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苦练,终于有上了大场面的机会,琥珀的演出,抢尽现场观众的目光,而令她光彩焕发,成为焦点的,除了她美妙的歌声,更还有她性感的舞姿。
当初洁芝演唱“繁华唱遍”,开头部分平平无奇,只是用舒缓之音让人放松,渐渐进入状态,琥珀却不打算如此,随着董珍珠的琴音,她挥动双臂,身姿摇曳在音乐里。
双臂时而高举,时而平开,时而汇聚胸前,将轻纱不断打开,露出短小舞衣遮不住的一身雪白。
纤细的腰肢如蛇摆动,修长圆润的双腿跃动,整个人仿佛化身美女蛇,伴随着节奏,舞出性感妖艳的动作。
轻纱曼舞,短裙翻飞,高耸的峰峦好像一双白兔,随时要从紧贴的舞衣中跃出,深邃沟壑与白腻小腹争相吸睛,动感之中带着冶艳。
劲舞不影响高歌,反而让腻音更加诱人,也让全场益发躁动,尤其是男性,很多都看得目不转睛,浑然忘了身旁还有妻女同来。
身在后台。白夜飞在椅子扶手上轻敲拍子,一下睁眼,看着台上的妙舞,哑然失笑,摇头道:“这已经非是不同的唱法了,简直是找了苏妲己来唱戏。”
“啊?”洁芝猛地抬头看来,面颊微红,讶然问道:“谁是苏妲己?她也很会唱歌吗?”
“呃,应该吧,她唱掉了老公的江山,最后全家自焚去了…算了,那不重要。”白夜飞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唱得有什么特别?”
洁芝想了想,不好意思道:“好像…每声都在撒娇,一声声都像是小猫爪子挠在心上,感觉怪怪的。”
“嘿。”白夜飞笑道:“那你再看看琥珀跳的舞。”
洁芝微微起身,朝外瞥了一眼,立刻莫名脸红,说不出话。
白夜飞笑着点了点头,“很明显的效果,就是这个意思。”
“这跟那个叫苏妲己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吗?”洁芝困惑道:“而且,这好像不是阿白你曲子的原意了?”
白夜飞摆摆手,“无妨。不同人唱曲有不同的味道,我也没想过这一曲繁华唱遍能给唱成这样,但只要大家喜欢,就是琥珀的成功。”
洁芝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白夜飞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倾听,不时点头,暗赞这一首的效果,不光只是琥珀的艳舞和腻音,还有董珍珠一份功劳。
这位团长说是忙于团务,疏于技艺,平日不显山露水,不想弹琴原来也有一手,丝毫没扔下昔日的基本功,琴音恰到好处地配合琥珀的演唱,巧妙地调了几个音,让琥珀唱得更为婉转,荡气回肠。
若论琴艺,董珍珠不如翡翠,能弹出这样的效果,除了本身造诣,还要和琥珀有默契,才能刚好弥补缺陷。
这两位…不愧是打女团草创就合作至今的老搭档,就算换翡翠上来,也未必能做得更好,只是……
相较于白夜飞的冷静,观众席上的反响着实热烈,虽然不如当日洁芝登台的全场入神,却也一个个看得眉飞色舞,不少人用力点头,心中都有相同的感受:这歌真是好,不愧是白小先生成名作。
而除此之外,听众中的男性,还另有一个共识:这名妩媚歌者舞得更好,后头一定要请回自家表演,说不定还能……
坐在观众席最前列的颜龙沧澜,虽然年少,却从容看着台上舞者的性感艳姿,没有分毫窘迫,也不见半点急色,单纯欣赏着舞姿和歌曲,体会跟那日洁芝版本不同的另一种演绎。
跟着歌声,颜龙沧澜轻轻打着拍子,似乎非常满意,但听到一半,他微微摇头,似乎感查到了些许不足。
右侧的包厢里,素来被认为好色的宋清廉,看着台上的动人歌舞,几度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坐在软椅上的老道人微微一笑,叹道:“不失一种风格,但终究……欠了些火候。”
“……可惜了。”
身在包厢中,凤婕双手托胸,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摇头道:“琥珀的底子不错,声色迷人的祭舞也很到位,确实有几分功底,但她对北地巫庙的教义,理解得有偏差,表现出来的不是太到位。”
旁边的八宝姬,看着台上琥珀的艳姿,都在思索换了自己上台会如何,听了凤婕的话,都在好奇是哪里不足?
“北地巫庙群,蓄有大量的巫女,她们的献祭灵舞,或称天魔舞,以色娱神,极尽绮艳之能事,素为北地一绝。”
凤婕正色道:“但相关宗派的基本教义,无不视红颜如枯骨,修行者应该看破世间虚妄,回归真如,领悟芳华弹指老的真意,所以巫女祭衣才刻意裸露,展现性感。”
听了这番解释,八宝诸女似懂非懂,有几人若有所悟,但更多的还是觉得这行为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又贪看美色,又找正经理由掩饰,虚伪且无聊。
凤婕道:“琥珀出身北地神庙,十几年功底是有的,舞台上展示性感艳色,确实动人,但她是中途叛逃,对色艺的理解过于肤浅,未能勘破肉身,进入媚心层次,更枉论最后的无色和真如两重境界,确实…可惜了。”
“是这样吗?”绮萝忍不住问道:“之前小姐打算挖角她,是真心还是说说?”
“她的潜力不错,好好栽培,应该能有更高的发展。”凤婕失笑道:“但她后来消息全无,以她的个性,或许…是瞻前顾后,猜疑过多,最后自误了吧?”
空山寂寂,四面荒凉,无有人烟,不见树木,只有丛生的杂草,簇拥着几座残破的屋舍,又有一峰突起,其上怪石嶙峋,无有草木,宛如插入天穹的利刃。
天上云雾重重,遮蔽高悬的月亮,山间漆黑无光,一片寂静。
夜风吹过,呼呼作响,只有杂草低伏,却无树叶摇曳,更没有山间常有的鸟叫虫鸣,反而显得格外死寂与荒凉。
背靠山壁,居高往下俯视,大半郢都都在视野之中。
夜色之中,大多地方看不分明,只见黑暗之中间歇闪亮的灯火,唯有宏伟的黄金大剧院,是夜景中最灿烂的一颗明珠。
巍峨的剧院建筑,金璧辉煌,在黑夜之中,更显灿烂,其上不断喷吐着七彩虹光,照亮方圆数里,绚烂瑰丽如极光,繁复璀璨更胜烟花,吸人眼睛。
七彩虹光照亮夜空,也映上了山壁,照亮了石壁上横插着的一柄刀。
这是一柄不知历经过多少风霜的刀,刀身上有着数道鲜血干涸的锈痕,状似猛虎斑纹,半截插入山壁,似是已被人遗弃。
山风呼啸吹过,暗红色的虎纹,满是怨气,在风中回荡着近似惨叫的声音。
风声中,一只壮硕的手臂从旁伸来,握住了刀柄。
瞬息之间,锈刀好像活了过来一样,虎纹上光芒流动,鲜红夺目,大片火焰从刀中涌出,先是围着刀身涌动,如歌如赞,跟着触及地面,迅速蔓延开来。
一波波的烈焰,从刀中汹涌而出,宛如海潮浪涛,朝四面八方流泻,熊熊火光,驱散山间的黑暗,吞没一切……
一曲繁华唱遍结束,董珍珠与琥珀倾身谢礼,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观众纷纷喝彩,现场气氛燃到极点。
“好!”
“唱得好啊!”
“这舞真是绝了,托王爷的福,开了眼界啊!”
与之前碧玉演唱时不同,台下达官贵人不止拍手鼓掌,还在交头接耳。
“白小先生的乐坊,是叫希望乐坊来着?现在驻在哪里?”
“要怎么联系?一次演出多少钱?”
上一曲的优异表现,证明声名不虚,引来的是欣赏,再加上第二场的催化,变成了真正的心动。
不少人目光仍盯着台上,看着正下台的琥珀,瞥向她丰满的身段,性感的装束,目光垂涎,内心一片火热,琢磨起要如何请希望女团到自家演出,尤其是请来这一位,只是这个乐团目前受静王爷眷顾,很多事不能硬来,需得待之以礼…
整个剧院的气氛躁动,颜龙沧澜正感慨这一曲未得精髓,不如那一日动人,被传到耳边的话语打断,看着这一幕,刹时无语,讶然失笑。
“明明不是真正上乘的作品,都没能触及神髓,将创作者的本意表现出来,群众的热捧却更胜当日……”
颜龙沧澜摇了摇头,叹道:“世上人是看热闹的多,看门道的少。”
坐在旁边的徐瀚,抬眼扫了一下动作婀娜,正扭着雪白纤腰,缓缓离台的琥珀,慢悠悠道:“咱家也觉得,还是那天那个叫洁芝的小姑娘唱得好听,也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啥可听?这些人真是肤浅。”
“哦?”颜龙沧澜讶异瞥了徐瀚一眼,“记得你平常不听戏,也不听曲吧?看不出居然是个知音人?”
徐瀚一脸无奈,摇头笑道:“王爷说笑了,咱家不知音,只是个太监,所以……没法懂。”
……太监?没法懂?
颜龙沧澜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当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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