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闻致知是那种把全部的热情乃至生命的活力都一股脑灌进电影里的人,他觉得林郁跟自己是一样的。
但林郁真不太愿意认。
闻致知反问:“不然除了拍戏你还有别的地儿去吗?”
林郁:“……”谁没有别的地儿去,以为都跟你似的吗?
闻致知:“反正你心里也没别的事情,你不投入一点,整天飘飘荡荡的,有什么意思你?”
天气湿热,闻导在小板凳上蹲太久,站起来还顺手挠了挠屁股蛋,就不是什么讲究人。
林郁眼皮一跳。
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不想和这货是“一样的人”,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讲出反驳的话。
虽然自己每天忙得很,但除了拍戏,还真说不出每天到底干了些什么。
这也是会想拍戏的原因之一,想找点寄托。
“喂,嘀嘀咕咕什么呢,”年雪在外头呆够了,看他俩嘀咕,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过来。
闻致知看她来了,也不和林郁说了,转而把这场戏的要点给了她。
林郁自己静静的在“寄托”俩字里顿了一会儿,听见了旁边两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这才恍惚惊醒。
居然被这货绕进去了!
讲完戏,闻致知回监视器后边,并在留了两分钟给他们俩入戏和对词。
林郁看得出年雪现在不高兴,可说实话,如果换成郑导之类任何一个有名头的大导在这儿,年雪都不会有那么多脾气,还是闻致知太年轻,压不住人。
不过现在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林郁没多说什么。
“各就各位,action!”
闻致知一声令下,片场紧凑的流动起来。
这场戏是卫风去女友莫一一家里找她,得知她奶奶病逝,勾动自己心中的一些回忆。
林郁走出门外,镜头跟着他。
镜头架的老高,从上而下俯拍,将破旧狭窄的居民楼楼梯、发锈的铁门、鲜亮的“福”字都收进了画幅里。
卫风穿着一件深蓝色卫衣,戴着帽子,手插进口袋里,摇摇晃晃的走上楼,敲门声也稀疏不齐。
几下敲门后,里边传来女声:“不在家,送葬去了!”
卫风:“是我。”
“我谁?说了没人在家!”
卫风还是那副样子,双手都插在卫衣口袋里,整个人微微前倾,盯着脚尖,有点不耐烦:“我卫风,没人不在家你是鬼做的吗?给我开门。”
哒哒哒——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来,铁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缝,露出小半张清秀可人的脸。
齐耳学生头,刘海细碎的飘在光洁的额前,一张小脸白皙细嫩,还有点怯生生的。
她有点惊讶:“卫风?你还真来了。”
卫风倒退两步,抬头看门牌,又看那小姑娘:“找错门了,不好意思。”
莫一一:“…………”
随后一声河东狮吼:“卫风你大爷的,寒碜谁呢!”
明明是个豆芽菜似的小姑娘,却一把揪住卫风的帽子,生猛的把他给拽了进去。
镜头跟着转入室内。
笨重的老式电视机正在放一部豪门狗血三姐妹的故事,电视机上盖着蕾丝防尘布,方方正正的,分外有旧时气息。
房子不大,家具摆设一应略显老旧,但干净整洁,阳光照射进来,镜头扫过,把邻居家的阳台也揽了进来——这回没有红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衩了。
闻致知先前就是在这里喊停,和人较起劲来的。
拍摄继续。
桌上摆着几个果盘,莫一一指了指,让卫风自己吃,自己则抱着盘瓜子,接着嗑。
卫风看了一圈,目光落回她脸上。
怎么看,怎么别扭。
莫一一:“看什么呢看。”
卫风:“莫数字,你这怎么回事?”
莫一一揪起头发,用手指打了个卷,无所谓道:“我妈揪着我剪的,不让我去理发店了,你不是都知道吗。”
“不是,不问你这个,你们家怎么就你一个?”
“他们送葬去了。”
卫风:“??”
卫风迟疑了一秒,坐直了:“什么情况,你蒙我呢吧?”
“蒙你干什么,”莫一一一赤脚跑到阳台,没心没肺的往楼下一指,“看,纸钱,他们都送葬去了,不过大人不让我去——”
“卡!重来!”
闻致知冷酷无情的喊停。
流动的画面戛然而止。
林郁和年雪想等闻致知过来说问题,可闻致知不来。
二人对视一眼,只好自己整理整理,再来。
三分钟后,又是——
“卡!重来!”
闻致知就会喊重来,不给人讲戏,弄得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重演到第三遍,年雪果然不乐意,不演了,就靠着手站那儿,等着闻致知过来。
闻致知走过去。
他先同林郁说了句什么,把眉头锁成了川字。
摄影心想:林郁演的挺好的呀?
摄影团队是从杀青后的狗蛋剧组直接过来的,经验老道,他看不出问题,基本就是没问题。
下一秒,他听见年雪气哄哄的大声说:“怎么不对了?你有话干嘛不能冲我说,非过上一道别人。”
哦,她的问题。
刚才其实闻致知是问林郁:“我之前是把戏给她讲过一遍吧?”
不等林郁说话,年雪已经嚷嚷了起来,于是闻致知已经转头把矛盾调转到年雪,“年雪,你说说,你是怎么理解角色的?”
年雪:“不懂事的未成年,拿逃学当个性,混社会当做很酷,其实内心里还是个小姑娘,不成熟,也不幼稚,家庭和成长经历都还算正常,没伤口,也就没什么特别需要凸出的点,表演的气质重点只在她的懵懂上。”
“好,”闻致知点头,“那你刚才演的什么?”
年雪拿剧本,指着一段手写批注:“莫一一奶奶逝世,她被留在家中,卫风看见了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演的就是她……”
“什么没心没肺,我给卫风写的莫一一,关你莫一一什么事?”闻致知打断了她。
年雪真没听懂,“你剧本上本来就写的莫一一无聊的呆在家里,看电视画画还卡拉OK,男朋友都叫来了,明明是你自己把她写成这个样子的。”
闻致知:“这些表现是因为莫数字她没有类似经验,没反应过来,她不知所措,不是没良心。”
年雪迟疑了半秒,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可还嘴硬:“……那你就这么写的啊。”
闻致知:“我写让你演一小王八蛋?”
年雪:“???”
她刚才是听见了,王八蛋三个字吗?
闻致知不知危机来临,还叭叭叭:“我明明和你把戏讲的清清楚楚,你一个字不听,还照着原来的剧本演,你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是走捷径,套路化,完
完全全拉低表演档次。”
所有人:“…………”他还真敢说。
年雪年纪轻轻身怀宝藏能往娱乐圈里游那么多年,免不了有人保驾护航,一般出去都没人敢惹她。
闻致知却直眉楞眼的当面这么怼人,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年雪从没挨过这种重话,她瞪着溜圆的杏眼,半天没回嘴,只是怒极反笑的哈了一声。
摄影大哥受过郑导叮嘱,看出她真动气了,当即就想上去拦闻致知一把。
这时林郁冲他一摆手,率先拉住年雪,“消消气,听我说两句。”
年雪看向他,虽然还气哄哄的,但显然多了些寻求安慰的意思。
他们俩关系处的亲,年雪一直很给他面子——其实和林郁相处后还不亲的小姑娘暂时没出生。
林郁一边拉一个,其实很无奈,这俩都是不肯好好说话的人,他夹在中间,劝架都劝麻木了。
他反手关上阳台隔断门,隔开一屋子工作人员,只剩他、年雪,和闻致知三个人。
场地就位,林郁心里开始挑战略,今天又该怎么劝呢………
这时,闻致知一脸防备:“关起门来干什么?”
年雪认真的说:“关起门来揍你呀。”
闻致知:“???”
一秒后。
尚不等林郁开口,闻致知拉开隔断门,脚底抹油跑了。
是真的跑了。
他拨开层层叠叠的工作人员,还真一溜烟的跑了,消失在了片场。
年雪眨了眨眼睛,懵了。
他,真信啊?
年雪和林郁原地化成了两个大问号。
林郁备好的一肚子社交战略和谈话技巧,都被这个奇葩给一脚踢了回去,顿时满脑子只剩“神经病”三个实诚的大字。
年雪反应过来,一把拉开门冲他背影吼:“闻致知神经病啊你!”
全体:“…………………”
闻致知跑了,年雪气的踹栏杆,踹花盆,踹能看见的各种东西,把自己脚踹的生疼,又捂着膝盖原地打转。
林郁无语望天。
她现在这样子和闻致知差不了多少。
这个闻致知,每次都是把别人拉到了他的神经病领域,然后凭他在这领域横行多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经验战胜对方。
其实,你不和他置气,不就没事了吗。
发泄了半天,年雪终于消停了。
阳台有个躺椅,她搬过来坐下,叭叭叭的开始讲闻致知的坏话。
林郁倚在旁边按手机,眼皮都不带抬一下,随口嗯嗯嗯。
手机屏幕上:
【林郁:现场播报一个,闻老师和年年又掐了,今天的闻老师还是那么的特立独行。】
【唐绍钧:几点下工?】
林郁刚要回复,突然听见年雪说:“——你知道吗,是因为唐先生上门请了两次,我才接这个戏的,我以为导演态度会很好,结果是这幅鸟样子。”
林郁抬头,诧异,“唐绍钧?”
“啊,不然还有谁,”年雪说,“闻致知在黑名单上呢,我不来,这戏最后过不了。”
……失敬了。
林郁礼貌性的表达了一下敬意,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
【林郁:年雪说是你找她接这个戏的,我之前都不知道。】
【唐绍钧:晚上有安排吗,乔楠送了一瓶酒给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
【林郁:你之前怎
么不和我说呢?】
【唐绍钧:不重要。傍晚我去片场接你?我在龙腾。】
“…………”
鸡同鸭讲大概说的是他们俩。
重点完全不一样。
林郁屈服了,回复他:【闻老师跑了已经,晚点看他他回不回来,我估计今天是拍不了了。】
说起来都好笑,导演跑了。
因为女演员说要打他。
什么神经病剧组!