹的人,谁也救不了他。
在弄清那位“江夫人”来历之前,他断不敢再有动作。
萧晟昀一直派人留意这位付员外的动静,见他歇了心思,不再关注。
付员外心中有郁气,和交好的官员吃酒时难免表现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
付员外有些醉了,断断续续说出那日发生的事:“我本想着,那江大夫没什么来头,我女儿样貌好,脾气好,也喜欢他,便去问了问,谁知那人已经娶亲了,取的还是个高大不好惹的男子。”
“你说的江大夫,可是‘南曲医馆’的江大夫?”官员正色。
“是,我找媒婆上门之前,特意去查过,没查到他的家世,想来是最近才进京的……”
“你,”官员打断他的话,“你糊涂啊,一个人什么都查不到,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人为隐去了他的来历,等等,你说你还找了媒婆去提亲?!”
说到后面,官员语气止不住提高。
“是,是啊,”付员外第一次看这位官员友人如此失态,吓得酒醒了大半,“莫不是那人有什么大来头?”
“你想想他姓什么?”
“姓江……”付员外完全清醒了,“他难道是江尚书家的孩子?可没听说江尚书家有哪个孩子从医啊?”
“姓江,与男子成婚,你觉得他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付员外曾经帮过他一把,官员压根不会提点到这一步。
“是太……”付员外询问看向官员。
官员微不可见点头。
付员外脸色倏地变了,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冷汗一股股往外冒:“那我该怎么办?”
“已经几天了吧,那位没什么动作,应当是不打算做什么,你想想你平时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如果没有,就去医馆赔礼道歉,记得,不该说的不要说,如果有,你就自求多福吧。”
付员外心神不宁回到付府。
仔细回忆自己这些年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越想,心越冷。
大恶没有,小恶却有一些,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按官员友人的提点,备好厚礼,去医馆赔罪。
江苓看着颤颤巍巍的付员外,叹了口气,让人进了医馆。
“之前我不该在没弄清楚江大夫有没有娶亲的时候贸然请媒婆来提亲,今天特意来此赔罪……”付员外语气真诚,不敢起一点小心思。
“还有这些,是送给令夫人的,这次的事,实在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付员外带来的赔罪礼非常丰厚,因为江苓在医馆,他还带了许多医馆需要的,赔礼是他亲自看着备下的,没有华而不实的东西。
“本来也没什么,付员外之前不知情,就算了,希望以后不要出现类似的事,不止是我,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我知道,我一定会改,多谢江大夫肯给我一次机会。”付员外深深鞠躬。
付员外没有久留,他不敢太打扰江苓。
“神了,付员外居然亲自来道歉。”付员外离开后,医馆的人聚在一起,好奇看着付员外带来的东西。
“你们看看,哪些是医馆能用到的,把这些挑出来。”江苓道。
程大夫带人拆东西。
“其实付员外这个人吧,除了行事有些霸道,也不算是个坏人。”忙碌中,一人开口。
“是啊,付员外从来不会看不起穷苦人,如果有活不下去的穷苦人求到他头上,他会给予帮助,就是作为代价,那人要给他家做一段时间工。”
“前年雪灾,付员外腾出了一处宅子,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但是他后来让那些人给他建了处新宅子,说是原来的宅子被污染了,他不想要了。”
从医馆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江苓大致了解了付员外的为人。
“殿下,那个付员外送来好多赔罪礼,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留下医馆用得上的,其他东西江苓让东宫护卫搬回东宫。
“孤什么都没做。”只是通过一位小官员,将他们的身份透露出去罢了。
如果付员外因为两人的身份起异心,正好给了他收拾人的理由。
“殿下觉得付员外是个怎样的人?”
“可以用的人。”
有善心,却不会滥用善心,能在京中将付家家业发展壮大,可见其能力。
江苓撩开车帘,发现外面不是回宫的路。
“殿下打算带我去哪?”
“去谢府。”
谢司尧不止一次和萧晟昀说,家里老太爷和老夫人想见见江苓了,萧晟昀也想带江苓见见谢家人。
马车在谢家大门前停下,谢司尧亲自将人迎进府里。
江苓和萧晟昀都是便装出行,来之前,萧晟昀也让人送了消息,这次过来,不必声张,他只是带江苓来见见谢老太爷和谢老夫人。
谢家两老从得到消息就开始等,听到禀报声,忙起身。
“外祖父,外祖母。”
江苓跟着萧晟昀喊人。
他第一次见谢家两老,谢老严肃,谢老夫人温和,相同的是,看向江苓的目光带着慈爱。
“第一次见小苓,一点小心意,希望小苓不要介意。”
话虽这么说,但能被谢家拿出手的,无一不是珍品。
“谢谢外祖父,外祖母。”
江苓嘴甜,没一会就哄得两老眉开眼笑,对他的喜爱直线上升。
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谢老都露出了笑颜。
谢司尧看得啧啧称奇。
两人在谢府用了晚膳才离开。
谢司尧送两人出府,回到两老的院子,道:“这下,祖父和祖母能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晟昀这孩子,身边有小苓相伴,往后也不会孤单了。”
亲眼见到两人相处的人,都能感受到,弥漫在两人周围的温情,作为过来人,谢家两老更不难看出,太子动了真心。
吃饱喝足,还从谢府带回一堆礼物,回东宫后,江苓索性让宫人将这些礼物搬到寝殿,逐一拆看。
萧晟昀陪他一起。
谢家送的,有一些孤本,文房四宝等物,江苓把这些整理出来,单独放到一处。
“这些东西,到时候放到书房去,这支笔正好可以换掉殿下用的旧笔,唔,这支可以给我练字。”
是的,江苓嫌自己的字不如萧晟昀的好看,已经下定决心开始练字了。
虽然之前失败过一次,但这次江苓觉得自己一定能坚持下来。
看完谢家送来的,江苓打开付员外送来的。
“殿下过来。”
萧晟昀走过来,坐到江苓身边。
“付员外说,这些是送给你的。”
稍小一点的箱子打开,江苓从里面拿出一物,眨眨眼:“这是什么?”
他以为,付员外送给太子的会是一些奇珍异宝,看起来不太像。
萧晟昀随意一瞥,目光猛地顿住。
这个箱子里的,都是一些用来增添夫夫情|趣的物件。
江苓把不认识的东西放到一边,又在箱子里找了找,拿出一根细细红绸。
特别的是,这根红绸的不同地方挂了做工精致的银色铃铛,晃一晃,便会叮铃铃作响。
“他给殿下送铃铛做什么?”江苓翻了翻,又找出几根稍短一些的红绸,这些红绸只有江苓小指粗细。
“戴在身上的?”江苓拿着红绸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红色映衬下,越发显得少年肤色白皙。
萧晟昀喉结滚了滚,按住江苓的手,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少年毫无遮挡、红绸覆身的模样。
随着身体晃动,发出叮铃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