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道寻一

时间在此，仿佛停滞，二人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老者的道，磅礴宏伟，他们只能去感受，来印证修行上的困惑。

想要领悟老者的法，无人可以做到，唯有借鉴，当然也只有姜无天可以洞察一丝皮毛。

而轩辕辰境界实在是太低了，根本算不上修士，淬体境以淬血锻体为主，这一个境界没有过多高深莫测的东西。

他从老者那能学到的很少，仅有一头气势汹汹，被雷霆包裹的神鸟能启发他。

那头神鸟通体幽蓝，羽翼宛若神铁，散发金属光泽，躯体上有无尽的神纹流转，它的眸光犀利，死死盯着一头天鹏，其气势丝毫不弱对方。

神鸟虽是一种道则的体现，不能代表过去，但却能证明，它的实力可与天鹏争锋。

轩辕辰站在那领悟了三天三夜，体内的雷电之力竟壮大了几分，这是在不经历雷劫的情况下，功法得到了增强，算是意外之喜，不久，他结束了感悟，境界未能再有提高。

紧接着姜无天也从悟道中苏醒，但并不是他感悟圆满，而是老者体内生气与死气增强，无法保持平衡，开始外泄，这才使姜无天被迫中断自己的体悟。

下一刻，可怕的威压袭来，似有一尊远古巨兽苏醒，要压塌这片天，姜无天黑袍一甩，飞快卷起轩辕辰，二人迅速脱离老者身旁，此时那已沦为一座天然域场。

轰隆隆！

老者体表生死二气流转，形成一道阴阳磨盘，生气与死气进入那道磨盘，被无情碾碎，化为一股能量涌入其身躯。

轩辕辰和姜无天退到古树的另外一面，一种特殊的道韵弥漫在古树周围，万法不侵，将老者气息阻挡。

“这棵古树内有数不清的大道法则交织，只要靠近，就能隔绝任何法术神通，那老者再强悍，也没办法威胁到我们，何况他目前半死不活，短时间都不会苏醒。”

说着，姜无天催动黄金瞳凝望那棵参天古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二人心知肚明，却没有多言，将精神都集中在古树上。

“唰！”

姜无天璀璨的黄金瞳绽放神光，想要对古树一窥究竟，找到宝物所在的位置，忽然他低吼一声，眼角溢出一缕鲜血，气息变得微弱起来，整个人就要倒下。

“前辈，您怎么了？上面发生了什么？”轩辕辰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姜无天，将他搀扶到古树下休息。

黄金瞳遭到反噬这一变故，让姜无天始料未及，更让人想不到的事情他居然发现了一大禁忌秘密。

“树顶上挂满了一堆强大的妖尸，所谓的宝物，是一颗妖兽之心。”姜无天虚弱道，他的身体一再遭遇伤害，明显让之前的伤势恶化了。

轩辕辰听完皱起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喃喃道：“难道又是那种东西？！”

他曾在师傅的故居见过一株老藤，藤条上挂着数十头妖兽，每一头都栩栩如生，却没有生命气息，而今一棵古树，亦是如此。

这种古怪的场景，相似的景象，让他感到惊惧不已，两者不过是地点不同，而发生的事情却是一致。

姜无天自然看出了他的反应，不敢相信道：“你见过这种地方？”

轩辕辰点头，语气艰难道：“不久前，我遇到一株古藤，藤上缠绕着数十头大妖，那种气息，绝不是普通妖兽可以比拟的，每一头都比我见过的灵海境修士要强。”

姜无天知道轩辕辰没有说谎，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深深的敬畏以及恐惧。

“小子，你将那段记忆在脑海中回想，放开心神，让我一观，我要验证两者之间的区别，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另寻他法便是。”姜无天冷冰冰道。

轩辕辰从没见过求人还这么强势的主，他颓丧着脸，开始回忆那天所见，而后无奈道：“前辈，您看吧，我可真没骗人！”

姜无天放出一缕神识查探，随即脸色难看，他在轩辕辰的心海中找到一尊超级生灵，不亚于一方教主，实力远胜于他。

那个存在，曾将轩辕辰驱逐，多半是忌惮他身上的古砖，他极有可能是古藤的守护者，如此一来古树下的老者，也应当是守护者，好在后者不能行动，否则必然会将他二人击毙。

专属于妖族的禁忌，不可能被外人知晓，这其中牵扯到太多东西。

“四十九妖，大衍之数，其用四十九，寻遁去的一，大衍之数，本为五十，这遁去的一无比重要，以四十九妖为祭品，以此来寻找那个一！”

姜无天越是推论，越是心惊，脸色当即垮了下来，就像是吃了一个死孩子一样难受。

“前辈，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魔怔了吧？刚刚您自言自语提到了遁去的一，那东西很重要吗？”轩辕辰问道。

“小子，我们可能落入了一个死局之中，这秘境是陷阱，能够发现者刚好够资格被古树吸收，如今那个看守古树的老者身体出现了问题，才能让我们二人活到现在。”姜无天双眼微眯，神色不善道。

碧玉般青翠的古树，轻微摆动着枝叶，每一片叶子都好似一件法宝，分外灿烂，透着大道的韵味，让人垂涎。

一看到姜无天这种表情，轩辕辰知道坏了，对方可能再度起了杀心，想要灭杀他，他连忙向旁退了几步。

“前辈，您这是要干嘛，您要是想让我出力，招呼一声便是，不必在意晚辈！”

轩辕辰把古砖捧在胸前，一双灵动的大眼转动，丝毫不惧他。

如此有底气的轩辕辰，顿时让姜无天心里没底，他眼中杀意敛去，道：“还有一种方法，兴许会比你我更为合适。”

姜无天是被树顶的妖兽之心吸引而来，那颗心脏蕴含海量生机，配合灵药淬炼，能治好他的伤，可他没有说明，明显想要利用轩辕辰取宝。

结果两人都掉入了这个大妖留下的陷阱，想要破除困境很难，妖族要找的“一”，有可能是轩辕辰，也有可能是姜无天。

而今姜无天想尝试一下，帮助这棵古树完成使命，他浑身气血涌动，可怕的气息攀升，他探出一只手掌，从体内世界拘来一个修士。

那个修士身陷昏迷，衣衫沾满血迹，他相貌普通，身形瘦弱，似一位柔弱书生，可他的气质，却如一柄锋芒毕露的绝世神剑，让人不敢撄锋。

尽管他意识尚未苏醒，却能让人深刻感受到凌天的剑意，如若置身剑海之中，被剑统治。

姜无天咧嘴一笑，将那个书生抓在手里，随即着手布置下几种手段，此刻他实力大跌，仅能施展几种神通，虽不完整，也足够解决燃眉之急。

轩辕辰站在一旁目瞪口呆，震惊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那个酷似书生的修士他认识，为神剑宗七大剑子之首，七剑子中的第一剑子。

“前辈，您这是要拿他当祭品，换我们一条生路？”轩辕辰一阵头大，杀神剑宗传人无疑是向其宣战，并且这种做法特别打脸，会让神剑宗很没面子！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姜无天这个大魔头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活捉了神剑宗第一剑子，难道说，二者的差距真就这般巨大？

姜无天闻言颇为不屑道：“一个依赖六神剑的废物，能有多少出息，若不是他境界刚好够门槛，我真想把他带回苍域当作人犬养起来，让神剑宗那群老梆子都气死！”

轩辕辰听得大气都不敢出，要把神剑宗传人当狗养？这事要是做成了，神剑宗无数年来攒下的声誉可就全没了。

果然，姜无天是一个真正的魔头，刚说完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却一脸镇定，又继续出言道：“我倒是认为这些都是小事，神剑宗被我废了一个老二和老七，杀了老三、老五、老六，还剩一个老大和老四，嗯，今日过后，就只有老四了。”

轩辕辰此刻内心暗暗把姜无天当作一个煞星，哪个修士门派惹上他，绝对会被搅得鸡飞狗跳，更甚者晚节不保，这煞星称灭了几个传人都是小事，在他眼里，可能还有更大的事情。

还有什么比传人被灭更狠的，若是有，估计那些大势力想都不敢想吧，轩辕辰不清楚姜无天的过往，可苍域各方势力很明白，了解的比谁都透彻。

但凡年轻一辈出行，见到疑似姜无天的人物，都会对他退避三舍，生怕惹上这个魔头，为一教惹来灾祸。

神剑宗就是最好的例子，起初神剑宗有弟子在外跋扈，招惹姜无天，不料被其反杀，此举引来一众神剑宗长老追杀。

最终，长老们伏尸荒野，姜无天以鲜血书写了他们生前凄惨的遭遇，神剑宗大怒，派七大剑子二剑子与三剑子结伴同行，欲联手诛魔。

随后，这一战，神剑宗又败了，第二剑子残废，终生无法修行，第三剑子败逃，留下一生阴影。

自那战后，苍域几大城再无年轻修士敢挑战姜无天，其一度成为诸多小辈修士的崇拜对象。

“前辈，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被神剑宗追杀？我听闻修士中有魂牌一类的奇物，可追踪击杀者，留下特殊印记，待他日寻上门来报仇，您就不担心吗？”轩辕辰好心提醒道。

“怕什么，我早在数年前就上了神剑宗的必杀名单，也不在乎他多添一条我的罪状，倒是小子你，万一被查到和我一起待过，那你就死定了！”

姜无天脸上笑容逐渐灿烂，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他怪笑道：“倘若我二人平安走出葬仙岭，我就把你上报给神剑宗，让他们来追杀你，这样以后我也懒得找你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