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还不知道, 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萧晟昀发现了,他对萧晟昀本就没有防备,情到深处时, 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其实一开始,江苓是担心过的, 萧晟昀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如果发现那样的异状, 会不会被吓到?
是以结束后,他会小心观察萧晟昀的表现, 后来发现一切和往常一样,才笃定萧晟昀没发现什么。
他却不知道, 萧晟昀第一次发现不对时,心中的震惊不比任何人少,虽然只是用余光瞟到, 且异状很快消失,结合自己感受到的异样触感,萧晟昀几乎能肯定,这便是异样触感的原因。
可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对此一无所觉的江苓,萧晟昀竭力压下心中的震惊, 没让江苓感受到任何不对。
仔细回想, 异状是在登基大典那晚出现的, 萧晟昀不知道江苓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更不知道,这会不会对江苓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第二天便派人去寻千芜大师的下落。
可惜千芜大师行踪成谜, 派去的人一直没找到他的踪迹。
萧晟昀小心观察过江苓一段时间, 发现江苓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他担心自己挑破会引得少年害怕,便一直没表现出来,想着等找到千芜大师问问情况再说。
他不在乎江苓身上的异状,只要这些异状不会威胁到江苓自身的安全。
“我不是对宣王格外在意,”江苓剥了颗葡萄,放入嘴中,“是因为宣王对陛下威胁最大,我在意陛下,所以显得也在意他,如果他对陛下造成不了威胁,我才懒得管他怎样。”
“这么说,苓儿是因为朕?”
“当然,”江苓又拿了颗葡萄塞进萧晟昀手里,“陛下帮我剥,用冰镇过的葡萄在这么热的天气吃真舒服。”
萧晟昀接过葡萄,给他剥,丝毫没有觉得,堂堂天子,给人剥葡萄有什么不对。
江苓吃着葡萄,继续道:“陛下要小心宣王,别让他有机会做什么。”
“朕会留意。”
宣王在宫里经营多年,即使目前已经搬了出去,他在宫中留下的势力却不可能一朝一夕拔除干净,两年时间,足够萧晟昀收拾他在宫里留下的明面上的人手,但暗处的,却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若宣王真要借着那毒对他下手,倒是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将皇宫重新清洗一遍。
“还好陛下中的毒已经解了,宣王就是想借此做什么,也不可能成功。”吃完葡萄,江苓吮了吮手指上的汁水。
看见他的动作,萧晟昀眸色暗了暗,将人往怀里压,哑声道:“苓儿已经冷落朕好些天了,今晚可不能将朕推开。”
江苓迟疑片刻,想着自己确实因为怕热有一段时间没与萧晟昀亲密了,勉强道:“好吧,不过陛下记得让人在寝殿多放点冰。”
“怎么今年这么怕热?”
往年江苓虽然怕热,但没像这次这么浮躁过,现在还不到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江苓已经受不了了,等气温再高点,该如何?
“我也不知道。”
萧晟昀拿帕子给两人擦手,有点担心会不会和江苓身上的异状有关,偏偏这种情况他不可能轻易告诉旁人,当务之急是找到千芜大师。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苓摇摇头,除了怕热,他身体并无其他不适之处。
萧晟昀还是不放心,让张太医来给江苓看了看。
结果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陛下别忘了,我自己也是医者,若我身体有恙,我定能察觉,别担心。”张太医离开后,江苓勾住萧晟昀脖子,轻声安抚。
“苓儿要好好陪在朕身边。”不知从何时起,江苓占据了他大半心神,萧晟昀根本无法想象,身边没有江苓的日子。
“陛下也要好好的。”江苓用额头贴了贴他的。
“朕的身体,想来还是很健康的。”
江苓回想,好像也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无意间渡入的本源力量,加上萧晟昀本身体质好,这两年,男人连轻微发热都没有过,反而是江苓自己,去岁因为玩雪,病了一次。
病恹恹的样子可把萧晟昀心疼坏了,严格控制了江苓的玩雪时间,任江苓怎么撒娇都不松口。
“好了,不说这些,天色晚了,该就寝了。”
江苓看了眼外面:“天还没全黑,陛下是不是太心急了?”
萧晟昀已经揽着人往床上带,闻言,动作不停:“朕算算,这回苓儿冷落了朕多少天,苓儿是不是该补回来?”
江苓搂着男人的脖子,被男人压入被中:“陛下这是想让我一次性补回来?”
“一次性当然补不回来,朕会记好次数,我们一次一次来……”
最后的话没入相接的唇中。
萧晟昀说到做到,接下来几天,连本带利将之前落下的次数补了回来。
江苓再次尝到了被龙气灌满的滋味。
神魂被浓郁龙气包裹,每一处都被妥帖照顾,江苓不知道,在他神志失守时,龙气化为龙形,将他的神魂紧紧缠绕,不留一丝缝隙。
“陛下,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在宁县找到了千芜大师的踪迹,但等他们寻过去的时候,千芜大师已经离开了。”
小书房里,暗卫首领跪在下方,汇报
“宁县,若朕没记错,这个地方紧挨韩王封地。”帝王语气不辨喜怒。
“回陛下,是,过了宁县,便是韩王封地。”
“朕知道了,继续找人,韩王那边也派人盯着。”
吩咐完,萧晟昀回到寝殿。
江苓昨晚被闹了大半宿,这会睡得正熟,萧晟昀在床边坐下,像是感觉到熟悉气息,江苓往这边拱了拱。
萧晟昀眼中溢出笑意,脱了外衫躺到床上,将人搂进怀里。
怀里青年拱了拱,找到个舒服姿势,不动了。
清浅呼吸传来,萧晟昀阖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江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被男人抱在怀里,发了会懵。
萧晟昀只是浅眠,江苓一动,就醒了,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苓儿醒了?”
“陛下今天不用上朝?”
“已经结束了。”
“哦,”江苓骨头发酥,腻在男人怀里,不想动,“既然陛下无事,就给我按一按吧。”
接连五天下来,江苓觉得自己快被折腾散架了,尤其是腰、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反观萧晟昀,精神奕奕,一点影响都没有。
熟能生巧,萧晟昀的按摩技术非常好,江苓被他按了一会,皱起的眉舒展开,被按到某个地方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喘。
萧晟昀动作一顿。
江苓不满拍了拍他的手臂:“陛下怎么不按了?”
萧晟昀只得继续。
江苓满意了,夸赞道:“陛下手艺越来越好了。”
“苓儿满意就好。”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空隙,江苓去了一趟太医院。
要是继续留在寝宫,一不留神就被萧晟昀拉去补次数了,江苓委实遭不住。
太医院已经习惯了身为君后的江苓时不时过来,江苓轻车熟路来到张太医工作的地方。
恰好,褚峤也在。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见两人脑袋几乎要凑到一起,江苓好奇。
“师弟最近在研究陛下之前中的那毒,想着能不能将之重新配出来,好找到彻底根治的办法,不然一直靠强行压制,万一哪天压制毒性的药效失去作用,后果不堪设想。”
萧晟昀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整个太医院以及朝中其他大臣,都只以为是靠褚峤暂时压制住了毒性,前吏部尚书勾结北莽给萧晟昀下毒一事爆出来后,大臣们震怒之余,想让吏部尚书交出解药。
可无论怎样用刑,吏部尚书都拿不出解药,因为那毒被制出来时,根本没有考虑解药的事。
研制解药的重担再次落到太医院。
“有进展了吗?”江苓对这件事也很关心。
“有了一些,但还有些地方不太清楚,不过好歹不像之前一样两眼一抹黑了,再过不久,说不定就能找到配方。”
张太医便边说边不动声色看了眼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某个地方,那里有几名太医正在低声商讨什么。
江苓就当没发现;“还是褚大夫在行,我和张太医研究了这么久,都没研究出个什么门路。”
“君后谬赞,”褚峤拿起刚刚写下的方子,“原来的药药效减弱了,这是我新开的方子,今日之后,让陛下先试试这道方子,若是可以,便用这道。”
“有劳褚大夫了。”
“这道方子的药效比之前的重一些,配比必须严格按照我说的来,不然可能会造成相反效果,非但不能压制陛下|体内的毒性,还会激发毒性,因为这道方子里的部分药材也是带毒的,一旦用量不对,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我会亲自看着。”
另一边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的太医中,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听到这里,眸光闪了闪。
“我带你去认一认药材,其中几位容易弄混。”褚峤起身。
江苓跟着他一道去了药房。
确定四周无人后,褚峤弹了弹手中的药方:“鱼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看鱼咬不咬钩了。”
“他已经快被逼到绝路了,若真有这个想法,势必会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
说完,江苓顿了顿,小声道:“褚大夫,我想问你一件事。”
褚峤见他谨慎的态度,以为是什么要事,严肃起来:“什么事?”
“就是,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陛下稍微不那么热衷于那种事?”萧晟昀这些天黏着他要他补次数,江苓作为医者,有些担心,这么多次,身子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