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萧晟昀捏了他一把:“苓儿有事要做?”
事倒是没有,江苓摇了摇头。
“既然无事做,不如早点安寝。”
江苓忍不住吐槽:“我看陛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苓儿明白就好, ”萧晟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苓儿意下如何?”
江苓勾住男人脖子,感受到他的躁动:“我意下不如何。”
萧晟昀用了点力,让人与自己贴得更紧:“真不想?”
语气低哑, 呼吸间吐出的热气钻进耳朵里,江苓不适偏了偏头:“天还没黑……”
“天黑与不黑,于朕和苓儿有和关系?”
江苓说不过他。
男人的手本就放在他的腰上,只这么一会功夫,火热掌心紧紧贴着他的腰部皮肤,江苓被烫得一哆嗦。
“苓儿不是担心自己长胖?”火热的唇沿着颈部肌肤向下, “那就该多运动。”
江苓扭了扭身子:“是陛下自己想吧。”
“苓儿何必明知故问?”说话间, 不轻不重往前顶了一下。
江苓正要说的话被撞散,他推着男人肩膀:“今日九皇子来找我, 他好像发现乐章和定远侯世子的关系了。”
“他们本就没有遮掩的意思,他还算发现得晚的。”
江苓偏头躲避男人的吻:“南巡之后,乐章是不是就该恢复身份了?”
“看他自己,如果他不想恢复,谁也逼不了他。”
“他和定远侯世子总不能一直维持兄弟关系,嗯……”不知男人做了什么, 江苓高高仰起脖颈,露出一段优美弧度。
炽热的吻落在脖子上。
江苓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吻一路向上, 最终落在唇上, 呼吸被掠夺, 江苓只能停下话头。
良久, 才重新获得自由。
“这个时候,苓儿不该提起别人。”
江苓没好气瞪他一眼:“陛下怎么连……”
声音卡了一下,江苓紧紧抓住手边的布料:“……我不说了。”
“这才乖。”
萧晟昀安抚亲吻他的脸颊,丝毫看不出方才动作凶狠的模样。
江苓身体力行感受到了男人的醋性有多大,不敢再惹他,待一切平息,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洗漱一番后,江苓坐到窗边:“看来今年中秋要在外面过了。”
萧晟昀带着一身水汽坐过来:“那个时候,应该到江南行宫了。”
“皇室是不是处处都修了行宫?”一路走来,光江苓知道的,就有好几处行宫,行宫有大有小,无一不修葺得精致华美。
“差不多吧,南方景致好,历任皇帝都喜欢往这边跑,北边风沙大,还容易受到北莽侵扰,北方没怎么修行宫。”
江苓能理解。
北莽入关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在那边修了行宫,待北莽突破边境封锁线,行宫的一应布置全便宜了那群北莽人,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修。
“说起北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江苓往后靠了靠,靠到萧晟昀怀里。
萧晟昀将人拢住:“借着北莽五王子的名头,定北军已经深入北莽内部,双方消耗战拖得越久,对大启越有利。”
“这次之后,北莽应当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力来骚扰大启了。”
“这次,苓儿推荐的两名将领立下大功,以后,他们也能独当一面了。”
这次深入北莽的作战,何尝不是对定北军的一次历练?萧晟昀从中发现了不少将才,对大启来说,文臣武将的存在同等重要。
包括先帝在内的前几任帝王都重文轻武,这样造成的后果是惨烈的,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北莽都将大启当做毫无反抗力的肥羊,任人宰割,直到萧晟昀亲自带兵,将他们打老巢,他们才消停下来。
江苓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萧晟昀说的是廉诉和崔项明。
这两人在军中历练一段时间后,投身战场,很快便崭露头角,如今更是带着军队深入北莽,立下赫赫战功。
半夜,九皇子辗转反侧,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他干脆坐起来,打开窗户,看着漆黑的夜空和高挂空中的月亮,叹了口气。
“王爷,您怎么起了?”伺候的太监听到动静,走进来点亮蜡烛。
九皇子揉了揉额头:“有些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说完,披了披风,走到外面。
夜里风大,四周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你说,本王是不是该娶妃了?”九皇子撑着栏杆,喃喃道。
这几年,像他示意的人不少,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对九皇子很看重,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若他们家族的女子嫁入祈王府,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九皇子已经到了是适婚年纪,又洁身自好,是许多大臣眼里的佳婿人选。
贤太妃也同九皇子提过,只是九皇子想找一个两情相悦的王妃,便一直说不着急,贤太妃也佛系的很,儿子说不着急,当真就不急了,对大臣家眷的明示和暗示都只当不知道。
“王爷为何这样想?”
伺候的太监是跟在九皇子身边的老人了,随他一起出宫建府,九皇子很信任他,许多事会与他说。
“我只是觉得,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久了,看什么都不对劲。”
没确定的事,九皇子自然不会四处乱说,感叹一句后摆摆手:“可能是夜里人总爱乱想,罢了罢了,回去休息吧。”
有些时候,没发现还好,一旦起了疑心,便会觉得处处不对劲,因为住在船上,平日遇见的时间比较多,九皇子越看,越觉得詹乐章和定远侯世子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他的异常太明显,不止詹乐章,这次连定远侯世子都感觉到了。
将人送走后,定远侯世子蹙眉:“祈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多半是猜到我们的关系了,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久不说。”想着九皇子纠结的样子,詹乐章失笑。
“如果他真问,乐章打算如何?”
“当然是告诉他,还能如何?”詹乐章挑眉。
“可能会吓到他。”定远侯世子如实道。
“他如果不问,等时间到了,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倒也不是故意瞒着九皇子,只是詹乐章真实身份涉及到的事太广,九皇子不知道反而更好,他也不希望九皇子被牵扯进这件事里。
半月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再次踏上平整土地,江苓松了口气:“还是在陆地上生活好。”
在船上时,总感觉没落到实处,飘飘忽忽的,有种不踏实感。
地方官员早已等在港口,接到人后,带着官兵将人迎进行宫。
从知道帝王南巡开始,这边就开始准备了,一切就绪,只等他们到来。
他们住的行宫占地很广,从里到外,显露出浓浓的江南风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处处精美。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萧晟昀简单说了几句话,便让人退下,先休整一番,剩下的事等休息好再说。
地方官员已经打听好帝后习惯,直接将两人安排在属于帝王居住的宫殿,宫人忙前忙后收拾行李,江苓和萧晟昀在四周逛了一圈。
“喜不喜欢?”
“喜欢。”
已经入了秋,天气不冷不热,江苓最喜欢这样的气候,江南水汽比京城足,恐京城过来的人不习惯,太医提前备上了药。
休整一天后,第二天,萧晟昀正式接见地方官员。
韩王也得到了帝驾抵达的消息。
“八叔,陛下来了南边,我们需要前去拜见吗?”
“自然要去的,你的身份也需要过明路,等你的名字写进玉牒,便能拥有名正言顺的皇室身份。”韩王温声道。
“可八叔不是说,先帝是抢了我父王的位置,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韩王目光一闪:“子琪想如何?”
“那个位置既然不属于先帝,现任帝王登基就不算名正言顺,这个位置,总该回到应得之人手里,占了皇位那么久,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吧。”年轻男子,也就是子琪,试探性开口。
“不错,”韩王点头,“你放心,八叔会为你谋划好一切。”
“多谢八叔。”
“先下去吧。”
子琪离开后,暗处走出来一名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这是韩王的心腹谋士。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没继承一点四哥的聪明才智和品性呢?”
“公子长在山野,性子难免跳脱了些。”
“这哪是跳脱,分明是……”愚蠢,到底顾忌那是四皇子唯一的血脉,韩王没说出那两个字。
“也罢,本王本就没指望他做什么,他要是真像四哥那样,本王反而更头疼,准备一下,本王要离开封地一段时间。”
“是。”
萧晟昀去见地方官员了,江苓闲来无事,打算去詹乐章那边看看。
路上,碰到了同样找来的九皇子。
目的地一样,两人同行。
詹乐章在亭子里看书,一路走过来,九皇子看到的用具都是双人的,他和江苓坐下后,开口道:“乐章,你和定远侯世子住在一个院子吗?”
“是啊,我本来就是跟着他一起来的,自然要住在一处。”
亭子中间的桌子上摆了瓜子水果,江苓摸了串葡萄:“这边的葡萄很甜。”
九皇子看了眼四周,仆人都守在一定距离之外,这里就他们三人,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迟疑着开口:“乐章,你和定远侯世子之间,是不是……”
“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着不问。”
这便是变相承认了。
“砰”的一声,九皇子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