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一个董鸿儒,似乎只在一瞬之间就彻底取得了原川家上下内外的绝对信任,在此前提下,董鸿儒便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想要借由原川家的力量,共同对付萧文明的海上贸易。
董鸿儒的这个提议,可谓同原川家一拍即合。
原本萧文明的生意就同方山家高度牵连,打击萧文明也就是打击方山家,正好可以同原川家同方山家互相争霸的战事结合起来。
于是董鸿儒便向原川家借了一艘新打造的战船,又借了船上一百多人的倭国人,会同董鸿儒的手下,一道行动赶来夺去小岛。
董鸿儒一开始设计的策略也是很合理的,心想:能够不知鬼不觉占领了这座岛屿,然后再以这座小岛作为前进基地,就能很方便地不断骚扰萧文明的港口、围剿出入港口的船舶。
这样,就能在扩充自身实力的同时,影响甚至直接截断萧文明的对外航行路线,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不愧是市舶司董家大公子能想出来的妙计!
而对于原川家来说,这样的行动也能很大程度上打击到方山家,对他们同样有利可图。
于是这两伙人便一拍而合,迅速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并加以实施。
“那么董鸿儒,还有你们原川家的人到底跑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那留下的原川家的人则完全不知道,自被索菲亚把船撞沉以后,原川家就已经彻底乱了,完全失去了指挥的能力,所有的行动全靠董鸿儒发号施令。
董鸿儒的话,原川家的人大多听不懂,更猜不出他的打算,危险近在眼前,也就只有蒙着头跟着一起行动了。
而眼前这倒霉的家伙偏偏受了伤,被同伴扔下了,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论董鸿儒耍阴谋诡计的手段,说不定能和萧文明不相上下,想要凭空猜测他的意图,还真是没有头绪。
不过这时富山吉秀到给出了他的推测——这个富山吉秀,自打来到小岛上之后,就没发挥过什么证明的作用,总算他现在的推测还算靠点谱。
按照他的推测,原川家的船既然被撞沉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修复,想要买别家商人的海船,董鸿儒又没有钱,人家也不肯卖了自己唯一的交通工具……
因此,现在的董鸿儒完全没有远洋航行的能力,想要逃命,就只能往还比较接近海岛的大陆方向逃跑,而想要逃回倭国去,那基本就是去喂鱼。
也就是说,董鸿儒现在十有八九是返回大齐国了,并且方向极有可能是临海港。
虽然按理说,董鸿儒现在损兵折将,也应该料想到萧文明在临海港必然布有重兵,是不可能那么头铁去碰这颗硬钉子的。
但是董鸿儒这家伙狡猾的很,搞不好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搞个釜底抽薪之计……
虽然对此萧文明也早由准备,在临海港那边安排了一百五十萧家军的弟兄,但是他没有亲自坐镇,总是还心怀不安。
因此为保万无一失,萧文明又立即作出了决定:马上返回临海港。
至于这一处小岛,萧文明现在的实力鞭长莫及,他既没有足够多的人手,也没有足够快的大船,想要管理也管理不过来,那就干脆把权放出去好了。
于是他便又叫来富山吉秀,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说这里他经营的完全不像话,还闹出这样大的风波,险些就连萧文明自己都葬身鱼腹,有错在先。
但是萧文明还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继续经营这座海岛,先把小岛的地形地貌画成了图册,找机会送到萧文明这里来,萧文明自然会拨出银两、材料,将小岛规划好以后,再共同进行建设。
至于还留在岛上的伤员——伤重的,可以让富山吉秀送到倭国去治伤,伤好了以后想办法回家也行,就留在倭国自谋生路也行;伤不重的,可以暂时留在小岛上,萧文明会留下一些银两作为赏钱,再留下一些补给供他们吃喝。
至于遮风避雨的场所,原川家的战船就搁浅在海滩上没有管,足够他们把船劈开了取用木材用来搭建几座小屋了。
萧文明的吩咐十分有条理,也很全面,富山吉秀一边暗暗记下、一边频频点头,可到最后他才发觉事情不对劲了——按照萧文明的这个口气,似乎是在教他做事,而小岛的主权,萧文明竟然已经纳为己有了!
原本就座小岛,就是富山吉秀率先发现,并且开办为临时市场的,如今被萧文明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夺了去,他心里怎么能高兴?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方山家还要靠着同萧文明做生意来筹措军费,而富山吉秀的地位,也是依靠着萧文明才挣下来的,眼下也不得不低三下四啊……
因此虽然心怀不满,但是富山吉秀依旧只能满脸堆笑、唯唯诺诺,还问出了这么个问题:“爵爷,这座岛还没有名字,不如您就赐个名字吧!”
“哦?还没有名字?那好吧……”萧文明灵机一动,“那就叫捕鱼岛好了。”
“捕鱼岛啊……”富山吉秀却道,“不过据说这座岛旁边也没什么鱼,在这里钓鱼恐怕要空手而归呢!”
“这你就不懂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钓鱼也是一样。海岛附近一条鱼都没有,那说明离海岛远的地方必然有大鱼,既然要钓大鱼,那就要放长了线、耐心地钓,这就是‘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你懂不懂?”
富山吉秀半懂不懂地点点头:“中原文化果然博大精深,爵爷这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就慢慢回去猜想吧!”
又交代了几件杂事,萧文明便又乘坐着索菲亚的船,再次返回了临海港。
这回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没有发生,临海屯、临海港一切安好,原本驻守在此的刘辰及其他手下一百五十萧家军的兄弟,枕戈待旦、衣不解带地在海港上等了两天两夜,可就连一个敌人都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