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荒凉的街道上,突兀升起一阵烟尘。
一栋小楼,竟是就这样缓缓倒塌,彻底化作断壁残垣。
安乐藏身在小楼的不远处,躲在角落,抓住宝贵的时间休息,缓解身体内的疲劳和酸痛。
在他的右手手臂上,缺失了一大块皮肉。
这是他一时躲闪不及,被罗兹血液化成的长鞭命中,连皮带肉都削了下去。
好在,“+1”的【血斗术】能初步让血液凝结,减缓伤口处血液流速。
否则,光是伤口的失血都有可能成为大问题。
而类似的伤口,在安乐身上还有不少。
只是这一道格外严重而已。
即便身负不轻的伤势,体力也接近透支,但安乐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维持在“空”的状态。
他的思维被全方位的调动起来,思考破局的方式。
像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在破解复杂的数学难题。
‘借助复杂的地形,和强大的污血兽,拖延他们的脚步。’
‘外围的污血兽,实力偏弱了,而且我也会承受它们的攻击。’
‘子弹也所剩无几。’
‘哪里,是真正能杀死他们的险地呢?’
短短几秒内,安乐便找到了答案——
教堂!
那座光是在远处看到,就会心生不安的教堂!
事实上,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安乐已经用尽一切方法——引来大量污血兽,躲进复杂的建筑里,在暗中开枪偷袭就算是下作卑鄙的方式,只要能赢也无所谓。
然而,即便如此,实力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追击的三人遭遇不小的麻烦,人人挂彩,称得上狼狈不堪。
可距离真正杀死他们,仍然遥遥无期。
反而是安乐的身体,难以继续支撑。
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
“绝望”这种情绪,不会在现在的安乐身上出现,他以绝对的理性思忖着利弊。
那诡谲的教堂纵然凶险万分,也同样是他仅存的一线生机,甚至可能成为罗兹三人的埋骨地。
死中求活,如是而已!
在下定决心后,他再度开始冲刺。
******
安乐的这一举动,迅速被山下龙马他们捕捉到。
“那小子,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山下龙马狰笑一声,一把撕开手臂上的袖子,上面沾染了污血兽的血迹,污秽不堪。
袖子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一如身后倒着的诸多污血兽。
这些怪物实力不算太强,但是生命力旺盛,很难杀死,格外难缠。
方才,安乐正是把他们引入了这个污血兽的巢穴。
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污血兽一拥而上,他们花了些工夫才解决掉。
事到如今。
吃了这么多苦头,被弄得狼狈不堪,山下龙马早就收敛最初的轻视,把安乐看做是难缠的对手,一度暗暗心惊。
扪心自问,要是他身处对方的处境,怕是一开始被活捉了,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
越是如此,山下龙马的杀意就越重。
这样一个天才人物,既然都招惹上了,就势必要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而现在,安乐终于露出了破绽!
不需多余的交流,山下龙马三人重新开始追击。
没过多久,高耸的教堂,闯入他们的视线。
“这里是”
山下龙马停下脚步,面露凝重之色。
灰色的墙壁,矗立在眼前。
砖石古朴且沉重,似乎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在教堂四周,恍若笼罩着一层似有似无的屏障,将外来的光线折射、反射,最终形成扭曲的状态,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氛围。
“辉之教堂?“
面相阴冷的山下仁赶到大哥的身边,略有不安的说道。
“是的,但在那场大雾后,它变得不同了,非常诡异危险。”
“和主城区里可以随意进出的辉之教堂截然不同。”
“就下面的人说,这里是九死一生的禁地,极少有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山下仁这话,也是说给一旁的罗兹听的。
他生怕这位圣使大人一怒之下,硬是要带着他们闯进去。
罗兹沉默以对,默默看向教堂门口。
教堂的大门始终是打开的,黑黢黢的门洞,像是怪物的大口,等待着食物自行上门。
安乐正站在那里,转身面对他们。
罗兹的愤怒,随着之前的追逃,累积得越发浓郁深刻。
可他表面上则是愈发沉默,像是暴风雨前的安宁,又像是汹涌暗流上的平静海面。
明明只是一个E级超凡者,为什么能这么难缠?
为什么总能侥幸避开致命的攻击?
现在,还要来到这种险地,想要博取生机?
就不能老老实实去死吗!
罗兹不得不承认,这教堂很不一般,内里或许更加危险。
但就这样放走一个身负珍贵“圣血”、还多次挑衅他的人,他着实不甘心!
这时,他听见不远处的安乐高喊道。
“罗兹,我摊牌了,不装了。”
“我除了拥有你们圣血裔的‘圣血’外,还知道能缓解你们血脉诅咒的方法。”
罗兹的淡定再一次被击碎,甚至是有些焦急的问道。
“血脉诅咒,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分明还不是真正的圣血裔!”
安乐没有回应,而是径直步入幽深的大门。
罗兹睚眦欲裂,心急如焚。
圣血裔既是强大的一个种族,又是受到诅咒的种族。
诅咒的形式因人而异,症状也有轻有重。
轻者会从血液里感受到剧烈的疼痛,骨髓都在颤栗。
重者则是自行血流不止,直到血液流干!
而有一点可以确定,频繁使用血液的力量,会加深诅咒的程度。
所以渴望强大、想向上攀登的圣血裔,更容易因诅咒而死亡。
在高层,的确有缓解诅咒的秘法,但那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罗兹这种小人物。
这些信息,即便圣血裔中,也堪称绝密。
只有达到一定地位的人才能知晓。
像山下龙马和山下仁这对兄弟,属于“编外人员”,是无权得知的,可能只有等到他们诅咒发作的那天才会知道。
罗兹实在想不明白——安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像他说得那样,有缓解诅咒的办法?
罗兹心念转动,终于是诱惑战胜了对教堂的敬畏。
既然安乐都敢进这鬼地方,他为什么不敢?
于是,罗兹开口道:“两位,跟上来!”
说完他便向教堂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