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问旁边的助理:“泰迪的尸体现在哪里?”
助理说:“在市警局旁边的医院的化验室里。”
“走,马上过去,还来得及!”
两人离开泰迪庄园,驱车来到市医院化验室,对门卫说明情况一直往里走,乘电梯下降下地下三层,这里是尸检实验室,法医莫顿迎了出来,这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上已经没有几根毛发,蓝眼睛,眼窝深陷,干瘦,脸色苍白。他问市长助理:“什么事?”
助理说:“市长派来了特邀侦探,想要看一下泰迪的尸体!”
莫顿往助理身后看了一眼,见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突然冒出一句:“我最讨厌夏国人,装神弄鬼。”
陈二蛋也没想到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句,他只是轻轻冷笑一声,没有说什么。跟着助理进了化验室的门,往里走不多远,一具尸体正停在屋子中间,放在一架小推车似的床上。
他顾不上和别人解释,自己急忙过去看,尸体下面却见那原来的那张床单。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需要从那床单上提取信息,床单不见了,自己的头脑中的那些画面总不能完全。
于是,他只好过来再问:“请问,那张床单,我说的是泰迪死时,他床上的那张床单现在在哪里?”
莫顿蓝色的眼睛盯着了,又问一句:“你是不是夏国人?”
陈二蛋道:“我是夏国人,怎么了?”
莫顿道:“如果你不是夏国人的话,我会告诉你。你是夏国人,我不会告诉你!”
陈二蛋气急而笑,“夏国人怎么了?你家祖坟是不是被夏国刨了,还是你家哪位女性被夏国人强x了?”这都是他的心里话,不好当面骂出,于是把眼光转向市长助理。
后者赶忙过来打个圆场:“莫顿先生,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请你收起个人偏见!陈先生是夏国人,但也是市长特别请来,帮助我们的侦探。对了,他可能还是您的同行,他也是一名医生……”
这个助理也是有点着急,忙乱中就说出陈二蛋也是一名医生,这样反把莫顿惹得更加恼火,如果说陈二蛋只是一名夏国人的话,他最多也就是不想合作的态度,现在说他是一名医生,那几乎就激起他心中的仇恨。
莫顿年轻的时候曾在欧洲某皇家医学院学习,临毕业时,代表学校参加过一个世界级的医学大会。当时他正年轻气盛,自觉学识不俗,代表学校就某一医学前沿问题发展观点,侃侃而谈,也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可。
就在这时,一位夏国老大夫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其论调与莫顿的说法大相径庭。他认为莫顿的说法只适合于南半球人们的体质,而不适合亚洲国家人群。按莫顿的说法,无异于火上加土,看似把火扑灭,实则埋下祸根。最好的办法应当是釜底抽薪,老人演示了一种神奇的针。
这种针只是一根针,不需要灌注药水,只需要在某个穴位一插一捻,就可以宣通下焦,最多病人只需要拉几泡稀屎,放几个屁就可以解决问题。
莫顿当然不服,与夏国老医生展开论战谁也说不服谁,最后,大会找来一百名病人,分为两组。一组让莫顿用自己的方法医治。另一组让夏国老医生治疗。
半个月后,结果出来。莫顿治疗的效果,明显不如夏国老医生。于是,莫顿所代表的医学院名声扫地,甚至给当年的学生每人发了一枚“耻辱戒指”,让大家记住战败的这一天。
莫顿也曾经下功夫去学习夏国医术,他偷偷买来夏国医术,反复研读。发现那本经书里面,有百分之八十的部分,并不讲病。而是讲天地,讲男女,讲四季,讲五行水金火木土,唯独就是不讲病。讲得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夏国人都是骗子,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医生。根本就是骗人!至于为什么治好了病,那其实就是一种巫术,夏国人都是骗子加巫师的存在。”
回到本国后,阴错阳差,莫顿成了名图州y市的一名法医,但内心中总有一种偏见,对夏国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反感。现在听说陈二蛋是一名夏国人,而且还是一名夏国大夫,正是深恶痛疾。
市长助理看他如此执拗,也很生气。他掏出电话:“莫顿先生,请您务必配合陈先生的工作,不然的话,我会给市长打电话,你将会以阻碍公务的罪名,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没想到这位莫顿老法医真的犯了牛脾气:“你可以现在就枪毙我,而我也不愿意和一个巫师合作!”他们学医秉承的是科学精神,与巫术神学要势不两立。
助理也十分恼火,拿出电话来就拨号,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点颜色看看,让警察把他抓到监狱去蹲两天再说。
陈二蛋却把他拦下来:“我来和这位莫顿先生好好谈谈。”他上下打量着这位老法医,从头到脚从外而内,而后笑着说:“莫顿先生,我看您的这个如意小算盘打得还是不错的。如果现在被抓进监狱,不但衣食无忧,而且所有的看病的开销都要由政府来全部承担,您的白血病也就不用担心了,对不对?”
莫顿听他这话一愣,还没动声色。
旁边的市长助理不明白他的意思。陈二蛋又接着说:“作为一名普通公民,在你们南洋国,像白血病这一类病,政府能报销多少?”
助理只得如实回答:“对于普通公民而言,报销比例大约在百分之六十。”
“那么,对于监狱服刑人员呢?”
“对于监狱服刑人员,报销比例在百分之百。也就是说,监狱犯人的医疗费用,全部由政府来买单。”
陈二蛋笑道:“所以呢,如果你现在把这个莫顿先生抓起来,投到监狱里,他会十分感激你,因为他已经患有白血病!”
“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白血病?我就是看不起你们夏国人装神弄鬼的样子,你们夏国医术巫医不分,都是骗人的!”莫顿激动起来,他手舞足蹈的说着,脸上由于激动,被涨得双颊发红。
陈二蛋不着慌不着忙:“你也精通医术,现在是什么情况您自己清楚。可能现在去医院检查,他们给出的指标还不是‘白血病’,但已经有了一些指标倾向。我问你,现在,你是不是会经常感到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