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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消散了,爆破声渐远了。
林郁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个虚无的、绵软的空间里,他在这个空间里不断的下沉,没有选择,只能顺从。
这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他在一本早就规划好的书本里,担任着一个纸片人角色,并且毫无防备的知晓了这一切——其实如果可以选择,他从来不想知道所谓纸片人的真相,就算一切都被排列好了,他也希望自己能被蒙在鼓里,当一只快乐的井底之蛙。
只是这选择早就被人做好,他没有得到一点点余地。
他被人推进这样左支右绌的境地,看似一帆风顺,拥有预知未来的本领,可却被一层蚕茧裹得严严实实,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想置之不理,可命运总会把他抛进他该去的地方。
他想要改变,可正如他试图帮助唐绍钧的行为一样,他将别人推到了更惨烈的境地。
桩桩件件,事与愿违。
他知道,自己回不到一开始的地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被缓缓拨开,阳光悄然播散了下来。
林郁下意识伸手,遮住眼睛,而后猛然惊醒。
——这是哪?
他发现自己落进了一处精致的庭院,阳光明媚,四下响着蝉鸣和鸟语。
他眼皮猛跳,这是什么情况?
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忽然,一声很轻、很温柔的女声响了起来,抚平了他所有的焦急。
“……小郁,坐好,男孩子不要总撒娇。”
……妈妈?
林郁怔住了。
温柔的春风掀开了眼前的帷幕。
日光穿越云层,投射在庭院当中,微风卷着绿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庭院里坐着一个女人,黑色长发,肌肤白皙,透露出惊人的美丽。
女人掸去肩上的落叶,拍了拍自己怀中的小男孩。
男孩和她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每一寸五官都花费了上帝无数的工夫,精致到令人惊叹。
女人训他说:“坐好了,说正事呢,不要老赖着妈妈。”
男孩当把她的成耳旁风,投进她怀里,滚来滚去,就是不起来。
他被养的很娇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长到快十岁,还在没完没了的撒娇,好像就只对缠人这项技能驾轻就熟。
女人纠正了他一会儿,没成功,反而被这个小缠人精给降服了。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无奈的投降:“小坏蛋,妈妈不在的话,你可怎么办呢?”
“才不会,”男孩笑嘻嘻的抱住她脖子,狡黠的说,“妈妈不是说我是跟屁虫吗?妈妈去哪我就去哪。”
女人再板不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跟屁虫,还会顺杆爬了,我告诉你,别老去骗隔壁小秦玩,总是仗着人家老实去欺负人家,这算什么事。”
男孩不肯认错,欺负隔壁二傻子上了瘾,所以在亲妈面前顾左右而言他。
女人笑着听他扯淡,很惯着,也没打算拿他怎么样。
只是脸上不免流露出几分焦虑忧郁,男孩恰好没有发现。
一阵风吹动女人的发梢,窃来一阵淡淡香气,送到了林郁面前。
林郁很久不见她,都快忘记她是这个样子了。
她年轻,温柔,当然据说在外面是并不温柔的,只是被一个小小的孩子给驯化了,成了一个惯儿子毫无底线、绝对能养出败儿的标准慈母。
林郁眷恋盯了她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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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强迫自己挪开了眼睛,把目光放到了小小的自己脸上。
啧,小东西看起来也特别讨厌。
林郁蹲在旧时的庭院里,看自己和母亲撒娇打滚,忍不住嘀咕了两声,别开了脸。
他依稀记得,这会儿似乎闯了个祸,忽悠隔壁小朋友砸了他姥爷的文玩核桃。
该祸价值八百万,亲妈差点被他气疯。
可也就是差点。
以小林郁的本事,哄好亲妈也太简单了。
亲妈冲他扬巴掌的时候,他非但不怕,还一把抓着妈妈的手,朝她手背亲一口,眼巴巴的说:妈妈真漂亮。
亲妈匪夷所思,盯了他半天,最后服气的给他认输。
算了,闯祸就闯祸吧,也不是出不起那个钱。
毕竟她从来都只希望他过的快乐,无法无天也很好。
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比她更没底线的妈了。
林郁蹲在旧时庭院,回想往事,忍不住微微发笑。
只是那笑在对上女人带些愁绪的目光时,便瞬间烟消云散了。
正如他记忆中的一样,女人把孩子拎起来以后,有些愁说:“小坏蛋,每天闯祸,是不是妈妈给你惯坏了?”
男孩抬头,刚想嬉笑着蒙混过关,却对上她的眼睛——那是真的满怀愁绪和不舍,不是一句带着宠溺的呢喃。
男孩愣了。
小男孩看不明白,但林郁现在已经能明白。
她怕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怕是她把孩子给惯坏了,蜜糖里长大的小孩,未来肯定要吃苦头,也许这小孩原本一帆风顺的命运就毁在这个起点了。
林郁站起来,扫了女人一眼,还记得她接下来说的每个字——
女人轻声说:“郁郁,妈妈不能陪你长大,妈妈只能走到这里了。
男孩云里雾里,茫然的看着她。
他有些惶恐,潜意识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女人温柔的安慰他:“可你不用怕,这个世界是你的,你会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林郁扯一下唇角,无动于衷的转头,想要离开。
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脚步却放的很慢。
慢到能把女人的话再听一遍,细细的嚼。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二十四岁,你遇到一个人,你要救他,跟紧他……他会帮我保护你……”
“……会有很多麻烦,你别急,我写给你几个名字,都是你的贵人……没事的,故意刁难你的人通通都会被打倒,所有麻烦迎刃而解,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
别人有没有被打倒还另说,男孩率先被打倒了。
他哇的一声哭了,惊起了树上的鸟雀。
鸟雀扑棱,四散飞开,打破了这个庭院的宁静。
林郁不再听,脸上也没有表情,他不高兴,也不悲伤,只是淡漠。
他踏出庭院,人声和哭闹声渐远,旧时的记忆落下帷幕。
显而易见,这小东西并没有万事如意。
“醒了醒了,病人醒了!”
“呜呜呜小郁哥你终于醒了。”
“…………”
重重白影和人条在眼前晃来晃去,嘈杂的人声说话声涌进了林郁耳膜里。
尤其旁边很近的哭嚎声,更堵的他气血上涌,一个没忍住,说了一句:“你哭丧呢。”
程英明就像故意要和他过不去似的,嚎的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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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您不会醒了,”程英明哇哇的哭,“电视里,电视里就这么演的,昏迷,植物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我又要失业了………”
“…………”
林郁被他哭的也紧张起来,以为自己昏了个十天半个月。
结果扭头瞟一眼时间——刚过去了大半天,大半天,午觉要是睡得长也就是这个时间。
林郁揉揉额头,向旁人询问了现在的情况。
是货车油罐引发的爆炸,爆炸规模不大,再加上现场本来就有不少救护人员以及消防员,应急不急,救援的很顺手,因此没有照成过多伤害和损失。
他自己离爆炸点很近,但大概是主角不死定律的影响,他只有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毫发无伤。
林郁点点头,先不管别的,抓住医生问道:“唐绍钧呢?”
爆炸事故送来许多伤患,医生本来不可能听一个名字就想起人来的,可是唐绍钧比较特殊,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唐……哦,那位,他现在各项指症不稳定,先放进ICU等一等,等恢复才能做手术。”
病人的身体状况不能支撑手术全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先晾着,听说他的家属还特意飞去了德国,要请医学大牛过来主刀。
林郁皱紧了眉毛,以他的身体底子,医生们居然连手术都不敢动,这就是很糟糕了。
昏迷时的梦境再次回到他脑海中,他依稀记得,亲妈提到过,唐绍钧多处骨折,术后感染,关节置换,五年内多次手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行走。
林郁都有点气笑了,做这场梦,就是为了这个吗?
林郁二话不说掀了被子,下床,朝外面走去,“唐绍钧在哪个病房?”
“哎还没说你没事呢,怎么就……”
大夫的话语在碰上林郁的目光时,不由得一滞。
那双漂亮的眉眼轻轻蹙着,焦急又关切。
阻止的话语在医生舌尖打了个转,吞了回去,很没原则的变成了:“可以去护士台问问。”
走廊里十分热闹,林郁捂住口罩,步履匆匆的往外走。
他穿过喧闹的走廊,迎面走来几个很有派头男女,个个很焦急的样子,也正抓着护士问病房。
林郁没有在意,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看了一圈,最后找到护士台的方向。
护士台里只有一年轻小姑娘,兴许是其他人都忙着处理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人手不够,这实习的小姑娘便被落下了。
林郁揭了口罩,对她一弯眼,“你好,麻烦查一下唐绍钧的病房,我是他朋友。”
护士盯着他,眼睛越睁越大,“林、林……可是只有家属……”
林郁故技重施,微微一笑,“是我,林郁,家属就家属,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好吗?”
护士被爱豆真身暴击,都快忘了自己是谁,鼠标一按,魂不守舍的给他查了病房,呆呆的报:“ICU,十号病房。”
林郁点头致谢,转身找楼梯口。
程英明刚跑过来,就看他又跑了,只好拔腿追,一边追还一边劝:“小郁哥你干嘛呀,你自己都没好,就管起小唐爷来了。”
他穿过人群,从刚来的几个男女中间经过。
那几个人全都愣住,齐刷刷扭头,盯着穿病号服奔跑上楼的林郁看。
再回过头,他们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震惊,茫然,复杂。
中间的贵妇使劲揪了一下旁边人的手背,这人嘶了一声,喊疼。
疼,就不是做梦。
贵妇三魂去了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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