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昀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喝, 头还晕不晕?”
“头是不晕了,但是其他地方不太好,”江苓小口喝完水, “殿下,你太过分了。”
怎么能欺负一个醉酒的人呢?
“孤给苓儿按按。”萧晟昀从容伸手,他做这种事,可谓轻车熟路。
江苓被他按得舒服,缩在他怀里,眯起眼,像只慵懒的猫儿。
萧晟昀边给他按, 边与他说话,江苓时不时应一声, 昏昏欲睡。
“先吃点东西再睡, 怎么久没用膳,饿不饿?”萧晟昀将人从怀里捞出来, 用嘴唇探了探他的额头。
昨晚他确实做的过火了点, 江苓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但以往顾忌到江苓的身体, 萧晟昀都会克制一二。
“让孤看看有没有发热。”
温热触感落在额头, 江苓不禁缩了一下,萧晟昀不说还好, 一说, 他确实感到了饥饿。
非常饿。
毕竟他昨晚回来的时候还早,在医馆没吃多少就喝醉了, 回来后又被迫运动了这么久, 再一觉睡到下午, 近十个时辰未进食, 早该饿了。
之前是江苓注意力不在上面,没意识到,自己饿了。
而且吧,昨晚,他其实挺撑的,另一种意义上的“撑”。
江苓摸了摸肚子,现在他的肚子是平坦的,不像昨晚,微微鼓起,被撑得难受,偏偏说什么萧晟昀都不肯离开。
他睨了萧晟昀一眼:“都怪殿下。”
只可惜,他现在眼尾绯红,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雾气,氤氲一眼,非但没有威力,还让萧晟昀想到昨晚某些时候,喉头滚了滚。
江苓感受到什么,目光化为不可置信:“殿下,你……”
萧晟昀按住某人的爪子,放到唇边吻了吻:“是,怪孤,孤没定力。”
江苓不舒服动了动,他现在被男人抱在怀里,感受非常明显,他一点也不想与之亲密接触。
挪啊挪啊,试图挪出去。
衣衫摩挲,发出细微声音,萧晟昀深吸一口气,握住江苓的腰:“别动。”
声音很哑,带着些微的欲,江苓太熟悉这样的声音了,说明萧晟昀已经动了情,况且,明晃晃昭示存在感的,他也无法忽视。
“我真的不行了,再来殿下就等着给我请太医吧。”江苓不听,这一刻,他只想逃离危险源。
他一动,带来的感觉更明显,萧晟昀闭了闭眼,将人松开,他自然知道,江苓已经无法承受了,不然昨晚也不会闹得这么厉害。
一被放开,江苓连忙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他指了指:“殿下要不还是去处理一下吧。”
同时,心里纳闷不已,萧晟昀的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昨晚那一遭,这才过去多久,又……
他却不知道,亲密接触中,他得到更多龙气,每每失神的时候,自己的本源之力也在不经意间渡给了萧晟昀,有他的本源之力滋养,萧晟昀可不得龙精虎猛。
萧晟昀平复了一下,起身:“孤去给你端吃的来。”
“又是粥?”
“可能这两天只能用一些好克化的。”知道江苓喜欢各种各样的美味,如果一直吃粥,肯定不高兴,萧晟昀便吩咐厨房,做一些有别于粥但方便这种时候用的膳食,给江苓换换口味。
“粥就粥吧。”累到脱力,江苓现在也没什么胃口,粥能快速填饱肚子,加上小厨房用心,研制出了各种口味,江苓倒没那么抗拒。
萧晟昀出去一趟,端了粥回来。
还没靠近,江苓就闻到了香味,他的肚子应景“咕咕”叫了两声。
萧晟昀重新坐下来,舀起粥,放到唇边吹了吹,然后喂到江苓嘴边。
一人吃,一人喂,很快,一碗粥见了底。
范公公在外禀报:“殿下,张太医来了。”
江苓抬眸看向萧晟昀,今天不是诊平安脉的日子,张太医来,怎么想,都只可能是为了他。
“孤有些担心,让张太医来看看。”萧晟昀的话,证实了这点。
张太医进来后,一样看到被太子抱在怀中的人,少年身上裹着一件白色狐裘,肤色白皙,脸色酡红,眼中水汽弥漫,浑身散发出一种被好好疼爱过的气息。
张太医低头上前。
狐裘中,伸出一只雪白胳膊,为了方便把脉,袖子微微往上提了点,露出来的地方,布满被疼爱后留下的痕迹。
张太医移开目光,专心诊脉。
“太子妃身体没什么问题,殿下不用担忧。”
江苓抖了抖袖子,将手缩回去:“我也觉得自己不要紧。”
张太医是知道他昨晚喝醉被太子提前带走的,他本以为自己被叫来,是江苓醉酒后不舒服,没想到是另外的事。
江苓身体无碍,但无法下地,这一躺,又是两天,能下地后,江苓先去了一趟医馆。
幸好是冬天,他可以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连脖颈都被毛茸茸毛领围起来,不露分毫。
不会有人知道,整齐衣衫下,被留下了怎样斑驳的印子。
义诊结束后,医馆恢复往常状态,程大夫带人清点用掉的药材,江苓是医馆的主人,需要了解这些。
“东宫、太医院、小主子的友人、付员外,以及各位大人得到消息后送来的药材,都整理在这里了,”程大夫拿出两本册子,“另一本记录了义诊用掉的各种药材分量。”
江苓翻开,对比着看。
因为义诊规模扩大,用掉的药材是一笔很客观的数字,如果不是有旁人送来的这些填补空缺,可能不够用。
医馆和太医院合作,研制出简易治疗风寒的药丸,来义诊的每人都能得到两枚,用来应急。
江苓只在医馆待了半天,他的身体没完全恢复,坐在木椅上,很难受。
义诊结束后,京中关于义诊的议论并未停歇。
议论着议论着,义诊是太子妃和太子的消息传开。
“真的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我怎么觉得不太真切呢?”
“应该做不了假,太子妃在南曲医馆的事,只有我们不知道罢了,那些大人们都是知道的,若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人物给医馆捐药材,就连太医院也没落下。”
“这个消息绝对是真的,我二舅在张大人府中做事,喝醉后跟我说的,和传言一样。”
“怎么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这里还有个小道消息,你们应当知道,南曲医馆是换了新主人才变好的,南曲医馆换主人之前,是被已故的江夫人掌控的,更早之前,这家医馆其实属于江家另一位老爷,那位老爷出事后,医馆本该属于他的儿子,但被江尚书的夫人扣下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南曲医馆回到了他真正的主人手里?”
“是,你们知道这位新主人是什么身份吗?”那人卖了个关子,在周围人的催促下,缓声继续,“是太子妃。”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感情想必大家都知道,太子妃说要办义诊,太子当然全力支持,是以太医院的许多年轻太医都来帮忙。”
这个消息出来后,有人信,有人不信,无论信与不信,都要找人求证。
义诊之前,江苓就知道,这层身份会暴露,程大夫问起他的意愿时,他让程大夫不用继续隐瞒。
外面讨论得沸沸扬扬的事,医馆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更不用说,有不少人为了求证,直接找上医馆的人。
医馆留下的老人里,有不少知道江苓是医馆主人这个身份的,结合已经板上钉钉的医馆主人是太子妃这件事,说明江苓是太子妃。
“我们居然和太子妃共事了这么久……”一名大夫语气恍惚。
“江大夫竟然是太子妃……”
“长顺,你和江大夫关系好,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吗?”
“现在才知道,”长顺放下药杵,“你们也镇定点,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不要给江大夫带来麻烦。”
“是,是。”
好在聚在这里的,都是知道江苓医馆主人身份的,也是经过程大夫认可的,就算知道了,也不用担心什么。
“那我们之后,要怎么和江大夫相处?”
“和之前一样便可。”
“江大夫是太子妃的话,那经常来接江大夫的男子,岂不是太子殿下?!”另一人忍不住心中惊讶。
“我记得,江大夫义诊的时候,那位还帮他写了许久的方子。”
想起这些事,他们更恍惚了,那可是太子,以一己之力将北莽打回老巢,救大启于水火的太子,也未来的一国之主,他们竟然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都说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极好,看来确实如此。”
他们是见过两人相处的,寻常大户人家都做不到这样,但他们做到了,如果不是这次的消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江大夫的夫君是太子殿下。
在对方与江大夫的相处中,他们怎么也看不出,男子是传言中手段狠厉、冷血无情的太子殿下。
“如果我没记错,江大夫还说过,那位是江夫人。”
“重点是那位还承认了。”
一时间,众人更恍惚了。
江苓却没时间关注这些了,因为连珠公主找上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其实,我也不能肯定,那位圣医和您有没有关系,但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太巧了,而且没人知道,十年前,他从何而来,我想,这件事应该告知二位。”
连珠公主说的,是羌国的圣医,她怀疑,这位圣医,是江苓十年前去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