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不羞,只是瞪了陈二蛋一眼,没再说什么,毕竟那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也不能太过小气。让人家揩点油就揩点油吧。
她从腰间解下那条绳索,解开那件长袍,发现已经被撕为两片,没办法,也只好胡乱穿上,在身上又缠绕几下,总算外面也有件衣服。
抬头看时,陈二蛋正一脸猪相的看着她发呆。那位姑娘先是毕恭毕敬的弯腰下去,手按在胸前,向他行了一个传统礼:“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草原人不善于客套,只是一个行礼,一句谢谢,在心里已经把对方当作性命相交的朋友,愿意生死相报的恩人。
陈二蛋也慌忙学着对方的样子还礼:“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姑娘爽快的伸过手来:以后在哈尔沁草原有什么需要,就报我的名字。我叫娜仁格娃,我的父亲就是草原盟主,塔格里王爷。我还有两位哥哥,一个叫赤那,一个叫乌呢格,你听说过吧。
若在别人,听完这几个炸雷般的名字,怕是早被炸的外焦里嫩了。
但对于陈二蛋来说,对其他的不太感兴趣,还对她刚才的一句话念念不忘:“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还算数吗?”
娜仁奇怪:“我刚才说什么了?我说的话当然算数了。”
陈二蛋说:“你刚才明明说过的,‘我想看就可以看啊’。”
这时娜仁才反应过来,她不禁又扑地笑了,把头往后一摆,把长发挽几下,在脑后绾了一个丸子头,椭圆的脸蛋飞着晚霞,丹凤眼扑扇两下:“好啊,你看吧。我说话当然算数的,何况你救了我的命,我肯定要报答你。“
陈二蛋贪心不足,又色迷迷的说一句:“看不够怎么办?以后你走远了,看不到了怎么办?“
娜仁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哈哈笑道:“好啊,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你想怎样看就怎样看,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还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一听条件,陈二蛋更来神了:“说吧,有条件就好说,因为在我看来,这天下还没有我办不到到的事,只要美女的芳心喜欢。“
娜仁觉得这人还是挺有意思,就认真的说:“好啊,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把我的玫瑰救上来。“
娜仁的玫瑰,就是她的枣红马。那是她一手养大的小马驹,现在只有三岁多,却已经跟她走过许多牧场,两人是主仆,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闺蜜。平时自己的心事,不能对别人说的,都可以对玫瑰说,而这玫瑰最通人性,总是给她最恰当的倾听与安慰。
现在玫瑰的状况大不妙,它陷到泥潭中,越为越深,只剩下一只马脖子在地面以上,它现在呼吸困难,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不过,不挣扎反而陷落的也就慢了。
听娜仁让他把枣红马救出来,陈二蛋也有些为难了,这马的体重比人重得太多了,现在又陷得这么深,就算是有绳索也不可能把它拉出来啊。这泥潭陷进去,就像被怪兽吸进去一样,周围的泥浆都有巨大的吸附力,根本不可能拉出来,陈二蛋又不是神仙,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问:“这附近有没有人家?那些老牧民们是不是更有办法?”
娜仁说:“我知道的,这方圆五十里之内没有牧人的帆篷。再走得远,就算找到人来,玫瑰已经没得救了。”
看到陈二蛋一脸无奈的样子,娜仁也很失望,她叹一口气:“你真不该把我救上来。我应当陪在玫瑰的身边,宁肯和它一起去死了才算对得起朋友。”
陈二蛋最是看不得女人难过,尤其这么漂亮的女子。一急之下,他得了一个主意:“娜仁妹子,你先别难过,我倒有个办法试试,也许能行。”
陈二蛋把自己的腰带也从绳索上解下来,他绕着那个泥潭四下走走,慢慢的一个方案在他大脑中形成。
他问娜仁姑娘:“你说什么话,你的玫瑰可以听得懂吗?”
娜仁点点头:“没问题,它自小就在我身边,我们交流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陈二蛋:“那就好,你听我的话,翻译给它,让它不要乱动,听我口令,该动时再动,我们试一试,可能就能冲出来。”
娜仁点头答应。
陈二蛋已经看好地形,那是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一个圆形水泡子,地势低洼,常年积水慢慢成了一个泥潭,而周围却是比较硬实的沙地。
他开始绕着那个水泡子游走,身形越走越快,大喝一声,开始凌空拍掌,使出一式“呼风唤雨”拍向那个水泡子。
他越走越快,不断拍掌向水中击去。那泥潭水面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水面渐渐形成一个水漏斗,四周高起,中间低陷。
水势带着泥浆也在慢慢松动,马在中间也渐渐往下沉。
娜仁按照陈二蛋的吩咐,吩咐玫瑰小红马:“乖玫瑰,不要怕,不要慌,不要动。闭了眼睛,不要动。”
那只马儿很乖,它对自己的主人无比信任,身边的淤泥松动,它的身体在水中又沉下去,最后只剩下高昂的马头,两个鼻孔露出水面呼吸。
“龙腾四海”!陈二蛋一声暴喝,使足全身功力,双掌齐推,猛地向泥潭中心拍按下去。
四周的水,呼地一下,朝中央聚集,一下子把枣红马淹没。几乎就在同时,娜仁按先前陈二蛋的布置,急促发出命令:“玫瑰,跳出来!”
水势一激一涌,那匹刺红马玫瑰,借着水势,腾地一下跃上半空,嗒啦一声落到硬沙地上。
死里逃生,这匹枣红马异常兴奋,它马不停蹄往前飞奔,任由身上的水珠泥浆疯狂的甩出去,不断嘶鸣着,撒欢的奔跑着。
娜仁也一声欢呼,扑到陈二蛋怀里又拱又跳,眼泪都出来了,好像还亲了他两口。为什么叫好像呢,因为她也没注意,自己是有意亲上的,还是无意凑上的。
陈二蛋非常享受,用手在脸颊上摸一摸又凑到鼻子了贪婪一嗅:“我不是在做梦吧?”
娜仁哈哈一笑:“当然不是。这是我替我们家玫瑰谢谢你的。来来,玫瑰,谢谢……对了,你叫什么什么来着。”
陈二蛋如实回答:“我叫陈二蛋。”
“啊?这名字这么怪?不过,挺可爱的。来来,玫瑰,快向你二蛋哥哥谢恩,谢谢他救了我们两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